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第288章
第288章
這長相，怪說會引起鄭家大爺的覬覦，以及那家大太太的猜忌。
在趙家人緊張的注視中，林曉月輕輕一笑。
“不錯。”
聽得趙家人心中忐忑。
“多大了？”林曉月接著問道。
趙姍姍心里打鼓，“回小姐，十六。”卻依舊沉穩的回道。
林曉月點頭。
“比我還大一歲呢。”嘀咕道。
嗯，按照現在的身體年齡來算，是的。
聽得趙姍姍一愣。
在來的路上，她就跟家人一起聽黑夫人說了小姐的事。
小姐，當真是她心目中女子中的表率，憑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柳家，改變了柳家的命運。
林曉月勾了勾唇，望向了趙姍姍，“你既然不愿意委身給那鄭家大爺，我便當你是個有骨氣的。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跟在我身邊辦事，著手接觸家里的生意。時機合適之后，甚至可以放你獨當一面——”
趙姍姍一驚，眸中閃過一片喜意。
“但是，至此，你便生是我柳家人，死是我柳家鬼。終生都不得離開柳家。”
趙姍姍一愣。
她是奴籍，主家不放，她本身就沒法離開主家。
柳家買下他們一家人，要委以重任，放他們離開的概率本就不大。
所以，終生不離開柳家，這一條對她來說，算不得什么呀。
趙姍姍心中激動啊。小姐，這是要栽培她了？
她以后，也有希望成為小姐和黑夫人那樣的人？
趙姍姍脫口就想立即答應，可心中忽然一動。
接著，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隨后，恭敬上前行禮。
“奴婢愿意，但是，奴婢有個條件。”趙姍姍壓住心里的情緒，聲音穩重。
此話一出，卻立即迎來了趙福的訓斥。
“放肆——”
可趙福話還沒說完呢，林曉月已經伸手，阻止了趙福接下來的話。
“你說。”望向了趙姍姍。
她對趙姍姍挺感興趣的。
在這樣的封建王朝，明明是個奴籍，卻敢于反抗命運。
雖然下場有點兒慘，還連累了全家人，但她的勇氣，讓她有些欣賞。
“奴婢愿意為小姐，為柳家效力，留在柳家一輩子。但求——”
林曉月望向了趙姍姍，等她下文。
趙姍姍心一橫，“但求小姐，允奴婢在小姐身旁伺候，終生不嫁！”
此話一出，趙家人大驚。
“你這丫頭，說的什么胡話！小姐——”陳氏立即上前，拉住了趙姍姍，跟林曉月求情。
身為下人，能被主家看上，成為通房或姨娘便是最好的出路。
否則，便是跟府里的其他下人成親，然后生下同樣是奴籍的孩子。
只有極少數，能攢夠了銀子，自贖其身，回歸自由身。
但是，像他們這樣的一大家子，跟主家關系密切，幾乎沒可能全部恢復自由身。
她和老頭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好好服侍主家，期待主家什么時候能念著他們一片忠心，放了家里的晚輩。
她這閨女性子太倔，擺脫奴籍之后，興許才能過得自在。
可現在，她卻要留下，還要求什么終生不嫁。
這對一個女子來說，意味著什么，這丫頭知道嗎？
林曉月望向了陳氏，陳氏后面的話就消了音。
趙福面上閃過一抹痛色，卻還是沖媳婦訓斥道：“還不退下？！”
陳氏眸中劃過一抹畏懼，在趙姍姍的安慰下，退了下去。
丈夫眼里的警告之色，她看清楚了。
他們是奴籍，才到新的主家。
要是為主家所不喜，再度被發賣，后果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林曉月笑了笑，“呵，終生不嫁，太嚴重了。”
“這樣吧。我允你婚姻自由，答應不強行將你許人。”
趙姍姍眸色一亮，接著，竟然一下子跪在了林曉月跟前。
