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周身的恐怖氣場依然強大,孔琪卻忍不住沖上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時孔琪已經結束了接濟境內活人的旅行,回到幸運之城準備和親朋好友一塊準備過年。
年前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今年不同往年,幸存者不用再奔波躲藏,也有了余糧,沒有喪尸和變異動物威脅他們的安全。
城/管會決定好好慶祝一番,殺雞宰羊讓家家都能過個肥年。
陸向北問南星這趟回來還走不走?
南星說她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回來是向他們道別,她要去很遠的地方,以后就不回來了。
孔琪聽得鼻子一酸,南星說她不會有危險,會生活得很好,而且有人和她做伴。
孔琪聽她這么說心情才好點,問她的朋友在哪?
南星說那人過幾天才會來,她們會在幸運之城過春節,年后再走。
南星回來沒道理住在別處,孔琪直接領她回他們家的小院。
孟伯怡給她蓋的小院能住下好幾口人,也有客房。
孔琪先給南星做了一桌豐富的飯菜,加上陸向北和甜妞,他們三個給南星接風洗塵。
孔琪也不急著問她分別后的經歷,一家人邊吃邊閑聊。
孔琪來客人的消息很快傳開,孟伯怡和陸向綿他們好奇來人是誰,紛紛登門來瞧。
陸向綿是陸向北的堂弟,南星是陸向北的表姐,陸向綿便將南星當成他自己的親戚招待。
帶了好些禮物登門送給南星,孟伯怡代表的不僅是孔琪的好友,也代表著幸運之城,過來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南星有多厲害,孔琪沒跟別人說過,說了就是玄學,旁人未必會信。
孔琪沒問,但孟伯怡好奇心壓不住,和南星寒暄幾句,便問她打哪來,外面鬧巨獸和變異植物的時候,她躲在哪、怎么挺過那段難熬的日子?
她一連串的問題,都是孔琪想問的,只是孔琪不急,南星年后才走,這些事可以慢慢了解。
再者說依南星的性子,她想不想答還兩說呢。
好在南星很給孟伯怡面子,把她問出的問題都回答了。
南星在海上和孔琪他們分別后,獨自去了一座孤島,那島上連人都沒有,也不會有喪尸。
島下有條通道,深入海底,能到達海底極深處。
可以穿過海水,進到地下空間。
她在那樣的地方,地面上的東西肯定傷不到她。
無論地表鬧成什么樣,她都沒感覺。
她對孟伯怡只說是去尋找一處古遺跡,里面有一件她需要的東西。
別的沒有多講,孟伯怡也識趣地沒有多問,南星氣場擺在那,不用任何人介紹,就能看出她是個大佬。
在她身邊會有一種壓迫感,表情、說話、動作下意識地便會多加注意。
聊完天孔琪送孟伯怡回家,路上孟伯怡才問:“這美女什么來頭?被她盯著看吧…我后背直冒涼風,怪嚇人的。”
孔琪笑了,她第一次見南星的時候都被嚇傻了,豈止是后背涼涼風啊!
“她呀,來頭可大了,你還是別打聽的好,反正她年后就走,以后也不回來了,這趟回來是和我們告別的。”
“怎么不和你們住一起?陸向北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吧?”
“嗯,不過高人來去隨風,她總是有她必須做的事、必須去的地方。”
孟伯怡唏噓幾句,揮手和孔琪說拜拜,臨近年關家里家外有少事,她沒和孔琪多聊,便回家給孩子做飯去了。
她家沉默小哥帶隊出城了,去查看野外動植物的情況,得臘月27左右才能回來。
陸向綿從孔琪家出來還得回城/管會加班,陸向北送他到街口。
孔琪送完孟伯怡回家,南星已經進入打坐狀態。
他們沒打擾她,回新世界繼續干活去了。
新世界的家和幸運之城里的家都得有個過年的樣子,工廠有工人們操辦這些,孔琪給工人們準備了過年的福利,發完吃喝、紅包、聚完餐,她在小年當天就給她們放了假。
上輩子陸向北沒活到這時候,不知道活人的希望在哪、盼頭在哪。
如今親眼見到一切好轉,他重生時的厭世情緒一點沒有了,感覺每天都有奔頭。
陸向北打掃兩個房子的衛生,孔琪貼窗花,準備過年的硬菜。
小年這天幸運之城大門外來了一個人,說是找南星。
守門的通知了孔琪,孔琪和南星一起去大門外接人。
來人穿著條黑裙子,氣候回歸正規后,冬天雖然沒有災難初期那樣冷,可也有零下三十度了。
來人穿著黑色連衣裙和單鞋,南星看到沒別的表示,好像她這樣穿很正常。
守衛除了驚訝于來人的穿著,再就是震驚于她的美貌了。
南星是個大美女,扔進美女堆里也特別亮眼的那種,來人比南星還讓人驚艷。
災前有許多美女被稱為擁有‘驚人的美貌’,孔琪暗暗比較一番,心下搖頭,那些美貌算驚人的話,這位陌生美女的美,就是不屬于人間的美。
大門口的守衛全是男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眼神發直,定力不夠的完全失了神。
美女見到南星禮貌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看向孔琪的時候,卻笑了笑。
好像她們早就認識似的,可孔琪絕對不會忘記這樣一張美到驚心動魄的臉,她可以肯定她們之前沒見過面。
“又見面了,孔琪。”美女卻說著和孔琪想法相反的話。
“啊?你好,咱們見過面?”孔琪不至于看美女看到失神,她有點懵,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這位美人。
“嗯,謝謝,你幫過我。”美女說得跟真事兒似的,孔琪愈發底氣不足。
“是嗎?什么時候?我…好像不記得了。”
三人邊走邊聊,有孔琪來接,守衛們沒怎么盤查,美女身上也沒背包沒帶行李,藏沒藏武器一目了然。
不過在北境冬季最冷的季節穿著夏天的裙子趕路,還一個哆嗦不打,一滴鼻涕沒流,說明她本身就是個狠人,有武器也不是尋常武器。
他們猜測這是個異能者,也許是冰雪系的,根據他們的經驗來說,冰雪系的異能者普遍比較扛凍。
孔琪領著遠來的客回家,她特意開著電動小汽車出來,上車后美女回答了她的問題。
“動物園,想起來了嗎?你背我出來的。”
孔琪聽到這話,腦子稍微一轉,便差點出車禍。
她連忙把車子停在路邊,扭過頭看著后座的美女,驚道:“你是那具干——?”
