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腸胃被安撫熨帖了,心也就能放平靜了。
左右不過是個死字。
雖說折在這里會有些遺憾,可他們也不是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宋京墨看著店小二動用靈力很輕松的收拾了碗筷清潔了桌面,就連屋子里旳空氣也一并變得清新,想起了自己離魂之后看到的景象。
整座客棧都被籠罩在金色的禁制之中,禁制既阻止不歡迎的客人進入,也牢牢的把客棧保護起來。
在宋京墨認知中,能對抗陰邪的金色光芒統稱為道德金光。
是臨時布置還是早有準備?
即便從一開始接觸到現在,掌柜同店小二都表現得像個普通人,宋京墨還是感受到了屬于強者的威壓。
這里的強者指的是靈帝級別往上的強者。
宋京墨只是靈尊修為,靈力總量卻直追高階靈王,哪怕沒掌握幾個花哨的攻擊靈訣,單憑基礎靈訣就能同中階靈王以下的靈修戰成勢均力敵。
用池知書的話來說就是:“小師妹樣樣不拔尖,樣樣都只比最強的差一些。”
這話有些言過其實,宋京墨也有很多的不擅長,一些技能連入門都不曾。
但要說到實用且常用的方面,比如速度、比如力量、比如煉丹、比如煉藥,宋京墨的天賦都是極好的,再加上她愿意鉆研,取得的成果也好看。
本身師兄師姐看這個小師妹就自帶厚厚的美化濾鏡,宋京墨就是做成了一件極小的事情都能被他們真心實意夸贊許久。
同樣的,宋京墨做出一點點在他們看來算作出格的事情,也會被念叨許久。
當時可能沒反應過來,但也絕不可能讓人躲過,事后算賬的時刻總會到來。
就比如現在。
商議過值守分班之后,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去休息了。
宋京墨察覺到不對,下意識準備腳底抹油開溜,一只手指纖細肌膚皙白的纖纖玉手就輕輕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重量幾乎可以忽略,但就這樣一點稱不上威脅的小舉動,就讓宋京墨選擇了老實挨念叨。
被念叨幾句也不會怎么樣。
長長記性也是好事。
雖然有下一次的話還是可能再犯。
乖巧的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的師兄師姐,然后垂眼低頭,認錯態度良好,也相當配合。
見小師妹這幅樣子,原本就說不出什么重話的年輕的師兄師姐不約而同的在心底嘆氣,把這件事暫時揭過。
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外頭就徹底的黑了下來。窗外沒透進來半點光,客棧四處的靈石燈都被點亮,給客棧內部提供了充足的照明。
大門外也掛了一排靈石燈,但是同樣的,半點光亮都看不著。
在人的潛意識里,黑暗之中往往會有危險暗藏,又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留在客棧的人很自然的分好了守夜的排班。
大門要守,每扇門窗也要守。
守夜的人還時時刻刻注意著外頭的動靜。
風聲在一片預示著不祥的黑暗中變得尖銳異常,十分刺耳,帶上了讓人心生恐懼的詭異意味。
以前在房間不充足的時候還想一個人住的現在巴不得十個八個人擠在一起,要不是面子問題不好提出在大堂打地鋪,一個個的都會選擇坐在大堂生熬。
先一步離開的人下意識的選擇了第二層的房間入住,在選擇房間之前還不忘拉住自己選中的同伴,遭遇拒絕的時候就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像極了無害的大狗狗,很是能迷惑人。
一個人住一間房肯定是很難安心入眠的,身邊人越多,睡眠質量才能好。
宋京墨偷偷觀察了幾位師兄師姐的神色,判斷一切正常危機解除后腦袋就開始小雞啄米,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
不多時,輕輕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桑知夏看著已然睡熟的宋京墨,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還能沒心沒肺的入眠,也不知道是該夸還是該好好的講講道理。
“是該好好休息一番。”
