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調侃的風格倒與小韻有點相似,女人一旦野起來真的野到無邊了,冷酷無情起來也比男人更加冷酷無情。
謝傅笑道:“倒也并非說喜歡當女人,原因無非是你們女人在床榻上,天生就靦腆羞澀,往那一趟眼睛一閉,剩下的事就與你無關,嘴巴閉得緊緊,哼都不肯哼上一聲。”
李徽容聽到這里忍不住咯的一笑。
謝傅繼續說道:“讓要你們說句動聽的話,增加點情懷格調,千哄萬哄也就迸出來一句,然后就沒后文了,根本不會主動配合。”
李徽容笑問:“你家中兩位嬌妻是這樣的嗎?”
謝傅一般不再別的女人面前談論自己另外一個女人,這是他的修養,笑笑不答,繼續說道:“就像琴瑟合奏,你鳴我和,方才能夠演奏出一曲美妙的樂章來,只有我當人演奏,哪有什么趣味,所以,誰不喜歡在床榻上熱情如火的女子啊。”
“所以昨晚你那樣子,可是我平時哄著求著都求不來的,我自往那一躺,你自如火,既省力又省心,我偷著樂還來不及,又怎么會討要。”
李徽容笑笑:“所以我是著了你的道咯。”
“唉,這么說就沒意思了,你不是也喜歡,看你問的起勁,我不是在一直配合你,滿足的征服心。”
李徽容忍不住打了謝傅一下:“表面正正經經,心里這么賊。”
謝傅笑道:“所以在千篇一律的樂章,你是一曲特別的樂章,你說我喜愛不喜愛。”
李徽容切齒說道:“等我用點心思研究一番,非把你弄哭。”
謝傅哈哈大笑:“你要是有這本事,我當場就拜你為師,就怕啊,以不堪其重,嘴上還要假裝堅強。”
“好了,我今日還有事要辦,去衣柜那邊幫我拿套衣服過來。”
“你還有什么事?”
“有場喪禮要主持。”
謝傅一訝:“誰的喪禮?”
“李橫秋。”
李徽容這么說,謝傅就懂了,這么一個大人物總不能憑空就消失吧,總要有某種名義,李徽容才能登上家主之位。
謝傅在衣柜翻找半天,李徽容忍不住問道:“怎么這么久?”
“沒找到女子的貼身衣服。”
李徽容好笑:“我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這套蠶褲小抹是特地為你而準備的,拿男人穿的。”
謝傅心中一陣感動,嘴上笑道:“我還是喜歡你穿女裝。”
李徽容笑道:“我若穿女裝,定是有一大群男人纏著我,若我被哪個男人拐跑了,你難道不怕?”
“我可不信有男人能夠拐跑你。”
李徽容淡淡一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也說不定。”
說著又問:“我若被別的男人拐跑了,你會難受嗎?”
“何止難受,我定傷心不已。”
說著已經拿了一整天衣服過來,笑道:“來吧,當妻當到底,讓我伺候你一回。”
李徽容也就笑著讓謝傅幫她穿上衣服。
謝傅問道:“李徽朝呢?你是怎么跟李家的人交代的?”總不能將真相如實告知。
李徽容淡道:“我找人假扮他和太上真人,說他追隨太上真人學習修仙之道。”
謝傅脫口而出:“妙啊。”太上真人的身份一出來,還不一下子把李家人全鎮住了,畢竟可是李家的守護神,老神仙,其分量比李太仲還要高。
李徽容淡笑:“雕蟲小技而已,方法多的是,主要是看有沒有人擋在你的前面,現在李家要圓要扁,還不是我說的算。”
謝傅轉移話題:“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我的那些兵器鎧甲可以給我了吧?”
