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得太突然,靈修聯盟的注意力都放在荒域這邊,沒曾想會被偷家。
在這緊要關頭消失了幾日又再度出現的沈清琰讓人把宋京墨提溜到了密室里。
宋京墨渾身都難受,目光警覺旳掃視周圍,發現密室里都是人族靈修。
“務必保護好她。”沈清琰沉聲道。
在場的人族靈修對沈清琰的話毫無異議,一個個表情認真,顯然是聽進了心里。
“清琰大人……修補計劃……失敗了。”天玄靈院院長艱澀的開口。
神龍域那一關都過了,修補計劃之前也一切正常,各地的人手沒有傳回來異常消息,偏偏出事的是其他幾域的裂隙。
沈清琰問宋京墨借用了萬獸珠,從中投出一面水幕。
水幕平靜了一瞬,慢慢的泛起一圈圈漣漪,等到漣漪散開,水幕上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黑色的煙霧籠罩著破碎的大地,山崩地裂,河水斷流。
沒有聲音,在場的靈修卻通過畫面想象出了萬族生靈的痛苦嚎啕。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山河破碎的畫面,實在是觸目驚心。
期望得到答案的目光投向沈清琰,沈清琰卻只是將鬢邊的發絲撥到耳后,語氣平平的說道:“有人族靈修叛變了靈修聯盟陣營。”
隨著話音落下,水幕中的景象也跟著變化。
擁有尖牙利爪的異形大軍里,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安穩的待在其中。
兜帽下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能夠判斷出對方身份的信息。
在宋京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豎瞳。
眼里看到的畫面發生了一些變化,等到看清黑袍身上的光芒和絲線之后,宋京墨抬起自己的手仔細看了看,不可思議地皺起眉頭。
她竟然看到了他們之間有因果聯系。
是什么時候見過這個黑袍,還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同與黑袍關系密切的人有了因果牽扯?
得益于在宗門養成的好習慣,宋京墨會刻意避免與不必要的人產生因果聯系,身為滄瀾龍,相對脆弱的因果聯系會在蛻變的時候隨著蛻變完成消去。
在她已經進行過一次蛻變之后還存在著的因果聯系——宋京墨神色嚴肅,沒有保留的把消息告訴給了沈清琰。
在無法確認黑袍身份的時候,宋京墨與黑袍之間的因果聯系就會是一個很好的著手點。
滄瀾龍的天賦能力之一是斬斷因果,在蛻變時能夠有意識的斬斷一部分因果聯系。
到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之后,完全可以做到因果不沾身。
顯然,宋京墨離那個境界還差得遠,連主動追溯因果都做不到。
沈清琰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收獲,仔細一想,與宋京墨有關,倒也合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特別的存在不斷的給予宋京墨助力,像是補償,又像是單純的不希望宋京墨陷入險境之中,索性大手一揮把麻煩盡數解決,連收尾都交給了其他人來做。
宋京墨提出來的因果聯系確實是很重要的線索,在一通組織安排后,宋京墨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父母站在面前,兄長站在身后,一眾師兄師姐站在旁邊,很有三堂會審的味道。
“小鯨,心里想著要追溯那段因果的源頭,不要生出雜念。”李蒼嚴肅道。
洛蘭美目里滿是擔憂與心疼。
她只想要自己的小鯨平平安安高高興興的活著,這種關系到萬族生靈的大事要與小鯨扯上關系,私心里滿心不愿,卻只能默認如此。
這是代價。
讓小鯨活下來的代價。
洛蘭很清楚這一點,在清醒中不斷的掙扎,煎熬多日,失而復得之時,又開始患得患失。
萬物生,因為有存在的意義。
萬物消亡,因為生命的價值抵不過存在的代價。
哪怕是得天獨厚的滄瀾族,也逃不過被迫接受被利用。
“我沒事。”
“開始吧。”宋京墨閉上了雙眼,十分配合的默念著回溯與黑袍的那段因果的源頭。
李蒼與洛蘭默契十足,在確定宋京墨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之后,一齊出手協助宋京墨探尋因果的起源。
仿佛看到了記憶倒帶,經歷過的那些一幕幕閃過,很快把時間點拉回了還在北玄域的時候。
宋京墨心中的預感強烈了一些,就是在這段時期了。
北玄域、北玄靈院、禁靈室……
最后,宋京墨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睛。
“是武導師。”
武導師?