“我們繼續說之前的安排吧。”桑知夏看著不虞給宋京墨蓋了張薄毯,另起話題。
須知白捏了捏鼻梁,他不能把自己看到的情況一一說明,只能盡可能的把話說得像預言。
偏偏自己說的話又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斟酌用詞實在費腦。
“這是屬于無序城的劫難,也是對我們的考驗。”
“雖有波折,但我們會平安離開。”須知白慎重開口。
這會兒沒有人對他所說的話提出質疑,都是同門,又經過了不短時間的磨合,每個人都對須知白的能力十分了解。
沒有誰去提須知白的老毛病,他們都把須知白的話當成了預言。
他們會平安離開。
知道這一點,確信這一點就足夠了。
幾個負責拿主意的人開始商議被困無序城期間的各項安排,統一的安排是統一的安排,如果遭遇人員分散的意外,他們得有個靠譜的辦法把自己宗門的人聚攏在一起。
現實就是如此,在能力不足的情況下,總是會有私心的。
青靈宗不產圣人,他們只遵循本心,隨性而活。
沒有諸多條條框框管束弟子,為的就是讓弟子充分的解放天性,只要在大方向上不出錯,那就沒有問題。
意外還沒發生,也猜不到會發生什么樣的意外,桑知夏和池知書把能安排的安排好,目光投向了在一旁聽了挺久沒說過話的吳翊。
吳翊也算半個自己人,所以他們也沒避著人。
說的也不是什么機密,誰來聽都可以,別搗亂就行。
敲定了在離開無序城之前他們這些人都在大堂分批修煉的事宜,作為青靈宗為數不多的男弟子,池知書相當自覺的起身走到柜臺前禮貌詢問掌柜能否占用大堂。
掌柜沒抬眼,只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意思是隨他們折騰。
不虞的注意力只落在宋京墨身上,發現宋京墨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呼吸也變得略顯急促之后,悄無聲息的釋放了部分靈力,把睡夢中不安的青衣少女護在其中,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卻把外頭的風聲和其他糟糕的東西全部阻隔。
世界有風有雨,也會有人把所有的風雨阻擋在外。
趴在桌上睡顏無害的青衣少女慢慢舒緩了神色,想來夢境里一片平和。
半夜時分,睡夠了的宋京墨下意識的蹭了蹭臉頰邊的柔軟絨毯,睜開眼睛。
睡了幾個時辰,手不麻腿筋不抽,有些稀奇的活動了身體,看著臉色有些疲憊的師兄師姐,宋京墨放輕動作,取出慣用的大爐子,往爐子里扔了顆火屬性靈石,再往爐子上放上砂鍋,極其耐心的熬好了一大鍋粥。
濃郁清香的靈米香氣早就飄滿了整個一樓。
宋京墨給守夜的師兄師姐盛了一碗,又多盛了幾碗,招呼掌柜和店小二一起吃。
掌柜并沒有去休息,坐在柜臺里,垂著眼,看似睡著了,一有動靜就會睜開眼,此時銳利的眼神掃向柜臺前的宋京墨,過了半晌才收回目光。
“多謝。”沒有拒絕端到跟前的清香熱粥,掌柜慢慢喝完,店小二立馬竄過來收拾了碗勺。
客棧大堂并不冷,但終歸沒有房間里舒服。
但房間不適合擠下他們這些人,分開來也不好互相照應。
環境的一點問題能克服就克服,不能克服就拉倒。
等其他人結束修煉聞到空氣中飄著的米粥香氣之后,眼里也多了分柔軟。
他們能夠做到辟谷,身上的丹藥存量也夠,但是熱騰騰的食物能帶給人更多的觸動。
就比如現在。
溫度比起之前要降低了不少,哪怕感覺上并不會覺得寒冷,但是一碗熱粥下肚,身體的反應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喜歡、高興、舒服。
情緒得到安撫,任外頭風聲再喧囂,他們都只當聽不見。
過了這么久都沒麻煩上門,心思活絡的都猜到了客棧并不普通。
細心的人只要用靈力加強聽力,也能發現未曾停歇過的風聲里,也有尖叫和咒罵,哭泣聲和絕望的喊叫,聲音在風里毫不明顯,但也能夠被聽見。
這片黑暗并不是無害的。
它的危險程度和聲聲催命的大風呼嘯而過的聲音相關。
但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去關注這些,每個人都聽著動靜,避免在危險降臨之前還是一無所知的狀態。
在預感無力抗衡的危險面前,一旦落入被動,處境就會變得驚險異常。
學生里有膽小的人要求熄滅燈光,理由是一片黑暗里的燈火通明,容易吸引來未知的危險。