“我已經派人往嶺南郡王府送去。”
謝傅大為吃驚,李徽容笑道:“不必這么看著我,我懶得跟你算計這些雞皮蒜毛。”
謝傅說道:“不是雞皮蒜毛,這禮很重。”
“以前很重,現在一點都不重,輕飄飄的。”
“還有件事,當初你答應過我的,幫我……”
李徽容淡道:“你放心好了,你在前線專心打你的仗,我知道怎么做。”
說著調侃一句:“如果我的小嬌妻在前線吃了敗仗,就由我這個當丈夫的出馬。”
謝傅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李徽容笑道:“叫聲相公來聽聽。”
謝傅以為她又在開玩笑,便滿足她的叫了一聲相公。
李徽容柔聲:“放心吧,我的賢妻。”
謝傅知道這一聲賢妻,他已經可以放一百心,就像他絕對不會在鶴情背后捅她刀子。
李徽容穿上男裝之后,又恢復英氣勃勃模樣,謝傅看著她,說道:“馬上又認不出你來,你我同時走到街上,小娘子一定對你側目的多。”
李徽容嫣然一笑:“當然,要不然怎么有資格當你相公,哪天你穿上女裝,我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街上的女人都羨慕妒忌你。”
謝傅啞然失笑。
李徽容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謝傅望著她的背影,她的步子較之平時利落,顯得有點輕緩。
謝傅手按在自己胸口,摸著衣懷里的物品,就在李徽容要邁出密室門口的時候,謝傅喊了一聲:“徽容。”
李徽容也剛好在這個時候轉身,喊了一聲:“傅。”
兩人的聲音交并在一起,化作一聲。
兩人會心一笑,均從對方眼里看到有話要說,李徽容笑道:“你先說吧。”
謝傅笑道:“還是你先說吧,我還要再醞釀一會。”
李徽容輕輕笑道:“我要是有了,怎么辦呀?”
謝傅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有了?”
李徽容指著自己小腹:“肚子大了怎么辦?”
“沒這么巧吧。”
“我預感到即將來臨。”
謝傅額的一聲,一時沒有頭緒。
李徽容笑道:“就說是易杭的吧。”
謝傅脫口而出:“你就說是我的!”
“你確認?”
謝傅灑道:“這個有什么不敢承認的,真的必須娶你的話,你就把整個李家當家嫁妝嫁過來。”
李徽容咯的一笑:“李家幾百年的歷史,你讓李家人欺先滅祖,所有李家人還不得跟你拼命,再者說了我也姓李,還沒有到數典忘宗的地步。”
謝傅瀟灑道:“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來兜底。”
“我是李家家主,我生下來的孩子自然要留在李家,而且還要姓李,不姓謝。”
謝傅爽快應道:“好,就當我沒有過這個孩子。”
李徽容微微笑道:“你舍得嗎?”
“這有什么不舍得,就當你為我開枝散葉,光大子嗣后代。”
“你沒聽清楚嗎?姓李不姓謝。”
謝傅噯的一聲:“姓的由來是母,氏的由來是父,后合姓氏,古時的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還不是繼承其姓,代代傳承下來。”
“華夏上古有八大姓,姬、姜、姒、嬴、妘、媯、姚、姞。你李姓源自嬴姓,為顓頊帝高陽氏之后裔,我謝姓源自姜姓,為炎帝后裔,天下姓氏何止數千,還不是皆出自這八家,以后你的兒子若是留名于后世,其母李徽容,其父這一列也會留下我的名字。”
李徽容微笑:“你想得開就好,就怕你糾結難受。”
“我怎么跟你說的,我這個人開明的很,不會受傳統約束。”
李徽容微笑:“你呢,你又想跟我說什么?”
謝傅這才從衣懷里拿出一支玉簪子,尾端像一把桀驁修長的彎刀,頭端則是雕刻著古樸紋路的琴頭,琴柱弦影清晰宛然。
質地遠遠比不上李徽容頭頂羊脂白玉劍簪清澈干凈,但能看得出年代久遠。
謝傅笑道:“這把簪子送給你。”
李徽容看出謝傅此刻有點拘謹,眼睛的笑意更濃了,她第一次在蘇州城下遇到謝傅,他雖一身乞敗,看向自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毫無畏怯,后來見面,謝傅已經成名,就是更是談笑風生,此時此刻好像撿到曾經的謝傅,一個少年正向年長的姐姐表白示愛。
個中感覺妙不可言,有戲謔,有溫暖、有喜愛,還有幾分逸寵。
李徽容問:“定情信物嗎?”
