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蘭這種情況,妥妥的是高齡孕婦了。
加上她自打那日聞了羊肉味兒孕吐之后,整個人的孕吐反應就像是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了似的,對很多東西都沒辦法再入口,甚至連味道都聞不得,動輒就要吐上一回。
才沒幾日下來,容淑蘭就肉眼可見的瘦了,
臉色也滿是疲態,顯然是心力交瘁。
在這種情況下,涂慕真自是不可能安心進宮去,只留在長公主府中,每日親自照顧她娘的飲食起居。
容淑蘭本不想讓她這么累,反正府里有的是丫鬟婆子,
又哪兒用得上涂慕真這般親力親為呢?
涂慕真卻是很堅持,連她娘每日里需要散步幾刻鐘、吃什么喝什么,她全都給規劃好了,也會隨時根據容淑蘭的情況及時做出調整。
容淑蘭心中感慨不已。
她沒有機會照顧女兒的前十五年,原本打算在他們一家光明正大的團聚后彌補女兒的,卻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突然的就懷孕了。
如今倒好,她跟女兒的身份仿佛對調了一下似的,成了女兒照顧她了。
容淑蘭不禁摸了摸自己還沒有顯懷的肚子。
小東西,你可真是命好,攤上了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以后你可一定要護著姐姐啊!
不知道是不是涂慕真無微不至的照顧起了作用,沒過幾天,容淑蘭的孕吐反應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容淑蘭還特地讓廚房的人又送了一盤子羊肉蒸餃上來,她胃口的大開連著吃了好幾個,只覺得這玩意兒怎么就那么香,怎么都停不下來。
后來還是涂慕真怕她吃多了羊肉會上火,這才攔著沒讓她接著吃了。
每日與涂慕真通信的霍昆屹也知道了長公主懷孕的事兒,他還托謝氏找娘家要了一罐子腌好的酸梅子,夾在其他年禮中一塊兒送進了長公主府。
這份年禮,
是謝氏和霍昆屹一起準備的,
衛國公全程都沒有關心過。
容淑蘭對其他的年禮都反應平平,
倒是尤為喜歡那罐酸梅子,每天都要在嘴里嚼上幾顆。
霍昆屹從信中得知此事之后,還特地又搜羅了兩罐過來,更多的則是真的找不出來了。
容淑蘭對其還算滿意,私下里忍不住和涂清風念叨道:“這霍家小子還挺細心的,連大多數孕婦都喜歡吃酸的這事兒也知道。以后等他和真真成了親,咱們倒是不用擔心他們兩個小年輕會不知道怎么帶孩子了。”
涂清風臉色漆黑:“他這算什么細心,不過就是有點兒小聰明罷了!這小子年紀不小了,要是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的話,他還怎么在朝廷里當差啊?對了,回頭你可得提醒真真一下,這霍小子年紀是不小了,可真真還小著呢!
你跟真真說,讓他們倆成親之后,先別急著要孩子。不然的話,這萬一傷了身體,那可就后悔都來不及了!”
容淑蘭想想也是,
低聲道:“行,
回頭我跟真真說。不過真真是個心里有數的孩子,
我一說她肯定就能明白的,倒不用我們太操心。”
話是這么說,可養兒一百長憂九十九,他們這做爹娘的,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操心呢?
很快,就到了宮宴的日子。
涂清風本來是不想進宮的。
要不是為了老婆,他連這個什么駙馬都尉也不想當。
可想想宮里畢竟有妻子的親娘和親弟弟,而且妻子的娘家也實在是不一般,為了不讓妻子為難,涂清風還是答應了容淑蘭一塊兒進宮。
一家三口就這么進了宮。
景德帝知道涂清風從前是江湖人士,考慮到他可能跟朝廷里的那些文臣們談不來,又擔心他在勛貴這邊會受委屈,就把他安排了武將那邊兒。
正好,涂清風之前打擂臺的時候,手下就有好幾個軍中好手,他的名聲也早就在軍中傳揚了開來,朝中的武將們也多少對他有些好感。
沒多久,涂清風就跟武將們打成了一片,相談甚歡。
景德帝遠遠的看見這一幕,心中很是欣慰,也覺得自己這是辦了件好事兒。
等見到了長公主,他就忍不住開口道:“長姐,我看駙馬武藝非凡,性情豪爽,和軍中那些武將倒是挺合得來的。不知道駙馬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若是想求前程的話,漠北那邊兒正好還缺人手……”
“不必了。”
容淑蘭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和駙馬商量過了,我們倆都一把年紀了,明年就要嫁女兒了,也不想再折騰什么了,就安安穩穩的在京中守著真真,守著母后國過點安生日子就行了。
至于前程……駙馬淡泊名利,也向來都不在乎這些。”
涂清風年輕的時候就不習慣官場里的那些彎彎繞繞。
要不然的話,以他的身手,他早年間若是去投軍什么的,想來也早就博出一番前程來了。
年輕時候都不想干的的事兒,如今年紀大了,他卻再去為了名利而勞心勞力,要不是自討苦吃嗎?
景德帝對容淑蘭的回答并不意外,但多少有些遺憾,便嘆了口氣。
太后笑道:“皇帝,你皇姐如今正懷著孕呢,身邊離不得人。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過咱們家多的是前程,也不缺這一遭,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這再大的前程,也沒有你皇姐肚子那塊肉重要啊!”
景德帝一想也是,笑道:“對了長姐,聽說真真那丫頭這段日子晝夜不歇的照顧你,這可是孝心有加。正好,這大過年的,朕早就準備好了給真真丫頭的旨意,干脆就趁此機會發下去,也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涂慕真:……
她這段時間的確有信息照顧她娘,但也不到晝夜不歇的地步吧?!
白天的時候還好,這到了晚上,就算她真的愿意眼睛都不眨的守在她娘床邊,那她爹娘也不能同意啊!
不過估摸著景德帝也就是找個借口夸夸她而已,涂慕真也就沒好意思多說什么,只低著頭,作害羞狀。
于是,景德帝就在宮宴正式開始之前,讓身邊的大太監向入宮的朝臣和誥命們宣布了他給涂慕真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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