更多的人表示反對,沒有亮光,會讓人沒有安全感,身處黑暗之中,要是再聽到點什么風吹草動,加上心理暗示,自己就能把自己嚇得半死。
吳翊從樓上下來,動作自然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不怕燙一樣一口喝完,表情有些苦悶。
宋京墨遞去詢問的眼神。
先熟悉的是以武修老吳這個身份出現的吳翊,宋京墨對如今地位和修為都高了不少的吳翊也生不出什么畏懼心理來。
吳翊也是之前的做派,除了在制定和督導受訓學生執行訓練計劃的時候會顯得比較嚴厲,其余時候都是憨厚老實的模樣。
“有個學生受到了風聲的影響,出現了自殘傾向。”吳翊沉聲道。
事情發現得還算及時,自殘的學生在被蠱惑之后就被身邊的同伴發現了不對,及時的組織了他的自殘行為。
但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越熬意志力就越薄弱。
誰也不能肯定自己就一定能堅持住,不受到分毫影響。
宋京墨聽過癥狀描述之后,把還剩個鍋底的大砂鍋端走,取出幾樣靈植,藥鼎往熱量足夠的爐子上一擱,動作嫻熟的開始提取藥液。
吳翊鮮少看人煉制藥劑,也看不出什么門道,只覺得救命恩人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莫名的韻律,明明過程枯燥,他也沒有要挪開眼的想法。
藥劑煉成,在分裝之前,宋京墨照常分出一小團藥液放進碗里,準備自己試藥。
金瞳的虎崽一爪按住碗沿,阻止了宋京墨的動作,然后俯下身子嘗了一口。
有毒的東西在不虞這里就是苦的,越苦就毒性越大。
虎崽再度俯身,把碗里本就不多的藥液喝完,再抬頭時,唇邊白色的毛毛已經給藥液染上了淺淺的顏色。
宋京墨有些想笑,對上不虞的金色大眼睛,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動作輕柔的拿了塊帕子用清水浸濕,細致的給虎崽擦了擦嘴。
“這是清心藥劑,服用以后能在半個時辰內不受外界干擾。”隨著宋京墨話音落下,靈力控制著藥鼎里的藥液分成二十來份裝進小瓶中。
吳翊按樓上學生的人數取了對應份數的藥劑送了上去。
就在吳翊上樓之后,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宋京墨精神一振,身體稍微后仰了一些。
這三更半夜,外頭烏漆嘛黑生人難行的,敲門的是什么東西還真不好說。
掌柜也在一瞬間睜開了眼。
敲門的聲音逐漸轉變成了拍門,同拍門聲一起的,還有女人凄厲哀怨的喊聲。
“開門吶——開門吶——我知道里頭有人——”
“開門——開門——開門——”拖長的尾音讓女人的聲音顯得越發詭異。
沒有人想去開門。
尤其是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
膽子小的比如盛知春,已經緊緊貼上了桑知夏,想要獲得一些安全感。
宋京墨原本也是害怕這些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她非但不覺得害怕,還有多余的心思去尋找不對勁之處。
一個是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不應該有人上門,更別說那在正常情況下聽到都會讓人覺得瘆得慌的喊聲了。
就是想要哄騙人開門,好歹要裝得像正常人一些。宋京墨無情吐槽。
另一處顯得詭異的地方是,這樣響的拍門聲,客棧的大門卻紋絲未動,連半點的顫動都沒有。
發現里頭的人絲毫不為所動,外頭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風聲也有片刻的停歇。
“你們不幫我——你們不幫我——”
哀怨的聲音猛烈的尖利起來,透著濃濃的怨恨。
“那就別怪我,拿你們的命來祭獻了。”
聲音就此消失,在這極為難得的片刻的安靜中,樓知因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看到,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沾染了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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