關羽水淹七軍的高光時刻,張飛和法正終于抵達廣州。
這段旅途全程在水上,因為距離實在夠長,兩個北方人走得比較緩慢。
相對群山之間、金牛道上的涼爽氣候,八月底的交州顯得異常的灼熱,張飛經常赤著上身在船頭吹風消暑。
法正多次提醒張飛穿上衣服,并說交州荒僻多煙瘴、蚊蟲,被咬容易患上嚴重的疾病。
張飛自恃皮糙肉厚,又覺得自己在藍田的地盤上,所以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路下來居然沒有蚊蟲光臨。
張飛的運氣好,是因為法正放心不下,經常守在身邊驅趕蚊蟲。
進入洞庭水域之后,荊南的面貌就讓法正嘖嘖稱奇,生機勃勃成規模的稻田,臉上掛著笑容的農夫,以及幾個時辰就有的泊船小碼頭。
到了零陵、蒼梧地界,不但自然風光美好,人員往來也更加密集,江上來回穿梭的船只比牛馬還多。
民間密集通暢的交通,側面反應當地的經濟狀況。
交州的井然有序、民生康泰,不像傳說中那樣瘴氣滿地,這讓法正對藍田更加敬佩。
走到郁水盡頭就是南海,船隊轉舵進入番禺港停靠,飄來海風帶著咸咸的味道。
藍田帶著蔣琬、高順、龐德等,親自來到番禺碼頭迎接貴客。
張飛興奮地跑下船,直接給藍田來了一個熱情的熊抱。
“子玉,終于又相見了。”張飛拍了拍藍田的后背。
藍田尷尬地推開,笑著說:“翼德還是老樣子啊。”
兩人笑著寒暄的時候,蔣琬、高順、龐德、藍轅等都走上前,與張飛、法正拱手行禮問好。
張飛與眾人點頭示意,然后指著藍轅驚訝地說:“子玉,伯陽都長這么高了?你們夫婦都給他吃的什么?這都差不多快跟俺同樣高了,回頭我給紹兒也補一補。”
長子張苞去年弱冠成年,次子張紹目前還年幼。
在張飛出征武都前夕,在糜竺與劉備的撮合下,張苞娶了糜貞唯一的女兒劉舒。
“呃...”藍田面對張飛的話語塞,心說這年頭哪有什么特效藥,不是全靠遺傳基因么?你這塊頭這么大還怕兒子長不高?
“個頭長得挺快,就是這臉白了些,與你過招都怕弄傷了,還是藍霽跟俺像一點。”張飛笑著打趣。
藍田聽后滿臉苦笑,心說藍霽五官長相隨呂玲綺,偏偏古銅色的皮膚隨自己,老三你湊什么熱鬧?
“姑丈不用怕,我和二弟一樣結實,扛揍。”藍轅拍著自己胸口保證。
藍轅的外形條件正好與藍霽相反,雖然五官長相遺傳了藍田,偏偏膚色遺傳呂玲綺,看上去有點小白臉的意味。
“哈哈哈,放心好了,俺一視同仁。”張飛拍了拍藍轅的肩膀。
張飛聽到藍轅說二弟,心里當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平常都是劉備叫關羽二弟,自己永遠都是被喊三弟,心說還是當老大占便宜啊。
法正與張飛共來了五艘船,其中三艘船上坐滿了人,另外兩艘只有水手船工,張飛已經做好吃大戶的準備。
兩人的隨從只有不到百人,被張飛的老部下龐德派人迎下船安頓。
“我和軍師沿途看到不少運糧船,聽說二哥正在襄陽打得熱鬧?子玉怎么不去幫幫場子?”張飛通過藍轅的話,突然就聯想到關羽。
藍田笑著回答:“云長用兵已經很厲害了,就用不著我再去添亂了,幫他搞好后勤也算是幫忙,其實交州長期在往長沙中轉運送糧食,翼德你在漢中還沒打夠?我把你送到襄陽戰場去?”
“俺跟你打趣呢,此次來交州兵器都沒帶,就是要好好休息,我二哥天下無敵,俺也不去添亂。”張飛樂呵呵回答。
眾人聽完忍住沒有笑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忍住。
“大家都別站在碼頭,此去廣州城還有兩里路,有話我們邊走邊聊。”藍田指著東北方向說。
“啊對對對,軍師你快點跟上,不是早就想看廣州城嗎?”張飛沖著法正提醒。
法正此時正與蔣琬寒暄,聽到張飛這么‘胡言亂語’,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說我什么時候說過?
龐德的騎兵開道,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廣州城走而去,沿途百姓見這架勢不小,紛紛猜測是不是來了什么大人物。
張飛從來沒見過大海,他與藍田兩人兩馬走在前方,嘴里的問題一直都沒停過。
藍轅跟在兩人后面自言自語:“三將軍還是這般豁達,這么多年幾乎沒有變化。”
高順靠上來小聲提醒:“先生想得還真是周到,仲陵有關將軍教導武藝,他這就給你請來了張將軍,完全沒有厚此薄彼,當真考慮周全。”
“呃...其實有母親和您指導都夠了。”藍轅微笑著回答。
高順搖頭說:“只有經常和強者過招才能恒強,你要學先生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
“我省得了。”藍轅若有所思。
其實藍田根本沒想那么多,張飛來交州的主要目的是帶法正看病,他充其量算是個藥引子,藍轅算是意外收獲。
廣州城迎來兩個貴客,高規格的海鮮大餐少不了,張飛每日大快朵頤非常盡興。
法正受邀目的是對《蜀科》答疑解惑,藍田為此真在書院開設了律法學科,而蔣琬就是法正的專職接待員。
法正對廣州城的布局很感興趣,蔣琬在每日答疑后便帶著他四處參觀,文教區就是最先參觀的區域,而廣州醫學院也在行程之內。
藍田不知道法正會不會諱醫,他依舊采取華佗給徐庶診脈用的方法。
法正與蔣琬離開之后,藍田讓藍轅關上房門,對華佗問:“先生,法軍師的情況如何?”
華佗一來二去明白了藍田的苦衷,他不禁贊嘆:“府君真乃神人也,法軍師的確有些問題,他臉色蒼白少血色,唇鼻手指等處呈青紫色,且脈搏如萬馬奔騰狀。”
“萬馬奔騰不好么?”藍田皺起眉頭。
“脈與心相連,心臟跳動過快,并非什么好事。”華佗搖頭。
藍田恍然大悟,“他比霍太守如何?還可以治愈嗎?”
華佗神情凝重:“今日切脈時間太短,最好能讓我問問病因,這樣才能對癥下藥。”
“先生勿憂,我親自給他說。”藍田下定決定,他很愧疚沒能保住霍峻,法正說什么也要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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