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條龍第60章、殺錯人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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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殺錯人了


更新時間:2022年02月11日  作者:柳岸花又明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柳岸花又明 | 我是一條龍 


薛定緣還是很了解這個徒弟的,救人的話陳平安一定會義無反顧,但殺人的話應該是下不了決心的。

所以薛定緣就是要讓陳平安知道,血瀑宗這樣的門派,剿滅它只是為了保護更多的無辜百姓,萬萬不可對它濫發善心。

薛定緣離開上極殿后又再次返回了藥園,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陳平安每天忙完手里的事務,也會過來陪著師父一起發呆。

直到有一日晚上,藥園上空始終存在的一顆星星,突然慢慢黯淡下來了。

薛定緣默默注視半晌,然后對徒弟陳平安說道:“今日你多陪我一會吧。”

“喔。”

陳平安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很孝順,師父這么說,陳平安就老老實實的搬個小馬扎,坐在了薛定緣身邊。。

皓月當空,銀河璀璨,星空華美,但人間也并不黯淡,至少陳平安覺得,如果能每天都這樣看看星星和月亮,人生已經很滿足了。

過了一會兒,當晚風有些涼意的時候,薛定緣突然開口說道:“平安,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師父是世上的第二高手啊。”

“嗯?”

陳平安一時間沒有聽懂。

“其實也應該是天下第一,只不過我習慣把自己排第二。”

薛定緣眨眨眼,詼諧的說道:“當然這也看我心情,高興了就是一人之下,不高興了就是一人一下,天底下的象相真人,能挨了我一下不死的,就算是根基不錯的了。”

“師父?”

陳平安聽得滿腹疑問,師父今晚沒喝酒啊,怎么說起醉話了。

“小子,你不信是不是?”

薛定緣假裝慍怒的問道。

“我信還是不信啊”

陳平安反應慢,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且等著看吧!”

薛定緣說完,伸出袖袍一裹陳平安,已經來到了極天之上。

陳平安以前曾經被朱姬帶著飛行,習慣性就把眼睛閉上,因為當時朱姬就叮囑過這一點,可是薛定緣卻說道:“如此美景,為何要閉眼?”

陳平安很信任師父,聽到這么說就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身處很高的地方。

腳下是縮小了很多倍的山川大河,還有數不清的人間燈火;

身邊是觸手可及的星星和月亮,罡風陣陣卻并不刺目,只是獵獵吹動著額間碎發;

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胸中豪氣頓生,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浪漫。

“平安吶。”

這時,薛定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有在在高山之巔,方見大河奔涌,只有在群峰之上,才覺長風浩蕩,你說對嗎?”

“對”

陳平安傻乎乎的剛張開嘴巴,就被灌了幾口冷風,禁不住咳嗽了幾聲,薛定緣卻“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有一種“老來逗孫”的樂趣。

不過這樣的氛圍沒持續多久,因為薛定緣遁速太快,沒多久就降到一處金光寶殿之上。

“玄寶閣玉衡,玄寶閣慧玄,參見薛真人。”

兩名慈眉善目的道士,立刻出現在陳平安眼前,正是玄寶閣的兩名象相真人,不過他們對薛定緣都是持晚輩之禮。

“玉衡。”

薛定緣笑呵呵的說道:“自從你師父壽盡以后,咱們很久都沒見面了吧。”

“薛真人責怪的是。”

玉衡馬上再施一禮:“自打我接了玄寶閣掌門之位后,俗務繁多,也不敢輕動,等這次危機解除后,我就把掌門之位傳于慧玄師弟,自己跟在真人面前打磨功法和道心。”

“算了算了,還跟著我打磨道心。”

薛定緣撇撇嘴:“我就是打個招呼而已,玉衡你和你師父一樣,都是無趣之人。”

“薛真人說的是。”

玉衡又是一禮。

其實這也不能怪玉衡,他本以為來的是七峰之中的某二位峰主,誰能想到是薛定緣呢。

這一位,可是和玉衡師父同輩的,所以別說施禮了,就是磕頭都不為過。

只是薛真人身邊這個少年人,他是誰呢?

“玉衡,慧玄。”

薛定緣已經主動介紹了:“這是我徒陳平安,平安先和二位師兄見禮。”

陳平安一直到現在都沒怎么搞清楚狀況,但是師父這樣說,他也乖乖的照做。

玉衡真人和慧玄真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也分別的回禮:“陳師弟,陳師弟”

陳平安自己還不知道,他拜了薛定緣為師,以后行走江湖就是“見人大一輩”,基本都能和對方掌門平輩論交了。

就這樣一陣寒暄以后,薛定緣直奔主題:“玉衡,帶我去血瀑宗的宗門所在吧。”

“薛真人,您是打算如何處置的?”

