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又一個跑來給自己找麻煩的草原部族,錢聾老狗那是一點兒都不慌——基于世界的本質就是比爛這一定理,被減丁之策禍害了一百年的草原,居然比已經足夠爛的螨州八旗還要爛上三分。
連續被草原八旗找了幾次麻煩之后,錢聾老狗手里的本錢反而又多了幾分。
這上哪兒說理去?
然后,錢聾老狗就直接帶著手下一百多萬的八旗子弟一路狂奔,直奔著盛京而去。
就連東海艦隊都沒能在錦州附近攔下錢聾老狗。
而在到達盛京之后,錢聾老狗直接就讓盛京將軍清點了大清在關外的兵丁錢糧,然后一股腦的縮到了盛京城里。
至于說那百十萬八旗子弟……
區區一個盛京城,肯定裝不下辣么多的八旗子弟,所以有資格留在盛京城中的,都是螨州八旗的精銳士卒,剩下的平民百姓都由盛京將軍帶隊,先行趕往了雅克薩。
錢聾老狗想的很明白,如果大清八旗再這么一路跑下去,估計以后見到“明”字大旗就得害怕,所以,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就必須帶著他們留在盛京,等著明軍過來,打敗明軍,增強我大清八旗的自信心。
這個消息,可把朱勁松都給逗笑了。
自打德川家齊跟兼仁舔黃決定要向大明稱藩之后,人家德川家齊直接就把薩摩藩給移封到了蝦夷地區,然后又親自找到了琉球王室的后人,把奄美諸島都還給了琉球,并且聲稱以前的一切都是誤會,以后大家同為大明藩屬,理當相望相助。
為了證明自己稱藩的態度和決心,德川家齊又跟松平定信抓捕了一批“倭寇”,也不管這些倭寇有沒有去過大明,直接就在倭國的海邊給來了個清蒸,然后放出風聲,聲稱誰敢跑到大明去當倭寇,最后就只有被清蒸的下場。
再然后,德川家齊又委托鄭江輔跑了一趟大明,表示德川家齊將會親自帶著稱藩的表章、朝貢的方物雙及遣明使,前來大明稱臣納貢。
看看人家倭國,再看看毫無逼數的錢聾老狗,即便是身為祖安資深選手的朱勁松,一時之間都想不好該怎么吐槽了。
當然,不知道怎么吐槽,并不影響后軍都督府的大軍和索倫營會好好教錢聾老狗做人的事實,也同樣不影響朱勁松對于德川家齊的好奇。
此時的德川家齊,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名義上是倭國的征夷大將軍,腦子和能力也都不差,但是幕府的大權,有很大一部分是掌握在松平定信手上的。
所以,朱勁松也不免好奇,向大明稱臣納貢之事,到底是德川家齊足夠牛逼,一個人就能決定這么大的事情?還是說德川家齊就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實是松平定信?
當錢聾老狗帶著八旗精銳縮回到盛京的時候,德川家齊也剛剛到達寧波。
一到寧波,德川家齊就問前來迎接的鄭江輔:“這里是不是大明最繁華的城池?”
鄭江輔一臉懵逼的看著德川家齊,搖了搖頭,說道:“像寧波這樣兒的城市,在大明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比寧波繁華的城市,就算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這回輪到德川家齊懵逼了。
伸出手在面前比劃了一番,德川家齊又晃著右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問道:“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是跟白發千丈一樣的虛指,還是真有這么多?”
鄭江輔道:“是真有這么多。”
德川家齊有些酸。
天照大神實在是太偏愛漢人了,基本上是什么好東西都給了他們,而給予日本卻只有地震,火山,還有戰爭。
尤其是跟著鄭江輔在寧波城里轉了幾圈之后,德川家齊的這種感受就更明顯了。
整個倭國,百姓的普遍身高都不足五尺——按照每尺等于33.333厘米來換算,此時平均身高在148151的倭奴,還真就是不足五尺。
就連身高一米五五的德川家齊,在此時的倭國也足以算得上是“大高個兒”。
而大街上的中原百姓,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六二左右,雖然比大明時期的一米六六要矮了幾厘米,(詳細資料,請看第160章,大清的百年布局,里面寫過大清對于中原百姓的禍害有多深遠),但是照樣比德川家齊高出一頭。
如果一個人兩個人比德川家齊高,那德川家齊倒還能勉強接受,可是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比德川家齊高,那德川家齊這心里的滋味,可就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逛了一會兒后,德川家齊就嘆了一聲,說道:“蒙元誤我倭國百年,此恨萬世難消!”
跟在德川家齊身邊的鄭江輔有些懵。
要是蒙元跟倭國有仇,那鄭江輔承認,但是要說蒙元誤了倭國百年,那是不是有點兒太扯蛋了?
鄭江輔斟酌著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德川家齊嘆了一聲,說道:“若非是蒙元南侵中原,我倭國向中原渡種之事必然不停,如此,我倭國人又怎么會像現在這般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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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逛了一會兒,德川家齊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觀中原之人看我的目光,似乎并不帶著仇恨?難道說,中原之人已經忘了當年的倭寇之事?他們并不記恨我倭國?”
