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昆屹小的時候經常出入宮中,又受嫻妃和皇帝寵愛,連皇后和太子對他也多有照顧,這讓與霍昆屹年紀差不多大的容韶凌心中十分不滿。
也因此,容韶凌年少時沒少找霍昆屹的麻煩,兩人私底下甚至還打了幾回架。
但即便如此,霍昆屹也從未因為那些年幼時的事情記恨過容韶凌。
直到前段時間,霍昆屹突然間發現了容韶凌與他大嫂之間的私情,又有他在調查鬼影組織的時候,竟然隱約調查到了容韶凌的身上,這才讓霍昆屹真正的對容韶凌有了新的認識。
尤其是在春狩獵場之中發生的事情,讓霍昆屹隱隱察覺到,容韶凌竟然開始對涂慕真下手!
明明涂慕真與容韶凌素不相識,兩人之間更談不上有什么仇怨,容韶凌竟然就直接動用了鬼影組織的人手!
他這分明就是要置涂慕真于死地!
霍昆屹驟然間明白過來,如今的容韶凌,再也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容韶凌了。
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他在成長,容韶凌同樣在成長。
只不過,他們的成長方向,從來都不一樣而已。
哪怕是到了現在,霍昆屹看似處處與容韶凌作對,也仍舊與私怨無關,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
霍昆屹說的是實話,可容韶凌卻顯然不相信。
他冷冷的看了霍昆屹一眼,閉上眼睛養起了神,顯然是知道自己在霍昆屹這里討不了好,也耍不了他齊王的風頭,干脆的消停了下來。
霍昆屹更不可能去主動搭理容韶凌,沉默無聲的將容韶凌送回了齊王府。
很快,容韶凌被禁足一事就傳揚了開來。
關于他在宮中與人有染之事,更是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向靜芙聽說此事之后目瞪口呆:“齊王這些年來在京里的口碑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他遲遲沒有談婚論嫁,卻表現出了對袁大小姐的鐘情……全京城的人都以為,齊王是個潔身自好之人,就等著娶袁大小姐過門了呢!”
涂慕真卻已經從胖貓口中得知了當日宮中發生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下,搖搖頭道:“齊王之事如何,與我們無關。最近京城正值多事之秋,這些事情,我們還是少摻和的好。”
向靜芙也覺得最近的京城有些不太平,深以為然的點頭道:“真真你說的沒錯。這些事情,我們自己在家里說說也就罷了。真要到外邊兒也口無遮攔的話,只怕會引火燒身啊!”
她不再提起此事,反而笑看著涂慕真道:“對了真真,封家那小子是不是又給你送東西來了啊?”
自打封君爍到了京城之后,雖然他只在第一天抵達京城之時親自來探望過涂慕真,但之后他也沒閑著,時不時的就會讓人給涂慕真送些東西過來。
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用的,要么就是玩兒的。
知道太過貴重的東西涂慕真不會收,封君爍如今也是學乖了,每次讓人送來的東西都是精致但不精貴的,花不了多少錢,主要還是這份心意。
涂慕真只得收了下來,也每次都會備些回禮讓封府的人帶回去。
這一來二去的話,兩人雖然見不著面,但互相之間的關心卻并沒有疏遠,反倒拉近了不少。
而這發生在甘府之中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瞞得過向靜芙的眼睛?
涂慕真知道向靜芙突然提起此事,必定是抱著戲謔的態度。
她假做不知,臉上沒有絲毫害羞的表情,反倒一本正經的道:“是的姑姑。對了,封大哥說明日城外有廟會,想邀我一同前去見識一番。我可以去嗎?”
向靜芙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當然可以去了!難得這封家小子終于開竅了,還知道約你出去玩兒了。我還以為,他除了送東西,就沒別的招數了呢!”
“姑姑!”
涂慕真這下再也繃不住了,臉色微紅,嗔了向靜芙一眼。
向靜芙一臉無辜:“我這什么也沒說啊,你瞪我干什么?”
涂慕真:“……那我明日帶著蘿藦和山姜一塊兒去看廟會吧?姑姑你明日可有空啊?要不你明天跟我一塊兒去吧?”
“姑姑明天沒空,可沒法兒跟你一起出門了。”
向靜芙戲謔的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啊,就好好玩兒自己的吧!”
開玩笑,別說她明天本來就沒空,就算她有空,那她也得給弄出沒空來啊!
不然的話,難道她還真去橫插一腳[520],讓封家小子滿腔期待落了空啊?
涂慕真實在是拿一把年紀還跟個孩子似的向靜芙沒辦法,只得無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之后她才發現,剛剛還跟她待一塊兒的胖貓,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又不見了!
“山姜!”
涂慕真喊了一聲。
“姑娘,奴婢在。”
山姜從角落里閃身出來,無聲無息的,跟個幽靈似的。
虧得涂慕真膽子大,也早就習慣了山姜的這副做派。
不然的話,她這下怕是會被嚇得不輕!
“山姜,你看見肥肥了嗎?”涂慕真問道。
“奴婢沒看見肥肥。”
山姜搖搖頭道,“肥肥不是跟姑娘在一塊兒的嗎?”
涂慕真:“……算了,這家伙肯定又是偷偷溜出去玩兒了。在京城待得越久,肥肥這性子也越發野了。我看要不了幾天啊,它怕是在外頭玩兒得樂不思蜀,連家都不想回了!”
雖然山姜平時也覺得肥肥溜出去玩兒的時候實在是太多了,可是當聽到涂慕真這么說的時候,山姜竟是主動為肥肥說起了好話:
“不會的姑娘。肥肥雖然貪玩,但它每天都會記得回家,并不是一玩兒起來就會忘了回家的貓。”
涂慕真有些詫異的看著山姜:“沒想到你還挺了解它的啊。”
她原本還以為,山姜可能沒那么喜歡肥肥呢。
現在看來,只怕早在不知不覺中,肥肥就已經收服了山姜的心了!
“畢竟奴婢也和肥肥相處了這么久了嘛。”
山姜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涂慕真笑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她怕自己說多了,山姜就該窘得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第二天,涂慕真帶著人坐上馬車,悠悠的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