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勁松要把天竺蠻子招募成勞工這事兒,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倒是沒有什么想法,畢竟法蘭西和英格蘭也在西昆侖那邊瘋狂的招募勞工然后賣給大明,在一眾黑中介當中,法蘭西和英格蘭也能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狠角色。
真正讓兩個想不通外加羨慕的,是朱勁松嘴里的那句話。
“大明的豬,大明可以殺,
別人不行!”
大明的豬?
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都知道這個豬指的是什么,問題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分外的想不通和羨慕。
這些所謂的“豬”,擱在歐羅巴那邊哪個不是大大有名的紳士、貴族、領主之類的?
別看路易十六這家伙在法蘭西轟轟烈烈的清洗了一批“豬”,但是路易十六也沒敢像大明皇帝一般,直接赤裸裸的說出來殺豬這種話。
難道大明的那些“豬”都不知道反抗的?
對于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的疑問,
朱勁松卻呵的笑了一聲,
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真傻?之前錢聾老狗教你們的那些東西,
都忘了?”
“商人是什么?商人本質上并不生產任何的物資,他們只是通過不斷的低買高賣來賺取利潤,就像是出賣了耶穌的猶大一樣沒有信義且無比的貪婪。”
“他們并不會滿足于賺錢——當他們賺到了錢之后,他們就會向往權利,當他們得到了特權,他們就會騎在百姓的頭上拉屎。”
“當騎在百姓頭上拉屎都無法滿足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把伸手向你們的朝堂,向你們索要更多的權利,直到他們能夠騎在你們這些國王的頭上拉屎。”
“所以,需要商人的時候,可以利用他們,可以給他們優待,當不需要他們的時候,該清算的還是要清算的。”
“當然,
哪怕是利用,
也必須要掌握好一個“度”,
不能讓他們趁機脫離你們的掌探。”
“如果有必要的話,朕還是建議伱們好好查一查歐羅巴的那些貴族、紳士、商人,趁著他們還沒有能力騎在你們頭上拉屎之前就先把他們處理掉。”
路易十六當即就點了點頭,
說道:“我回去之后就會清查——上次錢聾老狗雖然也說過這些,但是我并不是很相信他所說的。”
喬治三世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做為一個失敗者,錢聾老狗所說的那些話,并不能讓人信服,當然,你說的就不一樣了,我信得過你。”
朱勁松呵的笑了一聲:“錢聾老狗跟你們說的,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他這一輩子的經驗之談,里面有很多東西都值得你們好好學一學。”
確實,這些東西絕對值得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他們好好學一學,不光他們要學,整個歐羅巴的所有國王、領主包括騎士們都應該好好學一學。
正如朱勁松會說“大明的豬”這個詞一樣。
朱勁松不知道商人對于一個國家的作用?
知道。
別說朱勁松還是研究過屠龍術的,就算是高中時期好好學習過政治和歷史的,估計都能明白商人之于一個國家的作用。
而朱勁松恰好就是因為知道商人對于國家的作用,所以才會把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告訴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
只要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把這種理論完美的復制過去,前期的時候就會得到相當大的好處,
法蘭西和英格蘭也會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盛世景象。
然而在繁華的背后,卻是一片深深的隱患。
跟中原堂口的情況不一樣,
中原堂口這邊之所以敢把商人當豬養,是因為中原堂口一直都是施行大朝廷政策。
唯一一個沒有施行大朝廷政策的大送,他也沒敢把商人當豬來養。
恰好,歐羅巴那邊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朝廷政策。
再早上個百十年,歐羅巴的王權跟教庭的神權互相爭斗,現在,歐羅巴的王權也在跟歐羅巴新興起來的那個階層進行爭斗。
如果歐羅巴真玩起了這種玩法,等到那個新興起來的階層反應過來之后,也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說白了,這也是原本歷史上的路易十六和赤字夫人被送上斷頭臺的根本原因。
就在朱勁松琢磨著該教路易十六和喬治三世什么東西,才能讓他們慢慢毀了歐羅巴的根基時,錦衣衛百戶裴屠狗也帶著一眾錦衣衛校尉找到了那個在天竺納妾的大明商人。
錦衣衛辦案,自然不會像官府的衙役那樣兒敲門。
錦衣衛一向都是踹門的。
“咣當”一聲巨響,院子的大門就直接倒在了塵土里,聞聲趕來的一眾家丁也直接被裴屠狗帶領的錦衣衛給打倒在地。
怪就怪這些家丁的腦袋上面都包著布——如果他們像那個納妾的大明商人關笙一樣戴著帽子,這些錦衣衛校尉多半就只會喝止他們而不是動手。
看人下菜的本事,被這些錦衣衛演繹的淋漓盡致。
等在后院的關笙聽到動靜,趕來前院之后,卻見身著飛魚服,手拿一卷書冊的錦衣衛百戶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關笙快走兩步,趕到裴屠狗身前后躬身作揖,諂笑著說道:“卻不知軍爺來小人這里是有何貴干?小人一向是奉公守法,從來沒做過什么違法之事?”
