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岑把今天的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差不多就理清了思路,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你的意思是,現在我這個人,和李見濤,還有路氏的關系,在臺里已經成了透明的了?”
陳科撓了撓頭:“呃,你說你這姓,本來就少見,尤其是李見濤這回栽這么大個跟頭,你先前又突然從衛視跑去地面頻道,那你覺得,臺里聰明人還能少得了?”
路北岑咬了咬下唇,面色一片蒼白:“你說,我是不是該另外再找個工作了?”
“別啊,他們說他們的,人走到哪兒還沒幾個嚼舌頭根子的,你好好干你的就行了,你正兒八經考進來的,認真工作踏實做片子,時間長了出了成績自然就啥事兒也沒有了,再說逃避從來就不是你個性啊,你這么一走,那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陳科喋喋不休的同時,越說越覺得自己不會說話。
路北岑只是沉默無語,許久之后,才輕聲問道:“我給你做點吃的去,你坐會兒……”
陳科一臉焦急道:“現在是說吃的時候嗎?你別沖動,也別憋著,有話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路北岑只是面無表情看了陳科一眼,陳科瞬間閉嘴,路北岑這表情他挺熟悉,就是某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前奏,反正他不怎么敢惹,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一臉挫敗點了點頭。
外面兩個人雖然好像還在吃飯,卻是一個眼睛在書房門上,只恨不得伸個耳朵過去聽一下,一個慢慢晃著自己的酒杯。
半晌之后,蔣中澤輕輕把酒杯放到了桌上,壓低了些聲音問道:“阿皓,李見濤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小區門口那個男人?”
阿皓被蔣中澤問得愣了愣,回過神才下意識點了點頭。
蔣中澤又問道:“小北和李見濤談戀愛?”
阿皓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肯定沒有,澤哥你別瞎猜。”
蔣中澤深深看了阿皓一眼,似笑非笑道:“現在有沒有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事兒肯定不簡單,你爸都出手了,小北肯定遇到事了,你不想弄個明白?”
阿皓愣了愣,這事兒前半截他是知道的,后面這半截沒聽著,究竟怎么回事,他看了蔣中澤一眼,蔣中澤卻依舊似笑非笑看著他,阿皓自然明白,他這眼神是個什么意思,剛想開口,書房門打開了,路北岑面無表情從里面出來,徑自去了廚房。
陳科跟著從房間里出來,阿皓伸了腦袋看了看進了廚房的姐姐,再看了看明顯一臉挫敗的陳科,伸了伸手示意他過來。
“陳哥,我姐在單位,是不是碰到什么難事了?”阿皓聲音雖低,卻問得直截了當。
陳科想了想,這事兒好像三言兩語還說不清,關鍵是他也不知道阿皓究竟知道多少,只是搖了搖頭:“你自己問你姐吧,這會兒讓她先自己消化一下。”
“陳哥,我姐都躲廚房去了,這會兒我可不敢問,要不你先說說,咱們商量商量,我們家里,我爸都出手了事我肯定也知道,就是不知道現在你們臺里是個什么情況。”阿皓壓低了聲音道。
陳科看了眼阿皓,又看了眼蔣中澤,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阿皓又補了一句:“沒事,你說,澤哥見識多,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沒道理我姐受欺負,我們袖手旁觀的。”
陳科腦子里迅速過了一圈,又看了看已經似笑非笑看著他的蔣中澤,突然生出種錯覺,這眼神背后的東西,和小北剛才那眼神挺像的。
陳科看了眼廚房,聽到里面攪雞蛋的聲音,連忙輕聲道:“明面上是這樣,就是李見濤招惹了小北,然后小北就去了地面頻道,然后李見濤最近剛研發了一檔節目要上線,原先和你們路氏旗下的礦泉水談好了冠名,結果最近臺里傳出來的風聲是你們路氏把這個冠名給停了。”
“然后我們這邊又有個大項目要啟動,要把小北給借調回來,你說這事兒,那不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關鍵是你姐本來是很潔身自好,甚至有點精神潔癖的人,現在因為這事兒,就跟那個豆腐掉進了灰里,你知道那感覺吧?”
“李見濤是個什么人?”蔣中澤突然問道。
陳科愣了愣才道:“他是我們衛視分管節目生產的副總,也是最年輕的副總,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人才好,反正水平確實是大神級別的,但是私生活上,就是叫我們男的說,那也是妥妥的渣男一個,反正就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小北,小北也差點著了道兒。”
“我對你們這個體制不太了解,小北現在的老板也歸這個什么李見濤管嗎?”蔣中澤又問道。
陳科搖了搖頭:“那倒不歸,可是全臺一盤棋,總臺說要借,一般老總們都會服從安排,像昨天那位杜老師,人雖然在小北他們那里,其實常年是被借調的。”
“按道理來說,小北也是新人一個,這樣明火執仗的,像你說的,李見濤這種在工作上很有建樹的人,用這樣的手段,豈不是讓人笑話?”蔣中澤又問道。
陳科又搖頭:“話也不能這么說,小北本來考進臺里的時候就是最優秀的,屬于重點培養對象,加上一來又得了個大獎,現在借調是很正常的。關鍵是小北這樣的,見習結束去了地面頻道,臺里早就風言風語的,加上現在這事兒,哎……”
蔣中澤聽了這話,倒是很突然地笑了笑,一邊起身收拾碗碟一邊道:“既然如此,小北的老板,應該不會把她借出去,如果他們老板同意把她借出去,這份工作,不干也罷。”
阿皓的腦子在飛速運轉,聽著蔣中澤這幾連問加上這個結語,再把整件事前后想了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覺得蔣中澤的判斷有道理,正要點頭時,卻發現蔣中澤拿著收好的一摞碗碟要去廚房,連忙一把拉住他,
“澤哥,你先別去廚房,我姐有個習慣,碰到什么不開心的事就喜歡躲在廚房里消解,你讓她自己待會兒!”
蔣中澤聳了聳眉毛,原來廚房就是這姑娘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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