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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是個啥意思?只有傻子才不懂呢。
康熙真的氣昏了,不,是氣瘋了!
他一直想長命百歲,并永遠掌握大權。卻不成想,親兒子竟然盼著他早點駕崩。
“朕宰了你這個不孝的逆子!”
怒不可遏的康熙,在發出怒吼的同時,反手從身后侍衛的腰間,“刷!”拔出了長刀。
捏緊刀柄的右臂下垂,刀尖拖在地面上,吱吱吱……”發出刺耳的異響聲。
“汗阿瑪……”老九看見皇帝居然拖著長刀,大踏步的向他沖來,當場嚇懵了,兩腿不由自主的軟了,癱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玉柱一看,不好,真要是讓康熙宰了老九,等老皇帝回過神來,絕對會后悔的!
老皇帝一旦后悔了,就該輪到玉柱倒霉了呀!
玉柱,那可是地道的明白人。
“老孫,快來幫忙。。”他頭也不回的喊了孫承運后,就像是脫兔一般,撒開兩腿,狂奔到老九的跟前。
正在發傻的孫承運,見玉柱叫了他,也沒想明白啥,盲目的就跟了過去。
“快,幫我架住他,往后門拖。”
危急時刻,玉柱異常簡短的喊孫承運幫忙,根本就沒時間多解釋了。
孫承運也沒多想,下意識的就聽了玉柱的安排。
他和玉柱兩個人,分別架起老九的一條胳膊,拖著他就往后邊逃。
這時,文德納已經有點醒過神了,趕緊跑過來幫忙。
很快,三個人就拖著腿已軟的老九,逃進了正堂之中。
慌亂之中,老九腳上的黑色靴子,竟然脫落到了正堂前的地面上。
這都啥時候了,誰還顧得上這個?
“站住,朕要宰了那個孽障。”康熙畢竟年紀大了,又是盛怒之下,看著氣勢洶洶,殺氣騰騰,沖過來的速度,其實并不快。
魏珠嚇得小心肝一陣狂顫,惟恐老皇帝跌了跤。
他張開了雙臂,像護崽的老母雞似的,異常緊張的盯著老皇帝喘著粗氣的身影。
御前頭等帶刀侍衛諾羅布,這時也明白過味了。他幾個健步就竄到了康熙的身側,大大張開雙臂,恰好和魏珠形成了犄角之勢,以防止腳下虛浮的康熙,隨時可能的跌倒。
康熙也是氣糊涂了,竟然忘記了叫侍衛們攔阻玉柱他們幾個,只是一味的提刀猛追。
一邊狂追,康熙一邊念念有詞,“我宰了你個白眼狼……”
“只當沒你這個兒子的……”
康熙一邊追,一邊罵,追著罵著,到后頭,竟然淚流滿面的哭了。
一直守護在老皇帝身側的魏珠,不由心下一片透涼。
哀莫大于心死,萬歲爺竟然落了淚,可想而知的心有多痛?
唉,老九真的是做孽啊!
魏珠才懶得管老九的死活呢,他和諾羅布頗有默契的護在老皇帝的身旁。
一向自詡仁君的康熙,史無前例的拔了刀,要殺親兒子。
魏珠和諾羅布都心里透亮,肯定勸不住的。強行要勸的話,他們兩個必定死于刀下。
玉柱帶著孫承運和文德納,三個人齊心協力的拖著老九,一路狂奔到了衙署的后門前。
只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衙署的后門,十幾名御前帶刀侍衛,站成了一排,恰好擋住了玉柱他們的去路。
怎么辦?
玉柱急得渾身直冒熱汗,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的說:“快閃開,九爺突發急病,我們送他去求醫。”
為首的一等侍衛,滿是狐疑的看了看玉柱,又蹲下身子,看清楚了確實是老九。
但是,他并沒有放玉柱他們出去,而是板著臉說:“未奉上司的令,誰都不許離開衙門半步。”
得,玉柱心里非常清楚,侍衛不放他們走,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職責所在。
康熙提刀就追在后頭,玉柱也完全沒時間和那侍衛掰扯。
于是,玉柱又領著孫承運和文德納,拖著老九,轉道奔向衙門后頭的花園。
康熙畢竟年事已高,越跑越沒勁兒了,他望著玉柱他們幾個狼狽逃竄的背影,心知,不可能再追得上了。
“呼呼呼……”康熙索性停了下腳步,以長刀拄地,長喘了幾口氣,略微調勻了呼吸之后,便吩咐諾羅布,“去,只帶玉柱回來。”
“嗻。”諾羅布答應得很爽快,卻沒有馬上就去追玉柱。
等大隊的帶刀侍衛們,都趕來之后,諾羅布才帶了幾名心腹侍衛,撒開兩腿,朝著玉柱他們的方向,狂追了下去。
諾羅布可是大內第一巴圖魯,妥妥的練家子,他很快就攆上了玉柱他們。
“皇上口諭,命玉柱單獨過去覲見。”
諾羅布宣布了皇帝的決定后,玉柱長吁了一口氣,原本硬挺的那口氣,頓時泄了大半。
玉柱腳下發軟,也顧不得堂堂欽差大臣的體面了,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狂喘粗氣。
諾羅布從頭到尾,都看得很清楚了。他的嘴巴上,啥也不敢說,心里卻異常感激玉柱。
若是,真的由著皇帝一刀劈死了老九。嘿嘿,今天在場的侍衛們,以諾羅布為首,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有好下場的。
不夸張的說,正是由于玉柱的敢做敢當,大智大勇,把侍衛們都拉出了悲劇性的深淵。
也正因為如此,諾羅布和他手下的幾個侍衛,都故意別過頭去,裝沒看見玉柱狼狽不堪的窘樣。
等玉柱喘夠了粗氣,重新站起身子后,諾羅布發現他的三品官袍的后擺上,沾滿了灰塵。
“面君必須儀容齊整,玉大人,不可不察。”
沒等玉柱反應過來,諾羅布已經順手替他拍干凈了臀上的灰塵。
玉柱剛站直了身子,文德納已經機靈的湊了過來,搭著手的幫他整理清楚了衣冠。
由于每天進乾清宮里陪著老皇帝下棋的緣故,玉柱雖然沒問過諾羅布的姓名,卻對他的相貌很是熟悉了。
去見康熙的路上,玉柱故意放慢了腳步,沒走很快。
諾羅布明明心里有數,皇帝越冷靜,對玉柱越有利。但是,他卻并沒有催促玉柱。
如果不是玉柱的大智大勇,皇帝于盛怒之下,宰了親兒子,明天找借口殺幾個侍衛,算個啥呀?