關笙眼尖,卻見裴屠狗手中書卷的封面上寫著《春秋》這兩個大字,里面第一頁的內容卻是“話說一日,韓道國鋪中回家,睡到半夜,他老婆王六兒與他商議道……”
卻不想裴屠狗根本沒有理會關笙,反而呵的冷笑一聲后對身邊的錦衣衛校尉吩咐道:“給老子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跟在裴屠狗身邊的兩個錦衣衛校尉當即就獰笑著撲向了關笙,卻不想關笙倒也是個聰明的,在兩個錦衣衛校尉撲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抱頭躺在了地上,每挨上一拳一腳都會發出一陣慘嚎——這種作法看似凄慘丟人,但是這種做法卻能護住一些要害。
等到兩個錦衣衛打了好半天之后,裴屠狗才喝止住兩人,又獰笑著對關笙問道:“知道老子為什么讓人打你嗎?”
關笙勉強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答道:“回軍爺,小人實在是不知,小人真的沒做過什么違法之事!”
關笙的心里也清楚,這兩個錦衣衛校尉沒有下死手,剛剛狂揍自己的時候也都是挑的皮糙肉厚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打擊要害,所以自己挨揍肯定是挨了,而且挨了這頓揍還沒地方說理去,但是保住這條命卻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當然,關笙的心里也覺得冤。
自個兒好好的就挨了一頓揍,為什么呀?
難道是因為自己欺壓那些尿布頭了?
那也不可能啊,大明律什么時候還保護那些尿布頭了?
正當關笙在心里胡思亂想的時候,裴屠狗卻冷笑一聲道:“你要是做過什么違背大明律的事情,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老子打你,是因為你們笨蛋不爭氣——聽說,你個狗東西在天竺這邊兒納妾,那什么婆羅門的僧侶還要把你打成賤民,后來還是英格蘭人替你解決的,這事兒你怎么說?”
關笙頓時一臉委屈的望著裴屠狗道:“軍爺,這實在是不關小人的事兒啊,小人確實是納了兩個妾,那什么婆羅門的僧侶也確實要把小人打成賤民,可是小人也沒去找那些英格蘭人幫忙啊,是他們主動幫的小人!”
裴屠狗一愣,臉上的神色繼而又變得難看了起來,又接連踹了關笙好幾腳之后才又接著罵道:“老子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受了委屈,你不會去找大明的軍隊?還是說你找了大明的軍隊,他們沒有管你?娘滴個批,你狗日的怎么這么熊包?”
“什么踏馬的婆羅門媽羅門的,他敢把你打成賤民,你弄死他就是了,回頭你去找大明的軍隊,或者直接跑回大明,難道大明還能讓你受了委屈不成?”
“狗入的東西,就因為你不爭氣,現在皇上他老人家也被你氣的夠嗆!”
剛剛還在慘嚎的關笙忽然停下了慘嚎,叫道:“皇上?皇上也知道這事兒了?”