玉衡還是想先問清楚,這樣能夠心中有數。

其實“全部剿殺”是在上極殿里早就定好的處置方式,但薛定緣不說,他看了一眼陳平安,然后說道:“玉衡,你先把血瀑宗過往的所作所為都講一遍,然后我們再商量定奪。”

“真人。”

談到這一點,玉衡和慧玄都不禁大倒苦水,什么“血瀑宗根基不正、并且隨意霸占洞天福地的靈機、同時還覬覦玄寶閣的法寶”等等都是。

其實,這幾點都是門派與門派之間的大忌。

根基不正如何能創派?

洞天福地豈能隨意侵占?

法寶向來是有德者居之,何故圖謀其他門派的法寶?

因為這些理由,玉衡與慧玄都覺得,血瀑宗當誅!

但是陳平安對這些東西沒什么概念,他聽到“全派誅殺”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心想會不會太過分了。

薛定緣看了一眼陳平安,擺擺手說道:“再講講其他的。”

“其他的?”

玉衡和慧玄都愣了一下,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要講?

“嗯”

玉衡試探著又說了一個理由:“血瀑宗的入門儀式是生喝一碗鮮血,那些鮮血就是殺完普通人后現取的。”

“什么?”

陳平安立刻瞪大眼睛,怎么會有如此惡毒的入門儀式?那豈不是每個弟子都喝過人血?

薛定緣微微點頭,看看!效果這就出來了嘛。

受到鼓勵的玉衡和慧玄,這下終于找對方向了,不再講門派與門派之間的宏觀對立,只說血瀑宗對西蘆洲人文環境的破壞。

除了生喝鮮血以外,血瀑宗功法歹毒陰狠,甚至需要七七四十九個嬰兒進行祭煉,所以有陣子血瀑宗弟子到處搜羅剛出生的嬰兒,稍有阻攔便殺人全家。

更有甚者,血瀑宗把一個村鎮圈起來養蠱,血蠱出世的時候,整個村落沒有一個活口存留。

“太歹毒了”

陳平安心中氣憤不已,尤其他就是出自普通的村鎮,代入感最強的時候都忍不住握緊拳頭,背后突然出現一道無形漩渦,把周圍靈機全部“吞”了進去。

“這是四象千奪劍經?”

玄寶閣和上清派關系密切,玉衡和慧玄也知道《四象千奪劍經》修煉的苛刻條件,大家都以為這門絕學很可能失傳的時候,沒想到又冒出一個嫡傳。

難怪薛真人會收他為徒弟。

薛定緣對于徒弟的這種憤怒,倒是非常滿意,他又引導式的問道:“平安,那你覺得血瀑宗應該留嗎?”

陳平安愣了一下,問道:“師父,所有人都要殺光嗎?”

“是。”

薛定緣點了點頭,給出一個確定的回答。

陳平安又有些猶豫,聽說血瀑宗有數百口人呢,真的要全殺嗎?

“陳師弟,這種門派怎么能留有余孽呢!”

玉衡真人大概看出一些門道,今日薛前輩似乎不是正經來除魔衛道的,他更像是教育徒弟一樣,所以玉衡連忙給陳平安講道理。

“先不談血瀑宗這些弟子個個死有余辜,萬一漏掉幾個,他們又在其他地方作亂怎么辦,到時一個個村落又是生靈涂炭啊。”

玉衡悲慟的說道:“還有,如果就此放過的話,那些死去的無辜人,他們的冤魂又怎么能安息呢?”

陳平安腦海里本來有兩種思想,一種是“全部誅殺”,另一種是“教化管理”,兩種思想正在斗爭,不過玉衡的這句話無疑為“全部誅殺”增加了一些砝碼。

“也許”

半晌后,陳平安有些不自信的說道:“的確應該誅殺吧。”

其實,這個時候陳平安仍然不知道哪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是沒有關系,師父薛定緣幫他把這句話落到實處了。

“走吧,去血瀑宗看看。”

薛定緣沒有再啰嗦,直接攜著陳平安,在“帶路黨”玉衡和慧玄的指引下,順利來到血瀑宗立派之地。

薛定緣落地后打量幾眼,神情輕松無比,還有心思轉頭對陳平安說道:“小子,我說我是天下第一,你還不太相信,這便讓你瞧一瞧吧。”

說完,薛定緣沒有任何的隱藏和保留,放出自己所有的靈機和神識。

頃刻之間,世上所有象相真人都能感覺到,西蘆洲一道渾厚無比的法力遮天蔽日,一路扶搖直上,竟是生生撞破罡云,一氣涌至極天之中。

這還不算完,天下洲陸凡是有靈機蘊藏的地方,在這道法力的牽引之下,居然浩浩蕩蕩向西蘆洲飄來。

一時間地起震蕩,海掀巨浪,仿佛天地都為之變色。

有幾名不知深淺的象相真人,放出神識去一探究竟,但是一觸之下發現自己的靈機居然如脫韁野馬,瞬間也被奪走了一部分。

“這是”