玉柱對侍衛們有救命的再造之恩,諾羅布等人也都心甘情愿的暗中大開方便之門。
等再見了康熙之時,老皇帝已經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雖然沒再喘粗氣了,兩眼通紅,明顯留下了哭過的痕跡。
玉柱也不禁有些心酸,為了至高無上的那把龍椅,父不像父,子不是子,何其的涼薄?
“罪臣玉柱,恭請圣安。”玉柱走到了老皇帝的腳邊,乖乖的跪下請罪,“請萬歲爺狠狠的責罰。”
老皇帝斜睨著玉柱,陰森的質問道:“汝竟敢護著那個逆子,是何居心?”
玉柱叩了首,解釋說:“不瞞萬歲爺,罪臣其實護持的是您老人家的圣君之名。但是,罪臣畢竟冒犯了萬歲爺的龍威,甘愿受罰。”
“笑話,護持朕的圣君之名?”康熙死死的盯著玉柱的雙眼,凜冽的眼神,殺機四溢。
“這天底下,豈有殺子之圣君?不瞞萬歲爺您說,哪怕是再來一次,罪臣依舊還是要帶著九爺逃走的。”玉柱忽然挺直了腰桿,大聲說,“臣有罪,但是,臣的一片忠君之心,天日可鑒。”
見玉柱竟敢當面如此的不遜,康熙氣得嘴唇直哆嗦,霍地的站起身子,抬起右腿,狠狠的一腳踢在了玉柱的背上。
“小混球,官服都濕透了,竟然不知道?萬一著涼了,那就麻煩大了。”康熙厲聲喝斥玉柱,“還不滾去換了官服,再來見我?”
“嗻。”玉柱一邊叩首,一邊暗暗長松了口氣,爬起身子就去后衙換衣服了。
一旁魏珠,暗暗感慨不已,玉柱果斷出手,避免了駭人聽聞的父子相殘,萬歲爺肯定是牢牢的記在了心上啊。
簡在帝心的玉柱,前途莫可限量也!
路上,玉柱望見明媚的春光,歡快的灑在一棵槐樹上,不由微微一笑。
老九只要不死,老八就不可能缺錢花,也不會缺少出謀劃策之人。
老十死了,其實無足輕重,壓根就不影響大局。
但是,若是老九死了,老八的勢力肯定會大為減弱的。
老八勢弱之后,很可能就無法把太子拉下馬了。
當前的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
老八、老九、老十和老十四,繼續緊密的抱團,看似勢大難制。實際上,這種局勢,既符合歷史的進程,也符合玉柱的根本利益。
說白了,最不希望改變歷史的人,其實是玉柱。
等玉柱換好了官服,再次去見老皇帝的時候,老皇帝已經坐到了正堂的主座之上。
老九跪在堂下的最前排,在他的身后,兩百名富商們,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戰戰兢兢的跪滿了一地。
玉柱行了陛見大禮后,老皇帝溫和的吩咐道:“賜座。魏珠,給這個小混球,上盞茶。”
見老皇帝有心情給他賜座上茶,玉柱的心里便明白了,老皇帝已經徹底的冷靜了。
不夸張的說,康熙只要冷靜了下來,玉柱拖著老九就逃的事兒,還有啥想不明白的呢?
父殺子,豈是仁君所為?
真要是提刀宰了老九,康熙在史書上,肯定會落下惡臭難聞的罵名。
玉柱冒著被砍死的風險,帶著老九就逃的行為,無論怎么看,都是完全替君父的圣名,做打算的至忠也!
至忠之臣,就應該賜座兒,上茶!
等玉柱象征性的端起茶盞,潤了潤嘴唇后,康熙冷不丁的說:“這些人,絕不可輕易的放過,該滅族就滅族,絕不可心慈手軟。”
哼,有些該砍腦袋的賤胚子,竟敢說玉柱是康熙的男寵,皇帝簡直是孰不可忍也!
玉柱趕緊放下茶盞,畢恭畢敬的領了老皇帝的口諭。
“如何懲治老九,朕現在就想聽你的看法。”
令玉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康熙竟然會問他,如何懲處老九?
(PS:刪改了三、四次,自認為寫得很精彩了,也該賞月票了呀。追兵就在身后不遠處呢,幫幫我,多拉開點距離,跪求老少爺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