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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福生倒不是在乎女兒被人騙走的那些個財物。
他就這一個女兒,手頭攢的東西那將來不還都是他女兒的啊?
只要能讓他女兒開心,那些個身外之物,當然是女兒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
涂福生真正氣憤的是,趙志恒和常二妮騙了他女兒的錢財也就罷了,可他們竟然還欺負她,欺騙她的感情!
這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好在女兒終于及時醒悟過來,也讓涂福生心里大松了口氣。
現在,女兒又交上了新朋友。
誰知道她這位新朋友又是什么樣的脾氣和品性啊?
涂福生這個當爹的,一顆心可不就又跟著懸吊吊的了嗎?
不過,雖然涂福生心里有著百般擔憂,但看著女兒那一副真心為那謝家小姐說好話的模樣,涂福生到底還是沒把自己的心里話給說出來。
算了,女兒開心就好。
至于別的……總有他這個當爹的,替女兒兜著底罷了!
“反正真真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涂福生最終也只是笑道,“爹也就是隨便囑咐你兩句罷了。”
涂慕真點點頭:“爹放心,女兒知道您的好意,不會委屈自己討好別人的。”
涂福生便不再多說。
吃過飯,涂慕真又把自己從永寧城帶回來的禮物拿給了她爹。
其中有她專門為她爹選的一塊靛藍色的布料,還有一根玄色帶佩玉的腰帶,以及一支玄色鎏金發簪。
涂福生看得激動極了。
他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女兒難得出趟遠門,竟然還給他帶了禮物回來!
尤其是這趟出遠門兒,那可不是一般的遠行,那是逃命啊!
可見他在女兒心目中,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位置了!
“你看你,給爹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啊?”涂福生又是高興,又是嫌棄的道,“爹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哪兒能穿著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出門啊?”
“爹你怎么就一把年紀了?你這才三十多歲,還年輕著呢。”涂慕真故作不滿的道。
“什么三十多?爹這都快四十了!”涂福生笑呵呵的道。
這從古至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人樂意別人說自己老的。
不過到了他們自己嘴里,則又會謙虛許多。
涂慕真眨眨眼睛道:“不到四十,這不就是三十多嗎?”
涂福生:……
女兒說得對!
“爹你快戴上瞧瞧,讓我看看合適不合適。”涂慕真拿著發簪就給她爹戴上,“那永寧城挨著京城,里邊兒的好東西可多了呢,好多東西都是在我們南溪縣買不著的。我第一眼看見這支發簪啊,就覺得特別適合你。”
涂福生拿女兒沒辦法,只得任由女兒給自己戴上了。
涂慕真退后幾步,看著她爹的新形象滿意的點了點頭:“爹你平時就該這么拾掇拾掇自己嘛,看著可比從前精神多了,也年輕多了!”
涂福生哭笑不得:“我一個大男人,又不靠臉吃飯,拾掇自己干什么啊?還有你,以后可不許再給爹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爹攢的錢,那都是留著將來給你做嫁妝的!怎么能花在爹身上呢?”
涂慕真敷衍的應和道:“我知道了,爹你就別再嘮叨了。”
反正她下次想怎么買就還是怎么買!
涂福生也看出了女兒對自己的敷衍,不由得在心里發愁。
這些年來,他一個人帶著女兒,就怕女兒會受委屈,所以不管在錢財方面,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女兒。
可現在倒好,竟是養出了個花錢如流水的女兒!
他當然不會覺得女兒花錢太過大手大腳了,可就怕,將來她這婆家挑剔她,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行,他還是得在這方面把好關才行!
可不能讓女兒自個兒去挑那摳摳搜搜的人家出來!
也不知道那封家小子到底能不能行?
涂福生這邊兒琢磨著心事呢,涂慕真卻是一無所知,還樂顛顛的拿著那匹靛藍色的布道:“爹,回頭我把這布拿給羅家嬸嬸,請她幫你做兩身新衣裳吧?羅姑娘說,他們一家人的衣裳,都是她娘自個兒動手做的,手藝可好著呢!我也瞧過羅姑娘平日里穿的衣裳,的確是做得好,比布莊做得也一點兒都不差!”
涂福生對這個并不在意,只擺擺手道:“你拿主意就行。不過,也不能憑白勞累了人家。你記得到時候拎點兒東西再上門,也好說話些。”
“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涂慕真就提著布匹和禮物,去了羅家。
羅雪梅的父親羅金川,是縣衙的一個獄吏,平時也就是看守一下監牢。
也正因為如此,羅家才會在明知道涂慕真性情古怪的同事,仍舊攛掇著女兒和涂慕真交好。
畢竟,雖然獄吏和捕快都是小吏,但普通的獄吏和一縣捕頭之間的地位,那還是差了很遠的。
也虧得現在的涂慕真,早已不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涂慕真了。
不然的話,羅雪梅只怕還真沒那么容易能夠達成她父母的心愿。
涂慕真到羅家的時候,羅金川已經去了衙門了。
羅家就羅奶奶,羅太太和羅雪梅,三代女眷在家。
看到涂慕真登門,羅家女眷都十分的高興和興奮,忙拿出了家里珍藏的零食來招待涂慕真。
看得出來,羅家的家境并不怎么好,羅奶奶和羅太太身上穿的也都是舊衣,領口和袖口處早就洗得發白了。
而且在面對涂慕真的時候,羅奶奶和羅太太也十分的緊張,仿佛生怕自己一個招待不周,讓涂慕真生氣了一樣。
就連平時在涂慕真跟前兒表現得挺正常的羅雪梅,這會兒也是坐立不安,連頭都不敢完全抬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涂慕真哪兒好意思在羅家多待啊?
她怕自己在羅家多坐一會兒,都能讓羅家女眷尷尬得在地上給摳出一座院子來。
“羅家嬸嬸,我今兒過來,是有事相求。”涂慕真忙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又道,“就是不知道羅家嬸嬸最近方便不方便?若是不方便也無妨,我找別人幫忙也是一樣的。”
她話音未落,羅奶奶就趕緊悄悄在凳子底下踹了兒媳婦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