乍一提起這個人,在場的人大多數都面露茫然。
“北玄靈院,曾經謀劃挖取葉雨靈骨融合給他的兒子的那位武導師。”宋京墨補充道。
這一下,對宋京墨被關進北玄靈院禁靈室一事有所了解的都回憶起了那位被定義為渣滓的武導師。
“他死了。”夙長歡親自動的手,能夠確定這一點。
“所以,還能有這樣深的因果聯系的,有且只有一個人。”宋京墨不欲賣關子。
“武導師的那個兒子,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如果黑袍是武不凡的話,有些地方就能解釋得通了。”宋京墨回憶起對方的名字。
更多的沒得到答案的疑問,或許要等見到武不凡才能知道。
宋京墨想起水幕顯現的畫面,心里沉重的想道:武不凡大概率不會配合。
當時他們都以為武不凡是受害者,忽略了武不凡愿意接受融合他人靈骨這件事。
有武導師謀劃取骨殘害學生的事情在先,又讓他們知道了武導師曾經取了武不凡的靈骨,導致他們先入為主的認為武不凡是受害者,是可憐人。
但是,為了結束自己的痛苦,就能決定讓其他人代替自己陷入這樣的痛苦之中,武不凡恐怕早已在痛苦折磨里換了性子。
有了具體的目標之后,靈修聯盟迅速行動起來,很快鎖定了水幕投影的那個區域與異形軍團中的黑袍。
異形軍團出現在南玄域,其他幾域的異形都沒有形成這樣的氣候。
趕到南玄域的靈修目光沉沉的看著異形堆里的黑袍身影。
吳翊用同樣的目光注視著黑袍。
低低的嘆了口氣,吳翊走到被控制的異形軍團附近,聲音發澀的喚道:“不凡。”
他的思維有些發散,想起來武不凡比葉雨年紀要大一些,大概今年也有將近二十歲。
黑袍人的身形有些消瘦,這孩子在外頭過得不好。
他還記得,這是個白胖可愛的小娃娃,會親親熱熱的摟住他的脖子要他抱著。
若不是他沒有發現那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個小娃娃現在應該也同青靈宗那些天才靈修一般意氣風發
周圍并不安靜。
異形從喉間發出嘶吼聲,看著面前這個人類,口水也不斷滴落下來。
黑袍沒有回答,也沒有什么反應。
吳翊往前走了一步,異形的反應更加強烈,但仍然沒有撲向他。
吳翊知道自己在賭,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顧大局。
但他也想要任性這一次。
再次往前邁進,這一次,他走到了最近的異形跟前。
吳翊的目光只落在異形中央的黑袍身上,其他人不能確定黑袍的身份,吳翊卻已經篤定了黑袍就是武不凡。
他看到黑袍的身形有些顫抖。
異形對靈力修為高的靈修沒有絲毫抵抗力,黏糊的口水積成小灘,也恨不得直接撲向吳翊,但都沒有動作。
原本對更早到來的靈修攻擊性極強的異形此時就像是被迫乖巧的小孩。
同樣的,也會有小孩不服管教,非要叛逆。
一只強壯的異形掙脫了控制,猛沖過去伸爪拍向吳翊。
武不凡又驚又怒,眼看著吳翊要被那只失控的異形傷到,喘著粗氣抬起手,手掌握拳,快要接觸到吳翊的那只異形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生生的被捏散了。
周圍的異形對自己的同類的死亡毫無感覺,只本能的吞噬了異形身體消散后留下的黑色煙霧,壯大了自身。
“不凡,我知道是你。”吳翊繼續開口。
“孩子,你遭遇了什么。”吳翊并不擅長與小輩溝通,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刻。
他有許多的話想說,有許多的問題該問,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武不凡一早就認出了吳翊,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東西。
他記得所有的事情,不該記得的事情也想起來了。
他滿心信賴的父親,奪取了他的靈骨,讓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廢人,只能被關在小石室內,不見天日也不見外人。
聽到吳翊問的話,武不凡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過去了。
