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對此視而不見,只是恭敬的對景德帝稟報道:“稟皇上,淑妃娘娘與明萱郡主求見。”
景德帝皺了皺眉頭。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袁芷婉突然抬起頭來,冷哼道:“怎么,我這齊王妃還沒下堂呢,淑妃娘娘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下一任兒媳婦登堂入室了嗎?!”
“袁芷婉!”
容韶凌怒斥道,“你休得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自己犯了錯,可你如今不但不思悔改,竟然還往自己的婆婆和無辜之人頭上潑臟水!我當初怎么就瞎了眼,竟然娶了你這么個喪心病狂的王妃進門?!”
“我是不是胡說,難道齊王心里當真就沒點兒數嗎?”
袁芷婉知道自己如今怕是完了,反正她的下場也不可能更壞了,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氣的道,“明萱郡主對齊王你是個什么心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齊王這時候還惺惺作態,當真是可笑!
再說了,若非有明萱郡主進出齊王府如入無人之境,我們齊王府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會知道?甚至還進宮來替齊王你打抱不平!”
一想起此事,袁芷婉心里就對明萱郡主恨得牙癢癢。
她當初明知道自己毀容瘸腿后了還非要嫁給齊王,這其中冒了多大的風險,她心中自是清楚明白的。
要不然的話,她也不至于成親至今,都沒有進宮拜見過景德帝和淑妃。
而景德帝一直對此不聞不問,似乎并不在意此事,也讓袁芷婉心中竊喜。m.y逼quge
雖然她自打嫁給容韶凌之后,兩人的關系就日漸惡化,但袁芷婉并沒有放棄治療的打算,仍是在暗中不斷搜尋名醫,盼著有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哪怕這個希望很是渺茫,卻也是袁芷婉心中唯一的期盼了。
可現在呢?
她唯一的期盼,竟然被明萱郡主這個死對頭給徹底打碎了!
她得不了什么好下場,明萱郡主也休想!
容韶凌氣道:“怎么,你干了這么惡心人的事兒,還有理了是吧?本王與明萱自幼一起長大,情分豈是旁人可比的?她不過是到府上來探望本王罷了,就這也能被你歪曲至此,你可真不愧是袁尚書教出來的好女兒!”
“巧言令色,無恥至極!”
袁芷婉冷冷的道。
容韶凌氣得頭暈。
他還要再說些什么,景德帝已經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道:“夠了!你們兩個把朕的乾清宮當成了什么地方?讓你們肆無忌憚嬉笑怒罵的菜市口嗎?!”
天子一怒,誰人能夠承受得起?
容韶凌和袁芷婉齊齊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景德帝看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要他說的話,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
景德帝原本是不打算見淑妃的,可是經此一事之后,他反倒是改了主意。
“宣淑妃和明萱進來吧!”
景德帝擺擺手道。
李立面色不改,躬身退下。
很快,淑妃和明萱郡主就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兩人都先是關心的朝容韶凌看了過去,見容韶凌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而轉頭看向袁芷婉時,兩人眼中又都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和憎恨。
景德帝:……
看來袁芷婉剛剛的話還真是沒有說錯,淑妃眼看著是當真急著想換兒媳婦了啊!
淑妃和明萱郡主向景德帝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
景德帝淡淡的道。
兩人應聲站起。
明萱郡主迫不及待的問道:“皇上,袁芷婉欺君瞞上、騙婚皇室,您打算怎么處置她啊?”
袁芷婉面若死灰,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顯然是放棄了一切掙扎。
景德帝頓了頓,道:“此事朕已經知曉,齊王妃不算是欺君。”
什么?!
景德帝此話一出,滿屋子人都驚呆了!
與容韶凌等人不同的是,袁芷婉眼睛一亮,整個人仿佛瞬間綻放出無數活力一般,渾身上下的死氣也散去了不少,再次煥發出新的生機。
“皇上!”
淑妃萬萬沒有想到景德帝竟然會這么說,當即就急了,指著袁芷婉道,“袁芷婉這怎么能不算是欺君呢?若是您早就知道她是如今這個樣子,您怎么可能還會給她和凌兒賜婚?!”
景德帝淡淡的道:“袁芷婉長什么樣子,朕并不關心。但齊王既誠心求得賜婚,想必他們兩人必是兩情相悅、情深不移。既是如此,外貌如何,自然不重要。若非如此的話,他們兩人成婚至今,齊王又怎么會對此事只字不提呢?想來他自己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淑妃等人:……
皇上您這話是認真的嗎?!
容韶凌忙辯解道:“父皇,兒臣在成婚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袁芷婉已經毀容瘸腿,是她騙了兒臣!再說了,我們成親第二天,我就進宮來找過父皇,想要休妻,是父皇您怎么也不同意……”
“怎么,此事反倒成了朕的不是不成?”景德帝臉色一沉。
“兒臣絕不敢有此意!”
容韶凌誠惶誠恐的道,“兒臣只是想說,兒臣當初真的是被袁芷婉給騙了!”
“大婚第二日你就鬧著要休妻,簡直如同兒戲一般,朕豈能應你?!”
景德帝沉穩自若,“若你當初當真堅持要休妻,就該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才是!你自己藏藏掖掖的,還要怪別人不懂你的意思,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容韶凌漲紅了臉,只得實話實說道:“兒臣當初是覺得自己竟然被袁芷婉給騙了,實在太過丟臉,才不敢與父皇明言的……”
“你當初覺得丟人,現在就不覺得了是吧?”
景德帝冷哼道。
容韶凌:……
事實的確如此,可這話真要當面說出來的話,他也著實有些承受不住啊!
“皇上,齊王這是胡說!”
袁芷婉突然開口道,“不瞞皇上,臣女與齊王殿下在成婚之前,就一直都有些私下往來,期間持續了兩三年。此事雖然隱秘,卻也不是無人知曉,皇上只要派人稍做打聽便知!”
“袁芷婉,你瘋了?!”
容韶凌著急的喊道。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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