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聊:、、、、、、、、、
“我……我要回去……”宋京墨不知道在自己意識迷糊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氣力,還能讓她再堅持走一段路。
諸多輕微的毒素作用下,她已經記不太清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只剩下心底最深的執念——回去。
“回去?回去哪兒?”一個聲音問道。
“回——回去——”宋京墨一身傷,像是沒聽到另一個聲音一樣,低聲念著,強撐著踉蹌走了幾步,然后稍微高出地面的草堆被絆倒在地。
有一只手把她從地上拎起,毫不費力。
宋京墨迷迷糊糊,還想掙扎一下,卻被拎著她的人晃了晃。
“你要去哪兒?”那個人問道。
去哪兒?
她要去哪兒?
宋京墨沒有找到答案,只被晃得意識更加模糊。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她看到了一雙燦金色的眼睛。
這眼睛可真好看啊,像金子一樣,也像星星,像是會發光。
心里閃過一串形容,宋京墨徹底沒了意識。
不虞單手托著身體已軟軟倒下的少女,自覺自己撿到的麻煩也要負責把麻煩送到麻煩家。
垂眸測算片刻,抬頭時神色有些復雜,她目光遙遙望向某處。
“宋家莊么?”
要去的是宋家莊的話,那是怎么完全偏離正確方向的?
剛好她這次也是要去那個方向,倒也順路。
單手摟著人,不虞撕了一張傳送符,輕微的空間扭曲之后,周圍的環境便變成了和荒域中心比起來山更青水更清草也更豐美的宋家莊外。
“這里似乎有只大妖長時間停留過。”輕松循著手里這個麻煩的氣息找到了麻煩的住所,不虞站在緊鎖的大門前,猶豫了片刻。
她這是撿了只大妖幼崽?
大妖不會因為幼崽身上沾了她的氣息就棄養幼崽了吧?
不虞接受的傳承記憶里,有許多妖族都靠氣息認崽,要是幼崽身上沾染了陌生氣味,就會把幼崽扔出巢穴或者直接連同巢穴一起放棄。
“大妖怎么會養個人類幼崽?”不虞拎著個人,輕輕松松越過了院墻,用靈力打開用了些小機關的門,把人放到床上。
“要是你被棄養了,那我再把你撿走。”一個很脆弱的幼崽,在荒域里沒有人保護,很容易成為妖獸的點心。
不虞把自己想撿個人類養的心思總結為責任感。
她的任務就是找到自己的機緣,族里那件神器說她的機緣在荒域南邊,所以她來了。
現在機緣還沒找到,她在荒域中心撿了個人,養一個人類再慢慢找自己的機緣也不是不行。
剛好,卦象顯示,她的機緣也在這個方向。
不虞看了看自己和機緣代表的光點的位置,滿意的點了點頭。
指不定自己撿到的人類能帶她找到要找的機緣。
不虞給自己撿到的人類治療了部分傷口,再次翻墻離開。
宋京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腦袋嗡嗡的疼。
身上的傷口也細細密密的泛起疼意。
身體也不聽使喚,手臂沉重極了,好在并不是不能動彈。
周圍熟悉的環境,讓她險些記憶錯亂,以為自己再次重生到溺水之后。
勉強抬起了雙手,看到掌心辟谷丹瓶子硌出的印子和另一只手緊握的長棍,這才將她的記憶拉回到昏迷之前。
“我這是……被人救了?”
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好人好像行事有點過于干脆利落了。
宋錚不會讓她這樣躺在床上,所以將她帶回來的只會是其他人。
宋京墨把空掉的辟谷丹瓶子放在一旁,把長棍放在床邊,艱難活動著雙手。
兩只手長時間維持抓握東西的狀態,現在骨頭都發僵。
光是坐起身,她就隱約聽到了骨頭發出的聲音。
運轉功法吸收靈氣,勉強恢復了一些氣力,翻身下床,打了水燒開,簡單清洗了一番換上干凈的衣物,宋京墨守著煮著食物的大鍋,慢慢吐出一口氣。
她賭贏了。
撿回來一條命。
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結痂,那位大好人給她處理過傷口。
院子大門和房門的門鎖都沒有被破壞,那位大好人可能沒走尋常路。
心里想著事兒,連湯帶水的吃下一大碗湯面,宋京墨又給自己灌下了一碗面湯,在院子里活動了一圈,開始做清潔。
換下來的衣服已經沒有洗的必要,宋京墨拆下躺臟的被子和床單清洗晾曬,然后慢吞吞的清洗了碗筷和大鍋,從灶灰里扒出兩個烤的正好的地瓜。
這時候的地瓜溫熱不燙手,掰開的時候甜融的香氣就鉆入鼻子。
搬了個木墩子坐在院子里,宋京墨曬著太陽,咬一口地瓜嘆一口氣。
方才宋清琰通過萬獸珠的印記和她聊了幾句。
意思就是救她的那位是個粗大腿,最好抱住了,這樣就有了長期飯票,小命可保。
宋京墨原本想說自己根本沒有看清救命恩人長什么模樣,卻想起了一雙燦金的眼睛。
“燦金色的眼睛,還能是人類嗎?”宋京墨吃完一個地瓜,盯著自己的影子瞧。
今天太陽很好,陽光灑落在地就是暖暖的淡金色。
她記得當時拎著她的人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印象。
一個能輕松穿越荒域的家伙,會是什么普通大腿嗎?
