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范其岡沒混到午飯,卻也一樣喜滋滋地走了,因為丈母娘給續了杯茶,嘿嘿,雖然掛了未來兩個字,但是他很有信心,很快未來這倆字就能給抹掉,因為他放茶幾上那張卡,沒被硬塞回來,帶去的那兩盒燕窩和茶葉,也沒給扔出來。
冉家二老雖然什么落定話兒都沒給,但是老丈人說了句:“冉臻也不在家,就不留你吃飯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不摻和,你這些話,我們雖然聽了,但其實跟我們說不著,關鍵還在冉臻,她怎么想怎么做,我們都。”
范其岡再光棍,也是看冉家二老都是文明人,才敢這么貿然上門,要是碰到別人,甭說講理不講理的事,自己一個有婦之夫,把人家大姑娘坑得獨自帶個孩子生活,擱誰能給好臉子?就是不揍一頓,起碼也得潑盆水,還給你茶喝,怎么那么美呢?
人送走了,冉媽媽倒開始埋怨老伴兒:“你今天怎么就那么好說話呢?這小子也太膽大了,就敢這么大模大樣走進來,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虧你還就那么聽著。”
“嘿,你這老太太,你不聽你還給人家泡茶續水,還眼皮子淺收人家卡。”冉爸笑著拔高了聲音。
“你講理不講理,你不說叫人拿回去,我敢往外扔嗎?回頭你又得說什么拉拉扯扯的不體面。”冉媽不樂意了。
“行了行了,咱倆是犯不上跟他拉扯,這些東西還有卡,你拿給丫頭,多話也別說,她要退要留,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冉媽端起范其岡喝過的茶杯,一邊往廚房去一邊嘮叨:“我看你這老頭子,就是被那小子給說動了,存心幫他找機會呢,丫頭能要他那個破卡嗎,多少錢啊,上咱家來顯擺,欺負咱們沒見過錢是吧。”
“要不說你這老太太會找重點呢,人家對咱們家什么情況,早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咱家不看重這個,才敢這么往外撒,還敢自曝短處,算是把底子都揭了就想換個放心,四十多歲的男人,可不容易!”
“嘿,你這老頭子還欣賞上了,這么橫沖直撞的,難怪咱家丫頭不敢惹,只想躲著,本來心里就沒放下,要真被他找到獨處的機會,咱家丫頭可不是對手。”
“就是這回事啊,關鍵不還是丫頭放不下嗎?她要是放得下,就不是這么個態度了。”
“那你說怎么辦,丫頭要跟他過,肯定挨欺負。”老太太想得挺遠,這就開始發愁了。
冉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過日子又不是干仗,哪兒就那么容易挨欺負了。有沒有底氣是看自己站不站得住,咱家丫頭可不是只會哭鼻子的小孩子了。不過這小子這么個行事風格,是有點,嘖嘖,還是書讀少了,根基淺……”
冉媽撇了撇嘴,一起過了三四十年,自家老頭子脾氣性格什么樣,她心里最是清楚,都說不挑揀的做不成買賣,這就挑剔上了,只能說明什么?老頭看不上的,才會和風細雨,一派溫和,還什么書讀少了根基淺,這是一碼事嗎?明明就是兩碼事好吧!
在冉爸這里,讀書和學歷,那就是兩碼事,讀了多少書,和讀進去了多少書,又是兩碼事,讀進去的書,能悟出什么,還是兩碼事。照冉爸的意思,真正有悟性的人,讀過的書,都會在行為上表現出來。
冉爸對范其岡今天這樣單刀直入闖進來的行為雖然不贊同,但是卻挺欣賞他這種勇氣,一身是刺無處下嘴的時候,耍光棍不失為破局的好辦法。
再說根基這回事,冉爸那意思要是放在冉媽嘴里說出來,那就是從小缺教導,這倒不是什么罵人的話,而是說這種教導,是從小家里人的行為潛移默化之中形成的,就是所謂的言傳身教,是一種教養。
就有些人,比如范其岡這樣的,你說他沒能力嗎?不,他能力很強。你說他沒讀過書嗎?人家正經五院四系法學院出身,常青藤全額獎學金留學歸來,南邦所高級合伙人之一,這些在外人看來都是妥妥的金字招牌。
自打丫頭主動說出孩子的父親,冉爸早就暗中打聽過,這個人雖然離了婚,倒是沒聽說過私生活有多么不堪,為人雖然霸道,但是業內風評其實還不錯,業務水平確實強。
說真實的底蘊究竟有多強,倒是真說不上,一窮二白考學出來,起家的時候確實靠著岳家的門臉,但是真正立起來,自己沒有股子狠勁,那也不可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說他從前為南邦所簽下的大單無數,審時度勢,靠著交好蔣家三代蔣中澤,還能讓蔣家信任的契機,選擇回中江建立新所,確實令人有些刮目相看。因為在他要尋求更高的發展,在南邦所內部有更多的話語權,就必須拓展版圖,而中江這個地方是周圍好幾個省份的經濟中心,輻射范圍足夠大,這幾年的發展速度更是有目共睹……
冉媽洗了茶杯出來,見冉爸坐在沙發上出神,不由好奇道:“你這老頭子又琢磨什么呢?”
