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那是一只金鑲玉的纏絲手鐲,看起來做工很是精細,仿佛很精貴的樣子。
但涂慕真將手鐲拿在手中,感受著這手鐲輕飄飄的分量,就知道這只手鐲也就是手工還有點兒砍頭,但實際上并沒有用上多少金子。
最重要的是,這只金鑲玉纏絲手鐲中的玉鐲,本身并不是一只完整的手鐲,而是匠人用高超的技藝將斷裂的幾截手鐲拼接在了一起而已。
從外表看是很難看得出來的,但這種手鐲實際上很容易損壞,并不實用。
從這份見面禮就可以看得出來,唐氏對涂慕真并沒有什么好感,維持的也不過是面子請而已。
不過恰好,涂慕真也是這么想的。
她讓蘿藦呈上了她給霍長風獨子霍寶榮的見面禮。
那同樣是一只金鐲子,不過這鐲子看起來可粗著呢,上邊兒還刻有“平安喜樂”幾個字,算是討個好彩頭。
“謝謝四嬸嬸。”
十二歲的霍寶榮接過見面禮,向涂慕真道了聲謝。
這金鐲子同樣是輕飄飄的,里邊兒顯然是空心的。
霍寶榮有些不太高興,隨手就將金鐲子扔給了他娘。
唐氏忙嗔了一眼兒子:“做什么怪樣子呢,別在你四嬸嬸面前失了禮。”
接住鐲子的她當然知道這種金鐲子不過是表面光而已,不過她前頭做了初一,就不能怪別人做了十五,只能幫著遮掩下去了。
霍寶榮是唐氏成親八年才生下的獨子,她對霍寶榮向來寵溺得很,也養成了霍寶榮有些嬌貴霸道的性格。
哪怕是在這樣的場合,霍寶榮也絲毫沒有要給他親娘面子的意思,只嬉皮笑臉的道:“四嬸嬸這么大方,才不會跟我斤斤計較呢,四嬸嬸你說是吧?”
涂慕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這可不一定。我這人素來小氣得很,還受不得氣。別人若是惹了我,我向來都是當場就還回去,絕對不會憋氣過夜!”
說是嬸嬸,其實如今的涂慕真才只比霍寶榮大了三四歲而已。
霍寶榮若是以為她是個顧著面子就會委屈自己的人,那他可就是打錯主意了!
霍寶榮臉色一僵,干巴巴的道:“四嬸嬸可真會開玩笑。”
算了,連祖父剛剛都在她手底下吃了虧,他還爭什么呢?
“我這人可從不輕易開玩笑。”
涂慕真漫不經心的道,“大侄兒以后可得把眼睛放亮一點兒,別把玩笑和真心話給弄混了。”
“……侄兒多謝四嬸嬸提醒。”
霍寶榮應了一聲,心里很是不高興,干脆避到了他娘身后涂慕真看不見的位置,算是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霍長風看得來氣,有心想要懟上兩句,就被唐氏給及時按住了。
涂慕真就又接連和霍長澤、霍長義夫婦行了禮,收了哥嫂給的見面禮,也送出去了自己給侄兒侄女們的見面禮。
霍長澤和霍長義夫婦給的見面禮就簡單多了,一個紅封就打發了。
或許是因為剛剛衛國公給出的紅封引起了一場風波,霍長澤怕再引起誤會,直接道:“我這一房日子也不富裕,就這二百兩銀子,還請四弟妹笑納。”
要么說霍長澤剛剛會被衛國公給出的紅封嚇得直接喊出來了呢。
畢竟他這個做哥哥的都給了二百兩紅封,結果衛國公這個當父親的也只給了二百兩,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衛國公被這二百兩銀子一提醒,剛剛才緩和下來的臉色頓時又變黑了。
霍長義也道:“我這家底同樣不多,同樣是二百兩銀子,還請四弟和四弟妹不要見怪啊!”
涂慕真笑了笑,口稱“言重了”,也把自己給二房、三房孩子們的見面禮拿了出來。
通通都是一只金鐲子,看個頭是沒有給霍寶榮的那只要大,但分量實際上卻差不多。
二房有一子一女,就得了兩只金鐲子。
三房有兩女一子,就得了三只金鐲子。
唐氏看著二房三房就準備了二百兩的紅封,結果卻收回了比自己這一房都要多的金鐲子,心里恨得把手中的手帕子都快要給捏碎了。
好不容易認完了親,衛國公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借口昨晚沒休息好,就直接走人了。
霍長風等人更是沒心情與霍昆屹表演一下什么兄弟情深的戲碼,也緊跟著找借口走了。
最后留下來的,也只有謝氏一人而已。
謝氏擔心涂慕真會多想,忙拉著她坐了下來,又拉著她的手安慰的道:“真真啊,你別看文直他好像哥哥挺多,但實際上,他那些哥哥都是先夫人生的。都說人心隔肚皮,咱們是沒什么想法,可人家心里的想法卻多得是呢!
以后啊,你們小兩口關起門來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不必與那三房多有往來,省得回頭再生一肚子氣。”
涂慕真笑道:“多謝娘提醒,我知道了。不過……其實與那三房的人多來往一下也無妨。反正我是個不受氣的,最后這真受氣的人到底是誰,那還不一定呢!”
謝氏聽得一愣,隨即便大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合該如此!既然這樣,那我以后也不用為你們擔心什么了。你們啊,在府里想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不用看別人臉色!”
連堂堂的衛國公在涂慕真面前都討不了好,更何況是霍長風那些人呢?
謝氏只覺得自打自己嫁進衛國公府后,就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般暢快過!
這個兒媳婦,可真是娶對了!
兒子的眼光果然比她好多了!
涂慕真和霍昆屹陪著謝氏聊了會兒天,謝氏見涂慕真眼角有些疲憊之色,陡然反應了過來,心中一陣懊惱,忙催著小兩口回院子里休息去。
涂慕真倒是沒覺得有多累,但霍昆屹卻是先她一步答應了下來,她也就只能跟著霍昆屹一起起身告辭了。
從正院出來,涂慕真小聲的道:“娘為人和善,待人還細致體貼,我陪著娘也很是輕松,你不必擔心什么。”
“我本來就不擔心。”
霍昆屹笑道,“只是娘讓我們早點回去休息,那也是娘的一番心意。你以后跟娘相處的日子還多著呢,總要讓你們都舒坦才是,你也不必在娘面前這般小心迎合。”
涂慕真一想也是,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