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聊:、、、、、、、、、
村長家里鋪了石板,血液沒滲進土里,呈現半凝固的黑色。
空氣中的氣味難聞,宋京墨卻像是聞不到一樣。
指尖凝聚出一朵靈火,小小的白色火焰飄落在老村長尸首上,一個呼吸的時間,尸首就變成了一小撮灰白的粉末。
屋子后頭倒著那日帶路的青年,火焰吞沒了他的尸體。
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死后裝不滿一個小小的盒子。
宋京墨一家一戶的走進去,出來時手上的布袋里就會多幾個小盒子。
村尾有家破爛的小木屋,看著不像是能住人的。宋京墨原本沒打算進去,卻看到了門口閃過一個黑影。
是活人?還是別的什么?
靈力化風推開了木門,一聲尖銳刺耳的吱呀后,宋京墨借著屋頂破洞透下的光亮看清了屋子里的場景。
一張破舊的土床,上頭鋪著干稻草和破棉絮,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已經死去,屋子里滿是腐臭氣味。
宋京墨沒挪開眼。
床上的女人身形極為消瘦,腹部卻高高隆起。
這是個有孕的婦人。
連同著還沒出世的胎兒一起,慘遭毒手。
“是人類靈修干的。”宋清琰不忍看這樣的畫面,村子里沒有妖獸出沒的痕跡,只有幾個靈力氣息混亂的靈修留下的氣息。
宋京墨凝出靈火,先前看到的黑影沖到她面前,張嘴就要咬她的手指。
宋京墨退了一步,暴躁脾氣上來的宋清琰直接用靈魂力將黑影拍飛,黑影砸在了墻上,又掉在了床上。
黑影像是疼了,啪嗒啪嗒掉眼淚一樣掉下黑色的水滴來,那水滴一滴下就化作黑色的霧氣回到黑影身上。
黑影慢慢的從墻邊爬到了女人身邊,趴在女人胸口嗚嗚的哭起來。
這時宋京墨才看清黑影的樣子。
黑乎乎的一團,仔細看能發現是人形,有手有腳,甚至可以說得上圓潤可愛。
“這是嬰靈。”宋清琰也觀察了個仔細,看到小小只的嬰靈,心里只能嘆氣。
她不知道修靈大陸的原住民有沒有轉世輪回一說,她只知道生前靈魂力足夠強大的生靈可以在死后舍棄身體轉為鬼修,那也是另一種靈修,專修靈魂力。
可一只小嬰靈,什么都還不懂。
直接殺掉,她下不了手。
放任不管,怕養成禍患。
小嬰靈發現了宋京墨的目光,努力做出兇悍的樣子來。
嬰靈黑漆漆一團,也沒有牙,宋京墨不知道怎么瞧出來的可愛之處。
“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瘋了?”宋京墨這話一出,宋清琰先不淡定了。
鬼修和正統靈修可以說是氣場相克,留嬰靈在身邊,不說是養虎為患,起碼是自尋死路嫌命太長。
強大的靈修也有修煉馭鬼術的,可宋京墨一個根本沒見識過什么大風大浪的小姑娘哪里知道怎么避免自身氣息受嬰靈影響。
就是宋清琰自己都是一知半解。
忘了說,宋清琰其實是怕鬼的。
嬰靈只能感知到來人沒有惡意,聽不懂人說話,它現在只知道自己疼,想要娘親同它說說話摸摸它,就像是它還在娘親肚子里時候一樣,它動彈動彈,娘親就會溫柔的摸摸。
“它不一定愿意跟我走。”宋京墨只是試探問一下,看嬰靈能不能聽懂。
如果嬰靈愿意跟著她,她可以等回宗門的路上找找附近有沒有佛修或者道修,送這個懵懂的靈體進入輪回。
說不定,還能趕上和它娘做姐妹。
宋京墨沒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也覺得自己想法天真了。
“這屋子里還有個靈體。”宋清琰那一陣氣過去之后,靈魂力發現了屋子的異常。
“還有一個?”
宋清琰靈魂力從屋子最暗的角落里拖出更大團的黑影。
黑影一直在顫抖,宋清琰有意要從這只靈體嘴里問出點消息來,找了能增強靈體的熏香交給宋京墨點燃。
有了熏香,黑影的身形凝實了不少。
瞧著和躺在床上的女人身形并不相似。
“你是誰?”
“我是誰……我不記得了……”靈體是個女子,她坐在地上,抱著膝蓋,一下一下晃著腦袋。
“你認識床上這個人嗎?”
“床上?床上是誰?”靈體被靈魂之力拽著去看床上的女尸,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劇烈的掙扎起來,宋清琰一時沒有防備,被這靈體掙脫了。
“快追上去!”
宋京墨速度極快,追著靈體到了村子的一處曬糧食的平地,平地平坦開闊,靈體蹲在角落嗚嗚哭泣。
“你是誰?!”
“我是誰?我死了?我是誰?我是誰?”
“尸體是你的?”
“你不管你的孩子?”宋京墨皺眉。
如果這靈體就是那女子,怎么會不管小嬰靈呢?似乎小嬰靈并沒有發現女子靈體的存在。
“孩子?”靈體緩緩抬頭。
“我怎么會有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會有孩子!”靈體快要癲狂,又是哭又是笑,不斷喊叫著。
“那嬰靈不是你的孩子嗎?”
“孩子……是我的孩子……”
不知道靈體又是什么狀況,恢復正常神智一樣回到了村尾木屋,小嬰靈扒著門縫怯怯的看她。
靈體溫柔的抱起小嬰靈,輕輕的拍了拍,柔聲哼起聽不懂的歌謠來。
“你的尸體怎么處理?”
“燒了吧。”靈體身上的怨氣翻滾,又被熏香里帶著的凈神效果壓下。
靈火將尸體燒成灰燼,宋京墨手里又多了一個盒子。
這是最后一個盒子。
她不知道這個村子有多少人,她只能盡自己所能埋葬她找到的這些尸體。
宋京墨不懂風水,找了個不容易被水浸透的地方埋下了這些盒子,靈力一層一層的往上堆著土,堆成一個小小的山包。
“我當是攀上了什么人物,原來是個好心的小丫頭。”
“靈石一給就是一袋子,引得我都動了心思。”
“可這些人不肯告訴我是誰給的靈石,我就只好一個個的把他們殺了,等著好心人再次上門。”一個陰冷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宋京墨低垂著眸子,藏起里頭的冷意。
原來是那袋靈石引來的禍患。
她身上沾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