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魚兒出:、、、、、、、、、
衛六郎不太明白面前的女人為什么會用那種神情看著他。
但莫名的,他不討厭她這種神情,還有種淡淡的懷念的感覺。
明明平日里,他對女人都是敬而遠之的。
時顏聽到他的話,卻是忍不住眼眸微閃,輕笑一聲道:“可是生意興隆?”
這小鬼頭以前饞青婉的點心,為了讓青婉做點心給他吃,
常常會跟在青婉身后拍馬屁。
什么青婉若在外頭開一家點心鋪子,定然會生意興隆,排隊的人會從望京的南城門排到北城門。
又說什么,以后他給身邊的人改名字,就用生意興隆四個字,這也是他對青婉以后那個點心鋪子的美好祝愿。
說得青婉真的要去開這么一家點心鋪子似的。
因此,聽到他說“衛興”這個名字,時顏立刻聯想到了他當初隨口說過的那些話。
衛六郎一愣,不禁微微瞪大眼眸,
下意識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身邊最信任的四個侍衛的名字,分別就叫衛生,衛意,衛興,衛隆,正是取自生意興隆四個字!
只是,天底下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給侍衛改名字的人,應該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才對!
衛六郎這般說著,眼底悄然掠過一抹黯然。
時顏只淡淡一笑,道:“沒什么,隨口說的罷了。”
衛六郎到底年輕,心思比較單純,聞言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哦”了一聲,
撓了撓腦袋道:“沒想到夫人隨口說便說中了,夫人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聰慧非常的女子。”
看到他這憨厚老實的模樣,
時顏的心情到底好了不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謝衛六郎夸贊。”
衛六郎的臉又是微不可察地一紅,裝作一臉淡然地別開了眼睛。
一旁的林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看了自家陛下一眼,哪里不知道,陛下是在故意捉弄衛六郎呢。
為了不讓陛下玩著玩著玩過頭了,反倒讓衛六郎察覺到了陛下的真實身份,林也看向時顏,開口道:“夫人,屬下方才已是命人給潁州那邊送信,最遲明天晚上,潁州那邊便能給我們回信了。”
時顏點了點頭,頓了頓,道:“你還沒與我說,都督如今如何了?”
方才,林也說恒景差點被逼瘋了。
只是,林也把她被擄后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唯獨沒有說到恒景的情況。
林也一愣,無奈地笑笑道:“屬下都忘記與夫人說這件事了。
這短短五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都督的情況……不太好,
向南給我的信件中說,自從夫人出事后,都督便不吃也不睡,只一直在四處處理事情,不管他身邊的人怎么勸說他求他,他都不理不睬。
據說琬靈公主和西南道嚴家的人,被都督折磨得快瘋了……”
這是向南私下里給他的信件中寫的。
時顏聽得心底一抽一抽的,聽到林也最后那句話,不由得道:“都督把琬靈公主和嚴家的人抓起來了?”
他會這么做也不難理解。
她被被擄之前,曾跟江在分析,先前在西南道發生的很多事情,應該都是琬靈公主勾搭嚴家一起做下的。
而最有動機和那個能力派人來抓她的,也只有琬靈公主和嚴家。
林也點了點頭,道:“除了嚴家家主和他的妻兒逃脫了,其他人都被都督抓了起來。”
時顏不擔心琬靈公主和嚴家那些人的下場,但她擔心恒景。
他便是把那些人折磨死了也不關她的事,但他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時顏抿了抿唇,突然看向林也,道:“林也,我寫一封信,你幫我送去給都督。”
林也這次過來,也有此意。
如今這種情勢,只怕陛下短時間內很難與都督團聚。
不管是陛下還是都督,都必須要穩住自己的心態才好。
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向南給他寫的信件中提及到的,恒都督的狀態越來越讓人覺得恐怖這件事。
陛下被擄后,恒都督不禁幾乎把琬靈公主和嚴家的人折磨瘋了,還直接下令,讓人把袞州那幾萬南越兵士直接活埋了。
恒都督當初是為了處理南越兵士逃跑一事趕去袞州的,誰知道第二天,陛下就出了事。
恒都督顧不上還沒抓回來的那幾個南越兵士,就趕回了潁州,只是離開袞州前,他面無表情地下令,把所有南越兵士活埋。
這件事之殘忍嗜血,讓人震驚。
要知道,恒都督以前帶兵打仗,便是以仁義親和聞名!
他御下極嚴,從不讓手下的人欺壓百姓,濫殺無辜,便是處理戰俘的手段也十分理性,能和敵人交換人質的便交換人質,不能用來交換人質的,便把他們扣押下來做勞力,只有極個別不聽管教的,會被誅殺外,他幾乎不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殺人。
更別提,做出活埋兵士這般血腥恐怖的事情了。
要知道,那幾萬南越士兵雖然野性難馴,但經過那一段時間的歸降和馴服,很多人已是有了投降的意思。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逃走的那批南越兵士那般,危險而極端的。
然而,恒都督卻直接把所有人都活埋了。
據說,活埋那些南越士兵那一天,整個袞州城都回蕩著南越士兵的哀嚎和掙扎的吼叫,仿如厲鬼。
那一天袞州城的百姓都把自己關在了房子里,不敢出門,袞州城的孩子因為聽到了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生生做了好幾天噩夢。
而直到那一天,大伙兒才知道了恒都督為什么這么做。
在他們活埋南越士兵的時候,那幾個逃走后沒被抓回來的南越士兵突然紅著眼闖了進來,仿佛瘋子一般見人就砍。
然而,區區幾個人又怎么敵得過千軍萬馬,很快,他們就被抓住了。
恒都督利用了那幾個南越士兵心中對同胞的感情和不忍,活埋南越士兵的其中一個目的,便是引誘他們出來。
知道這一件事后,林也感覺自己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沉穩而溫和,他心底藏著一個惡鬼,而陛下,是唯一能把那個惡鬼鎖起來的人。
只是,看著面前的女子,林也暗嘆一口氣,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聽到那些事,陛下定然已是很擔心了,還是先讓她緩幾日再說吧。
一旁的衛六郎忍不住道:“恒都督和夫人果然伉儷情深,但還請夫人動作快一些,我們沒辦法支開韓二郎的人太久。”
時顏立刻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就寫幾句話。”
說完,時顏快速走到客棧房間自帶的小書房里,拿出紙和筆,快速寫了幾句后,便小心翼翼地折起來交給了林也。
就在林也和衛六郎準備離開之時,時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不知道如今劉將軍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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