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喜神:
從周圍隱隱約約的交談,蘇羨人了解到這些女子都是在毫不知情下被帶到這里來,有的是在燒香拜佛時突然昏迷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這昏暗的空間。
有的是明明在床上睡覺,醒來就在這個地方。
比起這些人,蘇羨人倒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帶到這里來,最后的記憶她被于安打斷腿,然后姑姑背著她回客棧。
姑姑!
想起蘇淺淺,蘇羨人立即喊了起來:“姑姑,姑姑……”
只是聲音沙啞到喉嚨似堵滿了沙子一樣。
姑姑一定很害怕,姑姑不要害怕,羨人來找你了,羨人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姑姑……
蘇淺淺一邊沙啞的喊著,一邊移動尋找著蘇淺淺,每一次移動牽動著腿上的傷口痛的她牙關打顫。
由于人挨得很近,她需要擠的移動,昏暗中有人被蘇羨人觸碰到了,緊繃的神經嚇得將蘇羨人一把推開。
這一下摔的不輕,似乎把蘇羨人攢著的力氣也給摔沒了,蘇羨人有種想哭的沖動,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而是因為自己的無能無助。
強行將涌到眼眶的淚水控制住,突然一雙溫暖溫柔的手就將她攬住,蘇羨人心中激動歡喜:“姑姑……”
“女施主,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是姑姑,蘇羨人失望抬頭,昏暗中映入眼幕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人,頭上沒有一根頭發,身上穿著出家人的袍衣,卻是一個女尼姑,問道:“你是什么人?”
“貧尼是一名覺姆。”
覺姆?也就是西域的女性出家人,可以理解為大觀國的尼姑。
又有一名覺姆說道:“女施主放心,仁波切會庇護我們的。”
蘇羨人這才注意到周圍有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概穿著出家人的袍衣,頭頂沒有頭發。
只覺這群出家人太天真了,如果那什么仁波切會庇護你們,你就就不會被帶到這里來,她一向來只相信人從不相信仙神。
嘴上問道:“你們怎么會來到這里?”
攬著蘇羨人的覺姆應道:“我們是在女兒城被擄掠到這里來。”
蘇羨人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卻是想獲悉更多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
“他們為什么要擄掠你們?”
“不知道。”
“那到底是誰把你們擄掠到這里來?”
一眾覺姆紛紛搖頭,蘇羨人又問:“這里有多少人?”
一名覺姆應道:“一百多號人吧,都是女人,我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蘇羨人一問三不知,干脆問上最關鍵的:“他們可有傷害你們?”
攬著蘇羨人的覺姆應道:“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也沒有帶走任何人,只是將我們困在這里,好像有什么目的。”
聽到這些蘇羨人稍微寬心,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這說明姑姑還好好的,他們沒有帶走任何人,說明姑姑還在這里。
覺悟問道:“女施主,我剛才聽你喊姑姑,你的姑姑也在這里嗎?”
“是,我與姑姑一并被擄掠至此,我醒來的時候,姑姑卻不在我的身邊,我姑姑不會丟棄我的,想必她此刻也在焦急的找我,覺姆,我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你幫我找到姑姑,好讓她知道我安然無恙。”
“好,你的姑姑叫什么名字?”
“蘇淺淺。”
“我們分頭尋找,幫這位女施主找到她的姑姑。”
昏暗中,十幾個覺姆分散尋找起來:“蘇淺淺……”
人多好辦事,一會之后,十幾個覺姆陸陸續續回來,均搖頭表示沒有找到。
蘇淺淺十分失落:“你們有沒有找仔細了?”
一名覺姆應道:“都找仔細了。”
蘇羨人聞言更急:“你們一定沒找仔細,怎么會找不到我姑姑呢。”
一名覺姆重申:“女施主,找仔細了,真的沒有。”
蘇羨人喃喃說道:“姑姑一定出事,一定出事了……”
剛才忍住的眼淚這會卻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覺姆連忙寬慰:“女施主,你怎么不反過來想,也許沒找到你姑姑是好事情,說不定你姑姑已經逃脫了。”
“沒有可能,我姑姑不會武道,根本沒法從那歹人手中逃脫。”
“什么歹人?”
“那歹人名叫于安,武道高深,我只知道他將我們兩個帶到洛陽來。”
“洛陽!”