謝傅搖了搖頭。
“那總有個說法吧。”
謝傅額的一聲,這支簪子是堂兄成年之后所屬,它的主人也是屬于會稽謝氏未來主母。
堂兄去世之后,謝傅便將簪子留在身邊,以作紀念,并沒有想過把簪子贈送給任何人。
他沒辦法娶李徽容,李徽容也不可能嫁給他,將這支有分量的簪子送給她,大概是對她最好的補償,和名分地位的認可吧。
“這支簪子屬于會稽謝氏未來主母。”
李徽容聞言大為驚訝,心里歡喜激動的同時,眼睛里滿溢的笑意卻漸漸退去,輕輕搖頭:“我不能收下這支簪子。”因為她做不了謝氏主母,也成不了謝李氏。
謝傅幾個急步走了過來,將簪子按在李徽容的手心:“收下吧。”
李徽容手指攤開著,并沒有收攏握住。
謝傅換種方式:“你戴上去一定很好看,我給你戴上。”
說著就要親手為她戴上,李徽容卻挪了下身子躲了開去,笑著對著謝傅搖了搖頭,眼里滿是抱歉。
“這支簪子有屬于它的主人。”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看著李徽容動容,內心情感流露于表,謝傅啞然失笑:“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不要求你付出什么,成為什么,但我必須認可你什么,這支簪子的主人就是你,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沒有比這更能表達的了。”
說著就再次要為她戴上,這一次李徽容臉上雖有遲疑,卻沒有躲開,嘴上輕輕說道:“其實你不必多此一舉,對我大可放一百個心。”
謝傅將她頭頂的白玉劍簪拔了下來,在同樣的發髻位置插上,突然又拔了下來,斜著插入發髻,大概感覺橫貫太過凜然逼人,斜著插看上去要更柔和一點。
嘴上說道:“都說我紅顏知己很多,還不如說我知己很多,把這紅顏二字略去,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知己也經常睡到同一張床去。”
李徽容咯的一笑,謝傅問:“你笑什么?”
“男人和男人睡到同一張床去干什么?”
謝傅莞爾:“就是不能干什么,感情才不能再加深。”
李徽容問:“那女人與男人就能干什么?”
“你說呢?”
李徽容不答,謝傅就自己回答:“女人與男人之間的知己,多了一份異性相吸,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什么,發生什么之后,感情就更深了,感情更深了,就多了貪嗔癡,復雜不再純粹了,你說的對嗎?”
李徽容微笑:“姑且有幾分道理吧。”
謝傅道:“在我在知己之中,你卻是最差的一個。”
李徽容表情訝異,謝傅解釋:“因為你最不了解我,我若送別的知己什么東西,她們一定不會懷疑我有什么目的。”
李徽容輕輕道:“就只想對她好,是嗎?”
謝傅微笑相對,李徽容笑道:“你對別人掏心掏肺,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謝傅哈哈大笑:“或許我很幸運吧,又或許我遇到的都是好人。”
李徽容笑著不答,她不是好人,王玉渦也不是好人,殺人只是她們的日常。
謝傅繼續道:“也可以這么說,這就像賭博,壓的越多回報越多,每一次我都全壓,每一次我都大獲全勝。”
說著看向她一頭烏黑亮麗的挽發,配上這有年代感的玉簪,儼然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是的,沒有那么貴氣凜然逼人,看上去柔和易親近許多。
李徽容伸手摸了下頭頂的玉簪,問道:“好看嗎?”或者覺得她李徽容不應該問出這樣的問題,耳際悄悄的紅了。
謝傅朗笑:“那還用說!”
“那你心動嗎?”
謝傅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心想,這是哪家兒郎,如此俊逸不凡,若能嫁他為妻,那就好了。”
李徽容托起謝傅下巴:“現在我就滿足你的心愿。”
三女這邊早已醒來,都同時睡著謝傅的床上,也心知肚明了。
若只是姐姐,只是弟妹,自將她們各自送回去房間,哪能將她們一起扔在他的床榻上。
用過午膳之后,坐在桌前沏上幾杯清茶的同時,互相透底。
王玉渦就像那崔有容,人情練達,在一個群體中往往扮演著潤滑調和的角色:“淺淺,你與伯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話問得蘇淺淺一陣不自在,臉色紅潤起來,心羞寫在臉上,以前在李家四女之中,她心思純凈,別無雜念,所以嬌憨可愛,自從認識謝傅之后,心眼子也多了起來,就好像一張白紙被謝傅在上面涂上五顏六色。
王玉渦見蘇淺淺不答,故意笑問:“是不是從你們結拜為金蘭姐弟就開始了?”
我只能說系統審核是神經病,上一章干凈無比。起點這樣搞,遲早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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