“我能琢磨什么,就是覺得挺有意思……”冉爸說著,突然無聲地笑了出來。
“誒,你說都這樣了,那咱家丫頭還要換所嗎?”冉媽突然想起冉臻的工作問題。
“換,怎么不換,越是這樣越要換,他倆性格不一樣,在一起共事很難,但是工作和生活又不一樣,我們丫頭平時性子還是比較柔和的。更何況,大所有大所的氣象,讓她跟著老吳好好學習一下,咱丫頭悟性還是不錯的,應該會有個比較大的進步。”
冉爸和冉臻早就聊過這件事情,兩個人一致認為,南邦所選定她們所作為兼并對象,絕對不是范其岡的個人意志那么簡單,就算范其岡的意見比較重要,他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和私生活混為一談。
冉臻換所,也正好是個契機,對她來說,中江南邦所除了有塊金字招牌和來了個范其岡以外,從業務上其實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在人員結構上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她以前就跟范其岡學習過,能得到的提高有限,兩人的關系又如此尷尬,怎么想都不適合再待下去。
冉媽撇了撇嘴:“感覺跟小孩過家家樣的,這樣那樣,要是這倆孩子真湊到一起了,簡直就是給別人當笑話看,這都成什么了……”
冉爸一般不會有什么情緒外露的時候,這下卻揚起眉頭笑了笑:“人一輩子幾十年,回頭看看其實誰說不像是一場游戲,既然都是游戲,也不必總是活在別人的眼光下了。”
“原來我們的工作環境要求我們必須得謹小慎微,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但是誰又能說幾十年職業生涯,沒有一點瑕疵?他們的工作環境和我們不一樣,所以我們也得脫離原來的身份環境來看問題……”
冉媽連忙擺手:“打住打住,咱倆就一對兒退休老人,你也別給我上課了,上了一輩子課,也沒見能幫我提高提高做飯水平,還不如跟小北她余媽多待兩天,昨天我們一凡還夸我那個魚蒸得好吃來著,我做飯去了……”
路北岑她們這群人今天開會,主要議題有兩個,一是韋燁那邊又要進人員、購置設備以及車輛。
聽說路北岑要辭職,韋燁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我還在發愁千陽那一堆片子咋整,你真是救苦救難的……”
路北岑笑呵呵擺手打斷他:“出差的事,短時間內我都不成,幫你盯著后期,負責人員調配,最多再做做拍攝腳本還行,其余的事,我也愛莫能助,你還得繼續頂著。”
韋燁小眼一眨巴,看了看方南,再飄到路北岑身上,臉擠成了苦瓜:“不會吧,倆孕婦,咱這一大攤子剛鋪開……”
文夢冉一臉的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知足吧您嘞,我們這邊馬上活動一場接一場的,小南還快要生了,我本來還指望小北能幫著頂下,現在她自己都選了去幫你那邊,我還能說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韋燁這么一想,又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還說起了便宜話:“你這不是有鄭老板幫手嗎,再說你倆都屬于一個盯仨的,我們這邊你看看,滿打滿算就我一個……”
這下陳科就不樂意了:“咋地,我不是個人?”
