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事兒有些太過湊巧了,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這事兒就不可能丟下不管。
“殿下,您趕緊回府去吧。”
涂慕真主動開口道,“您剛剛不是說了嗎?來日方長。我們以后見面的時候還多著呢,不必急于眼下這一時。”
容淑蘭有些激動,但她克制了下來:“真真你說得對。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太久的!”
涂慕真:“……倒也不必如此。待客為重,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
容淑蘭嘴上沒有多說,心里卻是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早早打發了皇帝,好早日回來跟女兒待在一塊兒!
容淑蘭匆匆忙忙的走了。
涂慕真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莫名的有些悵惘。
涂福生緩緩的坐到了容淑蘭剛剛坐的位置,抬頭看了女兒一眼:“真真,關于你娘的事兒,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你娘現在也不在跟前兒了,有什么話,你不妨告訴爹,爹保證不會漏給你娘知道的。”
涂慕真啼笑皆非:“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只要是能告訴您的話,那就肯定是能告訴我娘的,這有什么好保密的?當心回頭我把您這話告訴我娘,我娘給您排頭吃啊!”
涂福生胸口一堵:“……這會兒倒是一口一個娘的叫起來了。剛剛你娘在這兒的時候,你怎么就不肯這么喊她一聲呢?”
涂慕真:“……我不都說了我這是不習慣嗎?您好歹多給我點兒時間適應適應嘛!”
涂福生嘆了口氣。
女兒都這么說了,他還能說什么呢?
“那,關于你娘的身份,你就沒什么別的想問的了?”涂福生小聲問道。
“我娘的身份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您還想讓我問什么啊?”
涂慕真納悶兒的道。
涂福生:“……那你就沒有想過,咱們一家人今后能不能在一起生活的問題嗎?”
原來是這個啊!
涂慕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爹,突然笑吟吟的道:“這個嘛……有您和我娘做主呢,我一個晚輩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呀?”
涂福生頓時啞口無言。
他是真沒有想到,女兒竟然這么想得開?!
那她這認了娘跟沒認娘的時候,好像也沒什么差別啊?
所以自己之前到底是在糾結些什么呢?
涂慕真站起身來,輕松的道:“爹,要是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就先回房去了啊。您和我娘的事兒,不管你們最終的決定是什么,我都沒有半點意見,你們自己做主就行啦!”
涂福生還沒回過神來,只茫然的點了點頭。
涂慕真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留下涂福生看著桌上那半盤子吃剩的桂花糕,眉頭頓時皺得緊緊的,久久也松散不了。
而此時的容淑蘭,也已經緊急回到了長公主府。
她連衣裳都沒有去換一件,就直接去見了景德帝。
景德帝已經喝光了一盞茶了。
見容淑蘭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他一點兒意外的表情也沒有露出來,反倒笑著搖搖頭道:“長姐,你這又是去哪兒了啊?當心讓朝臣們碰見,回頭朕的案桌上就得多出不少彈劾你的奏折來。”
容淑蘭無語的道:“那些御史們是不是閑得沒事兒干了,成天就知道別人家的私事看?我又不入朝,那些御史彈劾我干什么?”
“誰讓你是長公主呢?”
景德帝意味深長的道。
容淑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么,你這又是遇上什么煩心事兒了,把自個兒憋得不行,才跑到我這兒來找茬呢?”
景德帝失笑道:“這天底下,果然只有長姐最了解朕。”
容淑蘭會意的點點頭:“說吧,到底什么事兒啊?我要是能排解你呢,待會兒就多勸解你幾句。我要是排解不了呢,你就當是在我這兒撒撒氣,回頭好好收拾一下你自個兒的心情,安安生生的回宮去,做你英明神武的皇帝去。”
容淑蘭這話若是讓外人給聽見了,定會個個露出驚駭之色,覺得容淑蘭這怕是不要命了,才會對當今皇帝說出這么不客氣的話來。
可景德帝聽了容淑蘭的話,卻是半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心里反倒舒坦了許多。
高處不勝寒。
他做了皇帝這么些年,身邊的人大多都是怕他敬他,唯獨只有長姐,仍舊把他當成弟弟看待,處處護著他,也處處都惦記著他的難處。
“其實也沒什么。”
景德帝苦笑著嘆氣道,“昨兒個齊王上了折子,想要求娶袁府大小姐,想求我賜婚。”
“就為了這事兒?”
容淑蘭錯愕的看著景德帝,沒好氣兒的道,“就容韶凌跟那袁家大小姐的事兒,在京里都傳了不少時候了,連我這個時常不在京里的人都聽說了,你可別告訴你竟然絲毫也不知情啊?
這兩人膩歪了那么久,京里的人早就把他們看成了是一對兒。
如今容韶凌求你賜婚,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還有什么好愁的?”
合著皇帝就是為了他兒子的婚事,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到了她府上,還攪和了她跟她女兒難得的團聚時刻?
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要不是她親弟弟,她非得一腳把他踹出去不可!
“齊王和袁大小姐的事情,朕當然早就聽說了,朕也一直都不同意此事!”
景德帝搖搖頭道,“袁府勢力太大,袁尚書的心思這些年來也越來越不正了。齊王若是有了袁府這個外家,今后朝中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兒來呢。”
若非因為這個原因,齊王也不至于和袁芷婉曖昧那么久,卻遲遲不敢正式提出他們倆之間的婚事了。
“可那袁尚書近日不也惹了一身騷,被朝中御史們彈劾得顏面全無嗎?”
容淑蘭毫不在乎的道,“再說了,袁尚書年紀也不小了,想來沒幾年就該致仕了。我看你這身子骨還好著呢,怕是袁尚書致仕的時候你這皇帝也還當得好好的。
有你在上頭掌控局勢,就算容韶凌真的拿捏住了袁府的勢力和人脈,就他那豬腦子,真生點什么事兒那也是害人害己,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