鄭江輔呵的笑了一聲,答道:“回大將軍,大明百姓并不記恨倭國,因為戚太保已經把仇給報了,如果不是戚太保,此時想必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中原有句古句,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有一句古話叫做“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如果可以的話,倭國千萬不能跟大明起沖突,要不然的話,就算過了一百年,兩百年,明國人也會記得報仇。”
德川家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么。
等到處理完此行帶來的貨物之后,德川家齊就踏上北上的道路。
讓德川家齊羨慕嫉妒的是,一路上那一個個比京都更大更繁華的城池,居然都只是普通的大明城池,而不是大明的都城。
當德川家齊終于到達濟南城外時,德川家齊終于無比的確信,自己和松平定信的決定是正確的。
鄭江輔望著跟關東鄉下賤民差不多的德川家齊說道:“這里就是大明的臨時都城,濟南城。”
德川家齊一臉懵逼的指著濟南府,問道:“這還只是臨時都城?”
鄭江輔嗯了一聲,答道:“是,這就是大明的臨時都城,大明真正的都城其實在直隸,想必再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大明朝廷就該搬到直隸京師去了。”
德川家齊嗯了一聲,又沉默了好半晌后才抬起頭來,望著鄭江輔道:“如果世上真的有萬世一系的神,那也應該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京都那個皇宮里面所謂的天皇。”
鄭江輔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所以,請大將軍一定要注意覲見大明皇帝時的禮節——按照規矩,你可以用幕府征夷大將軍的身份覲見,但是,你最好選擇用大明皇帝冊封的順義郡王的郡王禮覲見。”
德川家齊當然清楚這一點。
事實上,德川家齊通過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對于朱勁松這個大明皇帝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比如說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嚴于律己,愛民如子,這些互相矛盾的形容詞,都是德川家齊給朱勁松貼上的標簽。
說朱勁松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心狠手辣,是因為朱勁松能夠直接下令將葡萄牙蠻夷筑成京觀。
身為倭國的征夷大將軍,德川家齊當然知道京觀是什么。
說朱勁松嚴于律己,是因為朱勁松一直把大清時期的山東巡撫衙門當成臨時行宮,從來就沒有把錢財花到大興土木和享樂上面。
而愛民如子這一點,則是通過《大明日報》公布的那些消息,以及大明百姓的生活狀態判斷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互相矛盾的標簽,德川家齊才打算老老實實的跟著禮部官員學規矩,以免被當成反面教材給處理掉。
只是等德川家齊學完了規矩,終于等到了朱勁松的傳召旨意后,德川家齊卻發現自己有點兒不會走路了。
哪怕是已經很熟悉濟南城的街道,哪怕是已經跟著禮部的官員學會了覲見禮儀,哪怕昌朱勁松所在的“臨時行宮”并沒有多么高大。
按照大清時的儀制,山東巡撫衙門是沒有資格使用黃色琉璃瓦、漢白玉欄桿和青磚紅墻的宮殿建筑的,而朱勁松在住進來之后,又舍不得花錢去翻整,所以一切還是保留了之前的模樣。
問題在于,就是這么一座低矮的臨時行宮,落在德川家齊的眼里卻好像是亙古以來就盤踞在天地之間的巨獸一般,處處都在散發著無以言表的威嚴霸氣。
尤其是從宮門外到宮殿外那些持槍而立的士卒,更是讓德川家齊暗自心驚,生怕自己做錯哪怕一個小小的動作。
亦步亦趨,伏、拜、興、跪,禮部派人來教的禮儀,被德川家齊一絲不茍的做了一遍。
拜伏在地之后,德川家齊的腦門就緊緊的貼在了地上,拜道:“臣,德川家齊,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德川家齊記得很清楚,禮部官員曾經說過: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是跪拜在地上,還是站在朝班當中,除非是天子有命,否則就不能擅自抬頭看向天子。
要是在沒有天子許可的情況下擅自抬頭,會被殿中的值殿大漢將軍判定為圖謀不軌,想要刺王殺駕等等,唯一的后果就是腦袋跟脖子徹底說再見。
朱勁松瞧著老老實實的趴在“大殿”當中的德川家齊,笑瞇瞇的說道:“平身吧。”
待德川家齊從地上爬起來之后,老老實實的站在“朝堂”上,朱勁松又接著說道:“朕聞,往日去者,不可追也,昔年的誤會,如今都已消除,還望卿家回到倭國之后要好生約束民間,切勿再起刀兵!”
德川家光再次拜伏于地,拜道:“臣,謹遵吾皇圣諭。”
外臣?下國小臣?
不不不,那是兼仁那個卑賤的下等人才用的禮儀和自稱,我,德川家齊,大明皇帝冊封的大明順義郡王,當然不能跟兼仁那個賤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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