“謝謝小姐，奴婢一定盡心竭力，報答小姐！”然后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趙家人見狀，也紛紛松了口氣。
不是真的終生不嫁就好。
姍姍得了小姐親眼，以后要是真能幫小姐撐起家里的生意，雖是奴籍，到時候也沒人敢小看于她。
也許，他們一家，以后都得倚靠姍姍了……
“起來吧。”林曉月親自上前扶起了趙姍姍。
搞得趙姍姍都有些受寵若驚。
林曉月勾了勾唇，又退了回去。
“入了柳家，以后你們便都是柳家人了。好好做事，我必不會虧待。可若是存了二心——”
林曉月聲音轉寒，“呵呵，存了二心，沒被我發現也罷。可要被我發現了——”
趙家所有人全低著頭，繃緊了身上的皮。
之前小姐明明看起來相當和藹的，可現在，好嚇人啊。
“我們柳家的下人，沒有轉賣一說。要么我主動放人，要么，就躺著出去，丟山溝里去填了狼腹。”
馬氏腳一軟，要不是被身旁的陳氏扶了一把，差點兒沒站穩。
此時，趙家人心頭紛紛驚恐，感覺心上懸了一把刀。
“是！”趙福最先回神，恭敬沖林曉月行禮。
“是！”其余人也紛紛跟著行禮。
林曉月點頭。
轉身望向了被自己嚇到，還沒回神過來的柳氏。
伸手拉了拉柳氏的胳膊。
柳氏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可意識恢復，想到這是自家閨女，又主動把胳膊給了林曉月。
閨女剛才那氣場，太嚇人了。仿佛真跟打殺過人似的。
欸，閨女之前暈倒的時候，跟著她爹肯定吃了很多苦。她以后得對閨女更好些才成……
“娘，您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林曉月笑著沖柳氏問道。
十分滿意，她娘剛才明明害怕自己，卻又迅速調整過來的狀態。
“你說了就行了。”柳氏拍了拍林曉月的手背。
林曉月沖柳氏笑了笑，這才再度望向了趙家人。
“福伯和姍姍留下。其他人——”
林曉月又望向了柳氏，“娘，辛苦您帶他們先去安頓下來。”
“好。”柳氏應了一聲。
“跟我來吧。”沖趙家人道。
然后除了趙福和趙姍姍，其余人全跟著柳氏走了。
等到其余人走了，林曉月又望向了趙姍姍。
“姍姍，稍后，你去統計一下，你們還缺些什么？然后報給福伯。”
過來居然一件行李都沒帶，這一家子，還真是干凈啊。
“是！”趙姍姍趕緊行禮。
林曉月又瞧了眼，趙姍姍身上的衣服。
看著是挺齊整，但是仔細看，其實是臟的。
“另外，每個人置辦兩套里衣，兩身粗布衣服。”林曉月想了想道：“冬日的棉衣也可以置辦上了，一人先置辦一套。”
“是，謝小姐！”趙姍姍面上一喜，趕緊沖林曉月行禮。
隨后想了想，又道：“小姐，成衣太貴，我和嫂子繡活兒不錯，可以買布料回來自己做！”
林曉月嘴角揚了揚。
“那這幾日，就讓馬氏幫著做衣服。你就算了，跟在我身邊就成。”
趙姍姍面色又是一喜。
“是，小姐！”
林曉月嘴角微揚，“去吧，找夫人取紙筆，把你們缺的東西記下來。趁著天色還早，待會兒讓你大哥去一趟鎮上，把東西買回來。”
“是！”趙姍姍這才走了。
趙福見到閨女那歡樂的背影，臉上忍不住也揚起了笑來。
“福伯。”
趙福一愣，趕緊躬身。
“是，小姐。”
林曉月笑了笑，“不用這么拘謹。”道了一句。
隨后，從兜兒里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大門的鑰匙來。
“家里的管家和賬房，暫時都由你來當了。”
趙福做惶恐狀，將銀票和鑰匙接到了手里。
看到銀票數額是一百兩，心頭有些震驚。同時心知，這是小姐對自己的考驗。
“家里的一應開銷，以后都報到你這里，從你這里支銀子。銀子不夠了，你再來管我要。”
“是！”
“另外，以后家里實行月錢制度。夫人的月錢二十兩，姑爺和我……就算了。小少爺……嗯，四百文。甥少爺，二——算了，三兩吧。然后姍姍四兩，你三兩，趙康和趙強二兩，陳氏，馬氏和大寶一兩。”