一眾覺姆議論紛紛起來,一名覺姆說道:“洛陽,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求助李閥。”李閥是天下首盛,有著世人皆知的好名聲。
另外一名覺姆說道:“倒不失是個好主意,只是我們連身處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么逃出去向李閥求救。”
攬著蘇羨人的覺姆說道:“拉頓、拉悟、拉菩、拉提你們四個有武道,一會有人進來,找機會逃出去,切勿纏斗,找到援手再想辦法回來救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光靠仁波切的庇護。”
四人應道:“是,和靄覺姆。”
女兒城有兩種覺姆,一種以修身為主,修心為輔,精擅武道,被稱呼金剛覺姆,剛才應聲四人就是金剛覺姆。
另外一種,以修心為主,修身為輔,不會武道,但是在女兒城有著更高的地位,被稱呼為胎藏覺姆,這名和靄覺姆就是胎藏覺姆。
蘇羨人聞言,立即來了精神:“覺姆,我也會武道,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和靄覺姆溫和說道:“女施主,你有傷在身,就隨我一起耐心等候,不然反而拖累她們四個。”
正說話,突然沉沉的一聲開門聲傳來,就看見那幾點紅色鬼火的地方,亮起了幾盞燈火。
這幾盞燈火雖然不足以照亮整個廣闊的空間,卻讓那紅色鬼火附近的環境看到更加清晰。
原來那個地方是一扇沉重的鐵門,那幾點鬼火只不過是鑲在鐵門上的幾顆紅色夜寶石,難怪散發出來的光線那么幽紅。
打開鐵門的是五個女子,一身紅衣臉蒙紅紗遮住本來面目。
就在一眾女子以為這五人也是被捉來的時候,就看見其中兩名紅衣女子將手中的燈火像鐵門的兩邊一靠,點燃什么東西。
鑲在墻壁上的壁燈如引燃火線一般一盞盞被點燃,幾個眨眼之間就點燃數百盞燈火,將這個寬闊的空間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一眾女人這才發現她們身處在一個寬敞的空間,整個空間裝飾的富麗堂皇,宛如宮殿一般,無數珠寶在火光映照下閃閃發光。
有不少人被眼前金碧輝煌的景象而驚嘆出聲。
驚嘆聲中傳來幾聲驚叫,原來她們身處一處平臺,平臺四周圍著一圈寬三丈深不見底的溝壑,深得燈光照射不及如同深淵一般。
身處平臺就好像身處孤鋒之上,四周都是懸崖峭壁,一掉下去就要摔個粉身碎骨。
有不少離深淵近的女子立即往中間移動,原本擁擠的人群就顯得更擁擠了,一時雜聲四起。
蘇羨人見周圍明亮起來,立即從聳動的人影和人頭中搜尋姑姑的身影,卻遲遲沒有看見,心中又擔心起來,姑姑該不會不小心掉到深淵里去吧。
拉頓覺姆說道:“和藹覺姆,這周圍看似無欄,實則有一層無形結界,摔不下去的。”
和藹覺姆嗯的一聲,難怪剛才感覺這處地方明明很開闊,卻如同困在一個廳堂一樣,根本走不出去。
在蘇羨人醒來之前,和藹覺姆一行早就在昏暗中摸索周圍的環境。
五名女子朝鋪著溫暖溫柔地毯的平臺靠近過來,平臺上的女子立即此起彼伏責問起來。
“你們是什么人?”
“為什么將我們捉到這里來?”
“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紅衣女子沒有回到任何人的問題,而是出聲問道:“你們誰想離開?”
在面面相覷的猶豫不決中有一名女子最先站了起來,緊接著又陸陸續續站起來十幾二十人。
拉頓四名金剛覺姆也站了起來,和藹覺姆卻低聲說道:“先觀察,機會只有一次,不容有失。”
四名金剛覺姆又坐了下來,那十幾名女子紛紛往深淵邊緣靠,卻不知道如何通過這三丈寬的深淵。
確實橫在眼前是一道三丈寬的深淵,根本沒有路道可走,莫不成讓這些女子跳過去不成。
領頭的紅衣女子使了個眼色,就看見一名提著燈火的紅衣女子靠近深淵,一腳往深淵踏下去。
在一眾驚呼聲中,卻見這名紅衣女子腳下如踏實地,憑空行走在深淵上方。
不會武道的普通女子嘆為觀止,當中一些會武道的女子暗暗猜測對方是憑氣凌空行走,畢竟作為一個武道中人要做到這一點,難度并不大。
和藹覺姆低聲問道:“拉頓,你看?”