宋京墨覺得自己能抱上這條粗大腿的希望不大。
對方顯然也不圖她報答救命之恩,什么信息都沒留下就走了。
宋清琰對此卻很樂觀。
“能夠遇上就代表你們有緣分,對方選擇了救你還把你送回家,這就代表你們兩個之間產生了更深的交集。”
“我會算,你信我,你可以抱上這條大腿的。”
宋清琰信誓旦旦,但宋京墨心里沒底而且發虛。
她憑什么抱大腿?
憑她的特殊命格?
那特殊命格現在除了坑她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用處,宋京墨不覺得自己除此之外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如果對方要是看上了萬獸珠,那她是讓還是不讓?
宋京墨滿臉憂愁,一口一口的吃掉了第二個地瓜。
憂愁并不能影響她的食欲,成為靈者之后,她的飯量變大了不少,要不是確定自己沒從普通食物里獲得靈氣,宋京墨都要以為自己覺醒了某種依靠進食獲得力量的能力。
回到宋家莊的第二天,根據宋清琰的強烈要求,宋京墨出門去河里撈了一網小河魚。
太陽很好,把小河魚處理了放在太陽底下曬上兩個時辰,然后扔進油鍋里炸,炸酥了撈出,撒上一把粗鹽,濃郁的香氣就被鎖在比手指長不了多少的小魚里頭。
咬一口外酥里嫩,沒有一點腥氣,滿口鮮香,粗鹽也不怎么咸,只增加了一些風味。
一口一條也完全沒有負擔,小魚的骨頭本身就是酥的,可以合著魚肉魚皮一塊咬碎了咽下去,也可以咬著魚肉直接把魚肉一條條的撕下來剩一條完整的魚骨。
不論怎么吃都能吃得滿口香。
宋京墨撿了一盤子魚干慢慢的吃,灶臺上放著炸好的一籃子魚干。
等她吃完盤子里的魚干回廚房的時候,發現裝滿魚干的籃子少了一點尖尖。
尖尖是她刻意堆出來的,尖尖沒了也能很輕松發現。
宋京墨覺得偷魚干的小賊很有意思,壞心思的收起魚干,到傍晚時分又去河邊放了漁網。
這次她沒有用靈力去捕魚,能捕到什么純屬是宋小鯨捕魚,愿者進網。
等她踩著夕陽回到家里的時候,一只絨毛柔軟的小橘貓乖巧的待在她之前放魚干的籃子里,見她回來,嗓音軟乎乎,撒嬌一樣的“喵”了一聲。
宋家莊原來是有貓的嗎?
宋家莊是沒有貓的吧。
所以是她的小魚干吸引來了外頭的貓?
這種柔軟又脆弱的小生命待在她身邊,一點小魚干怕是養不好吧?
宋京墨想起自己養貓的朋友給貓一個月的口糧花幾千上萬到自己就隨意對付一口或者吃點貓咪口糧的邊角料的現實案例,原本猶豫的眼神瞬間堅定下來。
這貓,不能養。
她現在養自己都成問題,養一只嬌弱的小貓咪,可能一人一貓都要餓死。
這個時候宋清琰通過萬獸珠瘋狂提醒:“你不是人!這貓也不嬌弱!你以后不會缺錢的!養它!養它!養它!”
原來這位老鄉是貓奴嗎?宋京墨試探著伸出手,rua了一把貓貓腦袋,頓時感覺到了什么叫做rua貓的快樂。
那種細密柔軟又透著暖意的絨毛輕輕蹭過掌心,甚至能感受到這條小生命的溫度。
養只貓算什么?拋開她藥劑鋪子的大筆分成不談,她至少能變著法的給小貓咪做出十八種口味的小魚干。
小貓咪并不抗拒她的大膽rua腦袋行為,宋京墨越發大膽,一只手拎起了小貓咪命運的后脖頸,在小貓咪還沒有反應過來開始掙扎之前,把巴掌大的小貓咪捧在自己手心里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
掌心的生命看起來比她更脆弱。
她沒有貓毛過敏,她能養一只小貓咪。
宋京墨想,她放下的漁網還沒有開始收獲,她的家里就出現了一只尋著小魚干味道出現的小貓咪,可能這就是緣分。
她現在是有貓一族了,她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