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個小老頭聊這些情情愛愛干嘛,沈衛民果斷告辭離開。再說下去,就這老狐貍又該想要摸他的底兒。
前兩天他爸就專門回了一趟老家說這老狐貍無聲獻殷勤地轉到運輸隊,試探著他大舅近來可有打電話回來。
這人啊,彼此之間太熟悉就是這點不好。原本以趙校長和他老丈人之間的交情,其實不用搞得這么復雜的。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原本就該心照不宣,何必非要來個刨根究底不可,還非得想要從他這一邊驗證消息不可。
“你大舅厲害唄。”
確實。
一針見血。
被你說著了。
人家還就信大舅。
沈衛民搖頭,拿著手帕再一次幫徐長青擦了下她腦門上又冒出來的汗,“今晚應該不用通宵達旦上工了吧?”
“本來就沒通宵達旦干活。”好吧,我認輸,還就那么兩個晚上忙到大半夜。“接下來不忙了。”
“自留地。”
“這個啊,就那么一小塊地兒,讓它們再長長,等我爹娘回頭收拾好了。你又不是不知咱爹娘這回內疚著呢。”
這說的是他老丈人兩口子這次秋收就忙得請不了假回不來,讓閨女盡量挑輕松活兒干的事,沈衛民了然。
“正好,我就多留些活兒等咱爹娘回來忙好了。倒是你那邊,九姑她自家也有菜園子自留地,她能忙得過來?”
“這些,你就不用擔心了。咱老沈家啥最多?兄弟最多。就那幾分地,不用個把小時就一下子整完了。”
這倒是,人多力量大,快得很。
“其實這邊也可以不用你費神。”不說去年年底他安排好的老丈人又出手拉了把屯子里的侄子,就是為了想和老丈人打好關系,有的是人想給他媳婦兒搭把手。關鍵還是在于他媳婦兒不喜欠人情。
徐長青笑笑搖頭。她懂他話里意思,但要怎么說好呢,她還是覺得施恩不圖報,圖報不施恩這一句話合她心意。
期盼越高,失望越大。就算是為自己心態能一直保持一顆平常心著想,有些事情還是少寄托在他人身上為妙。
這世間最臟的就是人心,人心難測,得隴望蜀是本性。得寸進尺比比皆是,貪得無厭更是不在少數。
不想去提此話題,徐長青下意識就端起了茶杯。汗,她真不是端茶下逐客令。“你不渴呀,喝一口啊。”
沈衛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失笑搖頭,“大晚上的,少喝點茶。我咋聽剛子說你打算這趟回縣城就不在食堂吃?”
“天冷。”
“還有?”
“你們吃不飽。”她還好,一來胃口本來就小,再一個就是還有長青園肯定餓不著。而他們哥仨就不是了。
雖說學校食堂飯票菜票,每個學生都能換到,但每餐打飯打菜都有限量的,不是誰胃口大些就可以多打幾份。
之前她就是每次在食堂里打了飯菜分給他們哥仨一些,再放學回來之后哪天要是不忙的時候給他們哥仨加餐。
有加餐的時候,要是陳嫂不忙的時候還好,還能提早通知搭個伙,好幫忙準備些主食,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說到底,不管多大的交情,她不可能在剛子哥前面暴露長青園,更別說還有一個長河還一起合住一個屋檐下。
“之前天熱,我就尋思著能湊合一頓是一頓,接下來天氣冷了,像饅頭餅子啥的就可以多準備些放的住。
要是嫌中午回去吃麻煩,咱們就改成早晚在家吃,也不會多麻煩的,正好到時候天冷燒炕熱菜一舉兩得。”
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四個人,再加上虎子有時回來,倒是不用全部都靠他媳婦兒一個人準備好幾個人的飯菜。
沈衛民想到這兒,再考慮到少油無味的食堂飯菜,他就沒反對。反正這些瑣事,這會兒就拍板沒什么意義。
等到時候誰知會不會隨著各大媒體公布恢復高考消息又有何變化,搞不好到時跑來找他們復習的人就多了。筆趣閣
到時候還哪來的時間天天親自準備飯菜,她當年是神不守舍窩在屯子里,壓根不知當時消息公布外面有多轟動。
不提也罷,就先這么著吧。接下來的日子只怕平靜不了,搞不好到時候她嫌煩連縣城都不待就躲哪里清靜去了。
“鐵憨憨!……你們有在不在屋里面?快要巡邏了,快點出來!鐵憨憨!……哥喊你,聽到了沒有?”
倆人正聊著,外面就突如其來的響起白成剛的聲音,沈衛民扶額:“別喊了!……聽到了!……有在里面。”
這嗓門大的,徐長青忍不住笑了。
“得虧他大晚上的沒喊你名兒。”跟那啥(招魂)似的,亂喊亂叫。“先進來再說,聽到了沒有?”
“對山歌呢。”徐長青拍了下沈衛民,“別喊了,他回了。正好等會兒你和剛子哥說一聲消息基本上已經確定。”
“行。”沈衛民就著她拍來的手,抓住手就站起身,“瞅把你急的,慢點。白天忙了,晚上還巡邏?”
“就是白天忙了想明兒輕松些,剛子哥才想今晚巡邏。這樣子的話,明天就不用早起,沒通宵達旦忙活。”
“解釋就是掩飾。你自個看著辦,趕緊的先算好到底哪天還我媳婦兒二十斤肉。”說完,沈衛民就拍了下她屁股。
徐長青:“……咋又漲了?”
“不用利息?”
“那也沒翻了好幾倍的理。”
“咱家的秤在哪兒,要不今晚出門之前先稱好到底是少五斤還是十斤?不用大秤,稱你就用稱后院那啥的就可以。”
“你才是小豬崽。”
“喲,居然聽懂了。你說你這會兒有沒有八十斤?”
“五十。”
“公斤?”
“聰明!”
“你倆傻樂個啥呢。”白成剛進來就見連油燈微弱的光線都遮不住這倆動不動就黏糊在一起的臉色笑容。
“去掉一個前面一個‘傻’。”沈衛民放下攬著媳婦兒肩膀的手,雙手利索合攏放嘴邊,“好消息,好消息,剛半斤,憨六兩,通通兩毛五……”
“滾犢子!”白成剛反應極快笑罵一聲打斷,“你才兩毛五。咋地,今晚終于不用回去了,就把你給樂成個這德性?”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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