一眾象相真人大吃一驚。

“這就是《四象千奪劍經》啊,霸道且不講理。”

北海玄水真宮,傅道濟仰望著這道能夠奪人靈機的渾厚法力,忍不住感嘆一聲。

西蘆洲外面的動靜都這么大,直面薛定緣的血瀑宗山門早就傾塌了,無數血瀑宗弟子四散逃開,另有三道身影緩緩升至薛定緣面前。

這三道身影居然都是象相真人,玉衡真人皺了皺眉頭,據他所知,血瀑宗應該只有掌門是象相境啊。

不過薛定緣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個人也好,三個人也罷,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時,中間那道身影說話了:“薛真人,血瀑宗從未惹過上清派,為何要這般對我們?”

薛定緣懶得回答,只是問道:“你可是血瀑宗掌門?”

“正是在下。”

對方答道。

“很好,那就是你了。”

薛定緣一甩袖袍,突然出現十二枚漫天飛舞的四象神梭。

《四象千奪劍經》雖然是劍經,其實是施術者祭出四象神梭,在來回穿梭中快速斬奪對方的靈機。

每個境界可以控制兩枚神梭,陳平安現在是筑元境,他也可以操縱兩枚神梭,不過薛定緣修為已至化境,所以他可以操控十二枚神梭。

其實對付一個血瀑宗掌門,薛定緣本不需要祭出全部神梭,只不過他知道這應該是最后一次在徒弟面前演示《四象千奪劍經》了,所以一點都沒有藏拙。

血瀑宗的掌門一看到這些神梭,立刻知道薛定緣動了殺心,也很果斷的轉頭就跑。

薛定緣嗤笑一聲:“哪能容你走掉,去!”

說完“去”的時候,十二根神梭如同離弦之箭,迅速追上血瀑宗掌門,其實他本有很多逃遁的神通,只不過和薛定緣修為相差太大,那些神通幾乎都沒有用。

只見四枚神梭先組成一個“四象禁陣”困住了血瀑宗掌門,然后第五枚神梭在禁陣中只是來回穿梭幾次,血瀑宗掌門很快就沒了動靜。

另外的七枚神梭就好像看熱鬧似的,筆直的豎在空中,似乎根本不值得自己插手。

殺死一名象相境的真人,薛定緣前后都沒有耗費半駐香,這還要算上剛開始釋放法力、鎮壓各種不服的裝逼時間。

掌門一死,血瀑宗弟子跑的更快了,可惜他們面對的是對靈機特別敏感的薛定緣,其中一枚看熱鬧的神梭得到了“清場”指令,立刻動了起來。

但凡有血瀑宗弟子靈機出現的地方,這枚四象神梭立刻就會跟過來,它也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多余動作,只是簡單的擦身而過,這些血瀑宗弟子身上的靈機和生機就全部被奪走了。

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倒下,陳平安臉上有些不忍,薛定緣在旁邊認真的說道:“徒兒,斬業非斬人,殺生為護生,這個道理以后你要記住了。”

“喔!”

陳平安應了下來。

這件事對陳平安的影響,現在還看不出來,但是在以后的歲月中,每當陳平安心軟要放過一些大惡之徒的時候,“斬業非斬人,殺生為護生”這句話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當然這是后話,現在薛定緣收拾完血瀑宗所有門人弟子后,看到那兩個陌生的象相真人居然還在原地。

“你們怎么不走?”

薛定緣問道。

“薛真人面前,我們是走不了的。”

一個人說道:“另外,我們并非是血瀑宗的,相信薛真人也能明辨秋毫。”

薛定緣當然知道這兩人不是血瀑宗的,不然剛才就下手了,于是問道:“你們怎么稱呼,哪里的根腳?”

“在下辛龍子,在下烏云子。”

兩人各自報上道號,然后辛龍子說道:“我們是密云山‘覆’的。”

“覆?”

薛定緣聽到這兩人的出處后,沉吟了一小會,突然一招手,十二枚神梭立刻把辛龍子和烏云子圍住了。

“真人”

烏云子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薛定緣不是來找血瀑宗麻煩的嗎,怎么又把矛盾對準自己了?

“你們都在這里出現了,還敢說不是血瀑宗的?”

薛定緣木然說道:“真當老夫是傻瓜嗎?”

“薛真人,薛真人,我們真是‘覆’的啊,不是血瀑宗的”

辛龍子和烏云子急切之下連忙分辯。

只可惜薛定緣聽覺突然出現了很大問題,十二枚神梭舞動之下,仍然固執把這兩名象相真人一起殺了。

“師父。”

陳平安感覺有些不對勁,呆呆的問道:“你是不是殺錯人了,他們看著的確不像是血瀑宗的啊。”

“沒關系。”

薛定緣淡定的收起十二枚神梭:“我說他們是,他們就是!”

(大章啊大章,明后天可能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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