裴屠狗冷哼一聲道:“若不是皇上知道了這事兒,你狗日的以為本大爺會閑的沒事兒跑來揍你?”
說到這里,裴屠狗又嫌棄的瞪了關笙一眼,喝道:“起來!滾回去換身干凈的衣裳,把自個兒收拾收拾,帶著老子去找那個什么婆羅門,老子倒是想要見識見識,看他到底長了幾個腦袋!”
關笙一愣,瞧了瞧站在裴屠狗左右的那些錦衣衛校尉,繼而小心翼翼的勸道:“軍爺,那婆羅門在這里頗有一些勢力,若是他振臂一呼,怕不是能招呼來上千號人馬?”
裴屠狗冷笑一聲道:“你讓人馬上去給他報信,就說老子要帶人去找他的麻煩,老子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讓他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老子要是不敢去,以后就隨了他的姓兒!”
上千號人馬?
一個滿編的錦衣衛百戶所有一百一十二人,打一千來號天竺蠻子……
別說是一千來號天竺蠻子了,就算是兩千來號,裴屠狗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首先,裴屠狗帶領的這一個百戶所,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親軍百戶所,自己手底下這一百一十二個馬仔,全都是從大明各個軍隊當中挑出來的佼佼者,有的精通偵察,有的精通暗殺,有的精通審訊,但是這些馬仔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全部特別能打。
正常情況下,這些錦衣衛校尉一個人對付兩三個普通的大明士卒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如果是巷戰或者叢林之間的打法,這一個錦衣衛百戶所甚至能夠對付一個營的兵力。
而天竺蠻子既然把人分成了一二三四等,那就說明天竺的蠻子們不可能是上下一心,這種心不夠齊的對手,就算再多也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手下的這個錦衣衛百戶所要是還能輸,自己也干脆抹脖子算球,也省得浪費陛下給的糧餉。
而在得到了裴屠狗的示意之后,關笙也骨碌一下從地下站起身來,對著旁邊一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小廝喝道:“趕緊的,去通知上次來找本老爺麻煩的那個婆羅門僧侶,告訴他,讓他洗干凈了脖子等著,大明天兵要來取他的狗頭!”
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之后,關笙又轉過身來,對裴屠狗躬身陪笑道:“還請軍爺稍待,小人這就去換身衣裳。”
待換完了衣裳,又仔細把臉上的紅腫給遮掩一番之后,關笙才折返回了前院,對著裴屠狗虛手一引,說道:“請軍爺隨小人來,小人這就帶你們去找那個婆羅門。”
關笙住的地方,離著那個婆羅門僧侶所住的位置并不算太遠,因為按照天竺的種姓制度,像關笙這樣兒的大明百姓是屬于剎帝利階層,可以做官也可以從軍,經商就更沒有問題了,他們住的地方就算離著婆羅門所住的位置近一些也是沒有問題的。
要是換成吠舍和首陀羅就不行了,他們住的地方就必須遠離婆羅門和剎帝利居住的地方。
要是換成了更低一級的賤民,他們別說住的地方了,就算他們走在路上,都得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的影子避開婆羅門和剎帝利的腳步,以免自己的影子會污染到婆羅門和剎帝利。
倘若哪個賤民真的不小心觸犯到了婆羅門或者剎帝利,那么他最好期盼自己在下輩子抬股的時候能夠投胎到婆羅門或者剎帝利的家族當中。
種姓制度就是這么操蛋。
裴屠狗在冷哼一聲,一邊隨著關笙往婆羅門僧侶的住處去,一邊順口問道:“咱們大明在天竺這邊不是有軍隊來著?難道他們沒管你這事兒?”
關笙臉色一紅,低聲答道:“回軍爺的話兒,小人也自覺得這事兒丟人,后來也算是解決了,又生怕這事兒會因為小人而鬧大,所以就沒去找咱們大明的軍隊。”
裴屠狗冷哼一聲道:“鬧大?能鬧到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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