吳翊不知道如何表現出溫情,他甚至表現得很局促,像個犯了錯的人。
武不凡看著自己的叔叔,眼淚劃過面頰。
他喉嚨干澀,很想要問問,叔叔這些年都去哪了。
那日,傳送陣開啟,他獨自一人被傳送到了南玄域的一片深林之中。
那片深林里住著一個部落,部落里的人信仰一位黑袍的神明。
武不凡被部落里的人撿了回去,他身上的傷被治好,每日都能夠曬夠透過林葉灑落在地面上的小束陽光。
等到他接受了那樣的生活,甚至覺得這是他的幸運的時候,噩夢降臨了。
他被當成了黑袍神明的祭品,同時也被選中作為黑袍神明降臨世間的容器。
沒有誰問過他的意見,而他也沒有辦法反抗,被強行放在了激活的陣法之中,四肢都被劃開放血以吸引黑袍神明的垂眸。
部落的人成功了。
黑袍神明注意到了這里發生的祭祀,也對祭品很滿意。
祂很有興致的看過了自己將要使用的軀殼的一生過往,隨手把被掩蓋的那部分記憶還給了原本已經意識模糊快要喪失求生欲的武不凡。
這是個快要墮落的靈魂。
若是徹底墮落,祂會在降世的時候品嘗到第一道美味。
神明總是有惡趣味的。
況且祂并不是正神,痛苦、邪惡、怨恨才是祂最好的食物。
所以,盡快的墮落吧,成為祂的食物。
但是,為了結束自己的痛苦,就能決定讓其他人代替自己陷入這樣的痛苦之中,武不凡恐怕早已在痛苦折磨里換了性子。
有了具體的目標之后,靈修聯盟迅速行動起來,很快鎖定了水幕投影的那個區域與異形軍團中的黑袍。
異形軍團出現在南玄域,其他幾域的異形都沒有形成這樣的氣候。
趕到南玄域的靈修目光沉沉的看著異形堆里的黑袍身影。
吳翊用同樣的目光注視著黑袍。
低低的嘆了口氣,吳翊走到被控制的異形軍團附近,聲音發澀的喚道:“不凡。”
他的思維有些發散,想起來武不凡比葉雨年紀要大一些,大概今年也有將近二十歲。
黑袍人的身形有些消瘦,這孩子在外頭過得不好。
他還記得,這是個白胖可愛的小娃娃,會親親熱熱的摟住他的脖子要他抱著。
若不是他沒有發現那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個小娃娃現在應該也同青靈宗那些天才靈修一般意氣風發
周圍并不安靜。
異形從喉間發出嘶吼聲,看著面前這個人類,口水也不斷滴落下來。
黑袍沒有回答,也沒有什么反應。
吳翊往前走了一步,異形的反應更加強烈,但仍然沒有撲向他。
吳翊知道自己在賭,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顧大局。
但他也想要任性這一次。
再次往前邁進,這一次,他走到了最近的異形跟前。
吳翊的目光只落在異形中央的黑袍身上,其他人不能確定黑袍的身份,吳翊卻已經篤定了黑袍就是武不凡。
他看到黑袍的身形有些顫抖。
異形對靈力修為高的靈修沒有絲毫抵抗力,黏糊的口水積成小灘,也恨不得直接撲向吳翊,但都沒有動作。
原本對更早到來的靈修攻擊性極強的異形此時就像是被迫乖巧的小孩。
同樣的,也會有小孩不服管教,非要叛逆。
一只強壯的異形掙脫了控制,猛沖過去伸爪拍向吳翊。
武不凡又驚又怒,眼看著吳翊要被那只失控的異形傷到,喘著粗氣抬起手,手掌握拳,快要接觸到吳翊的那只異形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生生的被捏散了。
周圍的異形對自己的同類的死亡毫無感覺,只本能的吞噬了異形身體消散后留下的黑色煙霧,壯大了自身。
“不凡,我知道是你。”吳翊繼續開口。
“孩子,你遭遇了什么。”吳翊并不擅長與小輩溝通,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刻。
他有許多的話想說,有許多的問題該問,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武不凡一早就認出了吳翊,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東西。
他記得所有的事情,不該記得的事情也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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