“你頂多能算半個,還見天兒帶頭喊著要休息,也不知道你丫算哪頭兒的。”韋燁一臉的瞧不上。
“你丫就是個傻缺,一組人都被你壓榨得一天就睡六個小時,我再不幫忙喊喊,幫人抒發一下,以后這團隊多難組,你一甩手掌柜,本子一拍,要多少人,燈光、攝像、演員統統甩給我,我都搞不清我究竟是制片還是攝像……”
反正就這幾個知根知底的老板們坐在一起,陳科吐起槽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把韋燁說得倒是笑了起來。
“要我說現在咱們都不是挖一兩個人能解決問題的了,要不就接了片子外包,要不就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公司,整個給兼并過來,不然的話,體量很難做起來。”韋燁抹著下巴上的胡茬說道。
“現在就發包肯定不太合適,大部分的單都是刷臉刷來的,要是被甲方知道發包出去了,嘖,咱也沒個熟臉能跟著,后期收片壓力就太大了。”路北岑搖了搖頭。
文夢冉也這么覺得:“還是看看有沒有團隊能收編吧,水平差點的話,把人拆一拆帶一帶,我們再去臺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能挖出來的。”
韋燁倒是爽利:“二位老板說了就是,那這事兒我就不管了,關鍵是想管也管不上,等會兒下午就得走。”
文夢冉苦笑著搖頭:“你還真是甩手掌柜,算了,說說活動的事情吧,我看了天氣預報,下周有場秋雨,過后氣溫會降下來一些,我們想著下場活動就定在下周末,然后初期就一個月暫定兩場活動……”
接著鄭薇就分了個工,經過了這兩個月,鄭薇這邊也已經逐步把團隊搭了起來,倒是不需要再像之前,要弄得全員上陣了。鄭薇負責活動主體的實施,方南負責活動人員對接和安排,文夢冉負責外聯和商務,妥帖得很。
路北岑見事情差不多都梳理完了,便問道:“臺里要把相親大會重新拿出來做,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
鄭薇笑嘻嘻搖頭:“不是我看不起他們,實在是我覺得這個活動在臺里操作起來其實就是看起來熱鬧,我聽說了,老周想搞什么萬人相親大會,那不就是魚龍混雜,就跟公園的相親角一樣的,沒啥大意思。”
“他們很難投錢出來搞平臺,又不愿放下身段去對接單位,還舍不得資源去置換,現在什么年代了,老這么目空一切覺得別人都還有求于他們,很難成事。無非就是聽說我們搞了場活動還比較成功,就又動了這個心思。”
路北岑點了點頭:“我也這么覺得,那個馬總聽周主任的話,要把我弄去活動部,我估摸著只怕還要讓我去談。”
韋燁聽到馬總就沒好氣:“他倆就是想屁吃,一個啥也不懂,一個半懂不懂,兩個人湊到一起,那就是個呵呵……”
文夢冉揚了揚嘴角:“行了行了,管別人怎么打算,咱各憑本事就行。”
韋燁嘴巴動了好幾動,最后還是看向鄭薇道:“薇姐,那啥,你們那邊主持人還缺不?”
鄭薇見韋燁表情有點不自然,一下就笑了出來:“咋的?莊潔都找到你那里去了?”
韋燁還沒說話,文夢冉倒是一臉淡疼的表情:“啥意思,你準備跟她重修舊好?”
“也不是那意思,我就覺得她現場能力還是挺強的,反正要缺人就用用唄,又不是要多付費用,她現在也沒崗位,相當于閑著,你們那邊用她還省事。”韋燁臉上看不出表情,語氣卻有點局促。
鄭薇抿了抿嘴:“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她雖然現在沒崗位,咱們用了以后,頻道就很有可能再把她弄到那邊相親大會上去,所以她究竟什么目的,咱還是真的搞不清楚,這小姑娘心思可深。”
韋燁沒吭聲,文夢冉跟他最熟,也不怕一棒子打死:“你是聽說了她的事,覺得她可憐是吧,那賣慘不都這樣賣的?人家當初怎么對你的,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把你當兄弟勸你一句,共不了患難的女人可娶不得!”
莊潔的事情臺里都傳遍了,也不是什么新聞,但是怎么傳出來的就不知道了。當初她拒絕了韋燁跟那個土豪好上之后,那個土豪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帶著她上各種酒局,簡直把她當成了炫耀的本錢以及免費公關。
后來莊潔又被許眉擠了下來,全臺的人都看她的笑話,不是找了個土豪嗎,冠名的事情,有奶就是娘,土豪多砸點錢啥事也沒有不是?可惜那土豪啥動作都沒有,然后莊潔莫名其妙就待崗了。
好家伙,電視里見不到莊潔了,土豪大概也膩歪了,加上莊潔大概也懶得配合這土豪去公關了,還有傳聞說是土豪要讓莊潔去陪什么人,她不去,反正什么話都有,總之就是倆人分手了,啊不,準確說是鬧翻了。
韋燁抹了把臉:“她跟我說她媽病了,需要錢治病,她現在沒崗位,就意味著只能拿點基本工資,外面接點婚禮主持的活兒,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反正就挺慘的。”
文夢冉直接被韋燁氣笑了,看了鄭薇一眼,便拍了拍桌子:“那行吧,沖你這抓心撓肝的勁兒,用兩場,她要是還不能把自己折騰回去,我們這臺階也就白給了。”
韋燁點了點頭,站起了身:“行,我也算仁至義盡,以后這事兒徹底翻篇,你們搞活動的時候記得幫我尋摸尋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我也想帶個姑娘回家過年。”
文夢冉噗嗤笑了出來:“大哥,這都九月了,人還不知道在哪里,過年你就想領回家,火箭都趕不上你這速度!”
陳科跟著嚷道:“想什么美事呢?就給你尋摸到了,你還能帶去拍攝現場談戀愛,你丫不會更過分吧,我絕對當不了編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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