拉頓觀察著低聲應道:“我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真氣流露,應該是有一條看不見的橋梁,和藹覺姆,你記住這個位置,如果有機會逃走,就從這個位置大膽穿過。”
“好。”
掌燈的紅衣女子隨手點了站起來的幾名:“你們九個人跟我走吧。”
跟在紅衣女子后面的女子,走到深淵邊,看見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心生膽怯遲遲不敢邁前一步。
紅衣女子回頭溫柔說道:“放心走吧,沒事吧。”
也許是受到溫柔的鼓勵,這名女子試探著輕輕一踮,待感覺腳下實質,這才大膽的邁出第二步。
后面的女子見狀,也大膽的跟了上前,忐忐忑忑的走到深淵中央,有的甚至露出驚奇的興奮表情來。
九名女子都安然無恙的經過深淵,領頭的紅衣女子吩咐一句:“不要試圖擅自通過,否則后果自負。”
五名紅衣女子帶著九名來自各地的女子朝大門口走去,剛到大門口,突然發生變故,啪的一聲清脆響起。
九名女子當中有一名女子突然一掌擊打在領路的紅衣女子背上。
這名女子明顯有武道底子,才敢出手偷襲,只是這一掌擊在紅衣女子后背,紅衣女子只是身子微微一晃,偷襲的女子卻顫著手臂疼叫起來。
顯然紅衣女子后背有門道,女子偷襲不成反受傷害。
但見領頭紅衣女子手上現出銀光,手起光掠從女子手腕處齊腕砍下手掌,女子慘叫一聲,這聲慘叫聲讓眾女毛骨悚然,又變得緊張惶恐起來。
領頭紅衣女子并沒有取女子性命,反而從身上抽出布來,迅速了女子包扎斷腕處的傷口,嘴上沉聲警告:“別以為你有點武道就了不起,別忘了你是怎么來到這里。”
女人卻冷聲說道:“我乃歸云宗夏守云,你們竟敢犯我,就不怕歸云宗找上門來。”
蘇羨人一訝,歸云宗夏守云——守云仙子!
夏守云是歸云宗近些年在俗世行走的一號人物,短短三年便便在俗世闖出響亮的名號,被人稱呼守云仙子。
蘇羨人向史西來學習武道時,也渴望自己有一天能武道有成,像夏守云一般在俗世有個人人皆知的名號,她也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被人尊稱為羨人仙子。
想不到這么出名的人物也被擄掠到這里來。
領頭的紅衣女子冷笑一聲,伸手撬開夏守云的嘴巴,拔出她的舌頭,手上銀光一閃,竟把夏守云的舌頭給割了下來,夏守云滿口是血痛苦哀嚎起來。
想不到名聲在外的守云仙子也有如此凄慘的一天,蘇羨人暗暗心驚,對方顯然完全不把歸云宗放在眼里,守云仙子這等人物竟也敢擄掠過來。
自認自己武道比起守云仙子遠遠不及,頓時心中黯然,只怕逃跑無望了。
領頭紅衣女子對著平臺眾人冷聲喊道:“不肯聽話就是這個下場,我勸你們不要耍什么心機,不然就同這個守云仙子一般下場。”
說完之后干脆不再客氣,拖著正在哀嚎慘叫的夏守云率先走出鐵門,其余八名女子戰戰兢兢的跟上。
地下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痕,隨著鐵門一關,所以的壁燈同時熄滅,只剩下鑲在鐵門上那幾點鬼火般的幽暗,恢復一開始的昏暗。
所有人噤若寒蟬,一片悄靜,過了一陣子才有嗚咽的低泣聲,這些人明顯比剛才血腥的場景嚇著了。
拉頓覺姆這才低聲議論起來:“剛才幸好沒有貿然出手,不然我們也要中招。”
拉悟說道:“不知道那名紅衣女子背后有什么玄機?”
“不管如何,絕對不能徒手接觸對方身體,以免中招。”
“我們沒有兵器,不能徒手接觸對方,一會交起手來,可如何是好?”
四人沉默著面面相覷,最后看見和藹覺姆。
和藹覺姆雖然不是武道中人,卻是一名智者,笑著說道:“手掌皮肉也只不過是刀俎之肉,能傷人無非力量貫之。”
四人立即點悟:“是啊,我們完全可以用其它物品替代,只要能施以力道即可,例如身上的衣服。”
想到即做,一眾覺姆紛紛解開身上的系帶,甚至連身上的灰色抹衣也脫下來,好讓四名金剛覺姆當做兵器使用,武道高手只需拂一拂衣袖就能裂石斷金。
四名金剛覺姆用這些衣物系帶打造著屬于自己的臨時兵器,蘇羨人卻澆了冷水:“你們可知剛才名守云仙子可是聞名的武道高手,連她都不堪一擊,我勸你們不要白費心機,現在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師傅。”
和藹覺姆問道:“女施主,請問你師傅是何方神圣。”
“我師傅姓謝名傅,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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