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光聞言瞟了眼問出這句話的侄子徐長海,收回目光時他看上不經意之間的又掃了眼在座的幾個晚輩。
重點在和他家長青自幼一起長大的白成剛和徐三虎身上,眼角余光才見還有個侄子徐長河,徐啟光就笑了笑。
“瞅啥?”沈衛民搖頭而笑,“多著了,總之一言難盡。昨兒個晚上我還和我媳婦兒、長青還商量來著。”
呃,這個停頓,你停得好!白成剛只想笑,瞥了眼對面自己老姑父徐啟光,他就立馬低頭看自己的腳。
“當時來了不少人借書,我們倆就商量是不是在這邊縣中復習個兩三周,大致上總結出個復習大綱就回去。
這么一來,我們幾家兄弟姐妹到時候算是復習了一段時間是不是就可以兩邊合起來,大家再一起總結復習。”
這是個好法子!白成剛很想附和,但礙于他這個兄弟說話老是喜歡先揚后抑的方式,他抬頭瞅了眼又低下頭。
徐三虎見狀不解地瞅了瞅白成剛,有心想問他剛剛這猛一下抬頭又低頭的是啥意思,他三叔在場,他又慫得慌。
他三叔兇倒不兇,可誰讓他就是怕他三叔問他為何不跟著一塊學習呢,要是他三叔和青子一樣讓他先試試看咋整。
外人不知,他自個還能不知自個手上的初中畢業照有多大水分,壓根就不是試的問題,何況上學有啥好上的。
“結果呢,今天又出變故了。我是做夢都夢不到縣中趙校長還想專門開一個校外生的復習班,他還讓長卿當小老師來著。”
徐啟光明白了,他這賊姑爺是在跟他告狀來了。想到今晚老趙一番別有用心的訴苦,他更明白這小兔崽在征求他意見。
要以他個人感情來說,他是不想他家長青風頭太盛,受名聲所累,但老趙說的那些算是掏心掏肺的話就沒道理?
未必。
確實是,時代不同,他是他,他家長青是他家長青。他當爹的年少時無人一路護著,但他家長青不是。
他家不單有他這個爹在,他家長青還有眾多叔叔伯伯阿姨,他們這一代的子女就數他家長青最優秀。
老趙今晚的一番話,老黃就聽著聽著動心了,還鼎力支持了。是啊,他這個爹為何想孩子考到首都那邊?
總不至于想讓長青和大的比劃一下到底是靠自己還是靠他人更成功,瞞誰都瞞不過自己,他是沒在意這點。
但他還是騙不了自己,他還就是將他家長青當成了兒子。在他家長青的身上,他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家長青就代表了他的一切的夢想,能圓夢,能彌補他遺憾的兒子。否則,他又何至于今天就匆匆趕來。
因為他怕了,他怕孩子一個處理不當將會走他這個爹的老路,神使鬼差的,接二連三的失去高考的機會。
他也實在怕了,怕孩子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如他這個爹當年一樣不得不學會面對現實,不得不為求全而退讓。
徐啟光坐了會兒,他也不可能長待。見孩子們聊著聊著,時間已到八點多,徐啟光就站起身直言先去招待所。
至于這邊,看似兩間屋,這兩天入住的人肯定就不會少。來之前他就沒考慮過今晚住這邊,免得還耽誤孩子們休息。
沈衛民見徐啟光要走,他自然要跟上。畢竟老丈人今天下午就特意趕回來一趟不可能就說這么幾句話而已。
見徐啟光和徐長青父女倆人要出門,他就有意落后一步讓沈衛安兩口子帶孩子先到父母那邊,明天再見。
他爸媽那邊住的地方還是有的,其中有個房間自從天氣冷了,小四就跑去和父母一個炕,這個房間就空著。
剩下的徐長海就好解決得多,無須他安排,白成剛和徐三虎就會安排好。天氣冷了,擠一擠住一宿也無傷大雅。
倒是他媳婦兒這間屋子,好吧,說再多的理由,他就是不想楊曉琳娘倆離他媳婦兒太近,更別說睡一個炕。
徐長青聽到這話,樂的。當著她爹的面不好問,不然她一準會問他之前扯東扯西的是不是就擔心楊曉琳賴下來。
其實這不是不可能。
畢竟就她一個人一間屋,老大的炕,要是孩子無人帶,以楊曉琳的為人不會不得寸進尺讓九姑過來。
她徐長青不是不會勾心斗角,只是懶得為這些瑣事費腦力。再一個,這人活著身邊牽掛越多,自熱而然的就會有羈絆。
“……那句詩是咋說著,‘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人的一生,不管是哪一種感情。
所謂的男女愛情也好,親情或是友情也罷,最累的無非就是有情裝無情,最怕的是無情還要裝有情……”
這不,她爹就看透了她的本性,點她來著了。徐長青點了點頭以示她懂她爹這些話的意思,她會努力做好自己。
在任何時候,不放棄對自我的要求,管理好自己,堅持做好自己,做好最真實的自己,不為他人一退而退。
重點號。
——不為他人一退而退。
去往縣招待所的路上,沈衛民就聽他老丈人給他媳婦兒喂了滿滿一鍋雞湯,又父女倆人彼此給了對方一顆定心丸。筆趣閣
他就是經常聽他們父女倆人類似交談,但憋得慌——是憋笑,憋得慌,差那么一點點就差點爆笑出聲打斷他們父女倆談話。
好在縣城不大,距離縣招待所更不是很遠。在快要到招待所時,沈衛民聽徐啟光說黃偉成在,他就先讓徐長青回去。
接下來,他媳婦兒到底不方便在場。這一路過來慢慢走著,他們父女倆人該說的都差不多提到了,接下來該是他的主場。
他老丈人在這一點上就分工很明確。閨女是閨女,女婿是女婿,分工指導,對他兩口子的性情就摸得很透徹。
這么長時間下來,對老丈人的行事作風,他也算是摸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到招待所,老丈人也該找他談話了。
好比如說,以他老丈人對趙校長的了解,在趙校長那邊,他這個女婿要如何應對更有利于他和長卿。
再有他之前提到的一個問題,是不是在這邊縣中復習個兩三周,再回老家拉各家兄弟姐妹一起復習……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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