以后每個月給她娘二十兩，當給她娘存小金庫了。
至于曉知，早晚都在家里吃飯，只中午在書院或者書院外頭吃一頓，一個月四百文，綽綽有余了。
這孩子年紀太小，給太多，她擔心他亂花。
情兒嘛，之前她給他定的是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銀，但這孩子懂事，而且明年可能要參加縣試，她再多給些也無妨。
真多給了也沒關系，那孩子不會亂花，多了大概率也會存起來。
然后就是家里下人們的月銀了。這些人的身契在她手里，按說她就算刻薄到底，不給他們月錢，也沒人敢說什么。
但是，她覺得沒必要。
畢竟大戶人家，簽了死契的下人，也是有發月銀的，只是月銀沒那么高而已。畢竟這些人吃住都在主人家嘛。
反正她現在手里有錢，也沒必要給家里的下人們留下個刻薄的印象。
畢竟這一家子，她是準備好好培養的。
趙福驚訝。
小姐這月銀發放方案可真是……
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月銀竟然比少爺和甥少爺還高……
好吧，不過好像也能理解。
畢竟柳家人少，不像大戶人家那樣，一房的人都比柳家全家的人多。
“是。”于是趙福應道，心里還有些高興。
之前在鄭家，老爺在的時候，除了大寶，他們也都是有月銀的。
可自打老爺去了后，大爺和大太太掌家。大太太說，老爺去了，家里進項少了，就不給發月銀了。
主人家本來該給下人添置的東西，大太太也不給添置了，導致他們只能自己掏錢買。
到了最后，家里存的那點兒錢就見了底。
之后他們全家被發賣的時候，剩得不多的錢，還全被大太太搜走了。
全家老小，只穿走了現在他們身上的這身衣服。
也是幸好，這段時間天沒那么熱了，加上他們離開鄭家的時間還不長，否則，都不能收拾得這么齊整，來見新主子。
林曉月望向了趙福。
“你也去吧。”接著開口道。裝作沒看到趙福臉上的笑意。
“是，小姐。”趙福這才退下。
等到趙福走了，周氏才笑著朝林曉月走來。
拉住了林曉月的手，帶著林曉月往后院走。
“月兒，嫂子可真是佩服啊！你這恩威并施的，把這一家子拿捏得恰到好處。”
周氏拉著林曉月，進了林曉月的房里，隨后去床邊坐了下來。
“呵呵，嫂子就別夸我了。”林曉月笑著沖周氏道。
“周氏商行那邊，嫂子，有沒有回應？”接著，又略帶緊張的望向了周氏。
這才是重中之重啊。
雖然她感覺，這件事自己算是胸有成竹吧。可就怕有個萬一啊。
要周氏商行不插手，如意樓這邊可不會那么好說話。
她可不想只賺個幾千上萬兩的，就把手里的辣椒和辣白菜方子交出去。
周氏瞅著林曉月笑了，“你說呢？”一副逗林曉月的模樣。
林曉月急了。
“誒呀，嫂子。就別逗我了，快說吧！”林曉月感覺自己的心都提起來了。
“自然是成了！”周氏笑道。
林曉月面色一喜。
“謝謝嫂子！”林曉月直接給了周氏一個熊抱，把周氏給驚了一跳。
然后又很快回神，笑著拍林曉月的后背。
心想，這丫頭，別看之前那副樣子，其實一直擔心著這事的吧。
“嫂子快說說，您回娘家后的情況。全部細節，我都想聽。”林曉月笑得燦爛。
“嗯。”周氏點了點頭。
這才將情況告訴了林曉月。
原來，林曉月從黑宅離開之后，周氏帶上辣白菜就讓家里的下人趕著馬車，送自己回了周家。
然后將情況告訴給了周老爺子知道。
周老爺子聽后十分震驚，再三詢問周氏后，又嘗了周氏帶去的辣白菜。
然后，猶豫了一下，就帶著周氏去找了周三爺。
之后，周三爺也嘗了辣白菜，甚至還讓廚房用辣白菜炒了一份肉絲。
得知情況，外加品嘗過辣白菜后，周三爺直接便給了回復，說三日后他會親自上柳家。
然后周氏才跟周三爺提了柳家要買人的事。
正在此時，站周三爺身旁的趙福主動自薦。
周三爺見到這個情況，可能是礙于周氏在場，他又有意向柳家示好，所以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