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待她!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其中蘊含的卻是涂清風對女兒深沉的父愛,也是涂清風對女兒出嫁后的所有盼望!
霍昆屹重重的磕了個頭,鄭重的承諾道:“岳父放心,小婿定會珍重真真、愛護真真,不讓她嫁了我之后,受半點委屈!”
“你能做到便好。”
涂清風點了點頭,又看向女兒。
涂慕真忍不住喊了一聲:“爹。”
涂清風就笑了起來。
笑容看似很淺,卻又一直深到了眼底,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不舍。
“真真。”
涂清風輕淺又卻重重的道,“日后嫁了人,什么相夫教子那都是屁話。唯有你自己過得好,那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什么時候,爹娘總是在家里等著你的。雖說女婿現在看著還好,但這日后的是Hier,誰也說不準。
你以后若是在那府中受了什么委屈,可千萬不要想著面子什么的,只管回來找爹娘便是。
有爹娘在,想必也沒人會那么不開眼的招惹你。”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愣是沒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吱聲。
誰都沒有想到,涂清風平日里看著那么低調的人,今日竟然會說出這么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
他這擺明了要用長公主府和駙馬府的威勢壓人,不管不顧的只為了給他女兒撐腰啊!
他也不怕惹了眾怒嗎?
“你爹說的沒錯。”
容淑蘭緊跟著道,“真真,這千好萬好,都沒有你過得好來得重要。爹娘辛苦了大半輩子,若是讓你出嫁后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在咱們自己家的時候,那爹娘還讓你嫁人干什么?文直,你說對吧?”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容淑蘭突然轉過頭,笑瞇瞇的看著霍昆屹。
“岳母說得沒錯,本就理當如此。”霍昆屹立刻恭敬的答道。
賓客們:……
為了娶到長公主殿下的寶貝女兒,霍家小子這也豁出去了啊,這樣的話都敢應!
眼看著吉時已到,新娘子也該出發了。
涂慕真本是打算自己走到轎子前面去的,誰知道封君爍卻突然站了出來道:“涂妹妹,我背你上花轎吧。”
涂慕真:???
這一出是怎么回事啊?
霍昆屹:……
這家伙是專門在這個時候跑出來給他添堵的是吧?
“那就勞煩君爍了。”
涂清風在幾人身后不遠處淡淡的道。
既是父親發了話,涂慕真也就不再猶豫,干脆的上了封君爍的背。
霍昆屹:……
不管姓封的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真真以后都是他的妻子了,這封公子再也沒有機會了!
封君爍穩穩的背著涂慕真往前走去。
他正要說些什么,就聽見涂慕真在他背上好奇的問道:“封大哥,你以前是不是也背過自家的妹妹出閣啊?我看你這手法還挺熟練的嘛!”
封君爍:“……沒有,你是第一個。”
涂慕真有些意外,又安慰他道:“沒有練過也沒關系,今天你正好拿我練手了。等回頭你送自家妹子出閣的時候,背得就能更穩了!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羨慕封家姑娘有個你這么好的大哥的!”
封君爍:“……承涂妹妹吉言了。”
他本來還有些惆悵的心情,這會兒是一點兒也不惆悵了,甚至還有點兒想逃。
霍昆屹聽見涂慕真與封君爍之間的對話,心里更是樂開了花。
他再看封君爍的時候,都覺得對方似乎比剛剛順眼了許多呢。
花轎還沒到衛國公府呢,涂清風和容淑蘭送別女兒時說的那番話,就已經率先傳進了衛國公府中。
衛國公:……
他就知道,這個兒媳婦兒生來就是給他添堵的!
人都還沒進門呢,這下馬威就已經給擺上了。
等她真的進了門之后,這府中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霍長風之前勸他趁早把霍昆屹分府出去另過的話,一下子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經久不散。
不管心中再怎么不滿,衛國公到底還是撐起了一張笑臉,笑呵呵的接受了新郎新娘子的跪拜,硬著頭皮認下了這個兒媳婦兒。
涂慕真被送進了新房中,霍昆屹則在外頭招呼賓客們。
她本來以為在新房中枯坐的時間應該會挺無聊的,卻不曾想霍昆屹竟是抽空回來了一趟,小聲囑咐她道:“真真,你要是累了,就先拆了頭面休息吧,廚房那邊應該馬上就會送些吃食過來。對了,我還給你邀請了兩個朋友過來陪你聊天,她們一會兒就該到了。”
朋友?
還兩個?
霍昆屹這請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涂慕真正打算問清楚,院子有小廝過來稟報,說是齊王殿下正找霍昆屹喝酒呢,讓霍昆屹趕緊過去。
霍昆屹來不及和涂慕真多說,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涂慕真:……
這家伙,話都還沒說清楚呢!
涂慕真皺了皺鼻子。
很快,丫鬟們就送了席面進來,看菜色竟是一點兒也不比正經的席面要差。
蘿藦和山姜原本就是這衛國公府中的人,兩人很快在府里找到了相熟的舊人,也順便打聽了不少情況。
“郡主,聽說這一桌子席面是四爺專門吩咐廚房準備的呢。”蘿藦低聲笑道。
霍昆屹在兄弟中排行第四,如今他又成了親,府里的下人們就自動把他從“小少爺”,升格成了四爺。
涂慕真:“……上了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蘿藦你挑些出來,也和大家一塊兒去吃點兒吧。都是忙了一天了,你們怕是也累得不輕。”
“多謝郡主體恤。”
蘿藦知道涂慕真不是那喜歡說客套話的,她行了個禮,當真就挑了些平時涂慕真不怎么點的菜色端了下來,讓跟著陪嫁過來的丫鬟們分批去吃飯。
涂慕真見這些菜不夠,就吩咐蘿藦再去廚房要點飯菜過來,哪怕是使些銀子也無妨。
“郡主這可就小瞧了奴婢不是?您就瞧好吧,這點小事奴婢還是辦得了的。”
蘿藦笑嘻嘻的走了。
涂慕真想想她的辦事能力,對此還是放心的。
“郡主,竇五小姐和謝姑娘到了。”
綠萼進來傳話道。
綠萼是涂慕真的陪嫁丫鬟之一,也是容淑蘭費盡心思給自己女兒挑的得力人手,如今也開始在涂慕真身邊近身伺候了。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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