和動物園、背有關的記憶,她只有一條,就是幫李岐的忙,去動物園背干尸!
那具被馮永君藏在假山下的干尸……
“是我,所以謝謝你,多虧有你,我才能復活。”美女誠懇道謝,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孔琪穩了穩情緒,繼續開車載著兩位重量級大佬回家。
“我叫月河,其實咱們倆還是同胞呢,數萬年前也算沾親帶顧。”美女報上大名的同時,扔出第二顆重鎊炸/彈。
她這話不能用單純的思維去理解,孔琪有這種感覺,月河說的絕對不是廢話。
“是嗎?其實我不姓孔,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從哪來。”孔琪先試探了一句。
“你當然不姓孔,你不應該有這個世界的姓氏,像我一樣,要用族姓,月就是我的族姓,你的族姓是玄。”
孔琪猛地加速,用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回家,請貴客進門。
甜妞知道有客人要來,早把茶水點心果脯準備好了,用精致的盤子盛好擺在桌上。
等孔琪帶客人回來,她打過招呼就回屋寫作業去了。
新世界倒了一棟孔琪直接挪進去的百貨大樓,這是突發事件,陸向北正帶人處理,幸好沒有人傷員亡。
孔琪招呼月河坐下休息,給她倒了杯熱茶,接著聊車上的話題。
她在災前沒機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災后更不會有希望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她徹底放棄之后,竟會突然得到關于自己身世的消息。
月河是午飯后來的,她們三個坐在客廳聊了三個小時,之前南星沒怎么說她獨自經歷的那些事,原來是等月河來了一起說。
因為有好些事是她們兩個一塊做的,兩個人講、講得更全面清楚。
她們告訴孔琪隕石的來歷,北極的深淵漩渦又是什么。
孔琪都聽懵了,認真仔細地聽著她們說的每一句話,生怕漏掉一個字。
關于她身世的部分,內容并不多,卻解開了關于新世界的謎題。
孔琪的祖上掌握著另一個世界的‘空間技術’,與修仙無關,它是一項黑科技。
這項技術是個異族女人帶過來的,這女人就是玄族的族長。
她從天外而來,遇到了一個本土青年,兩人相愛成親,很快有了愛的結晶。
若生下女兒,玄族族長就會為她刻一塊玉,兒子沒有這待遇。
因為只有女兒才能繼承到族長的天賦,兒子則是和父親一樣,都是普通人。
玄族族長的女性后代可以使用空間,擁有這樣的空間她們在任何亂世中都能平安度過。
所以不管這個世界發生多少天災人禍,她的后裔都能幸存下來。
南星將孔琪的玉佩和新世界的事告訴了月河,月河由此猜出孔琪和玄族族長的關系。
當然,她判斷孔琪是玄族人,還有一個證據,那就是孔琪的空間可以吸收隕石能量。
提到隕石,月河說那場流星雨并非偶然,是有人想幫這個世界一把,又不好直接插手,只投放了‘裝備’。
誰能撿到這裝備,投放隕石的人控制不了,也不能提前知道。
撿到的人會不會用,能不能出現可以吸收隕石能量的人類,投放者也不知道。
而投放者很可能就是南星提到過的‘注視者’。
當她看到未來畫面的時候,不能看太久,有人會發現她,對她進行‘處罰’。
月河早就知道‘注視者’的存在,只是沒親眼見過,更沒接觸過,她是聽月族中的老一輩人說的。
至于月族、玄族從何而來,月河也不清楚,只知道從‘天上’。
她其實也是在這個世界出生的,知道自己有異于常人的能力。
還有老輩人留下的信息,像她這樣特殊的人,在古老的時代里,享有很高的地位。
李岐、馮永君的師門,就是她在很久以前選定的護衛隊。
護衛是她忠誠的仆人,只要不忘初心,便可以擁有高于常人的能力。
孔琪突然就想起李岐一拳打死狂暴黑熊的畫面來。
月河可以給人傳輸這樣的能力,她的護衛們對她忠心耿耿。
她的身體做不到長生不老,但可以循環復活。
在她變成干尸狀態的時候,護衛會把她的尸體藏起來保存好。
并世代守護,直到她下一次醒來……
這種守護和血緣沒什么關系,所以李岐和馮永君的師父將守護任務交給了徒弟們。
守護傳承有個‘誓言’,具有無形的力量,因此不需要由血脈繼承。
只要宣誓效忠,便會生效,但月河復生是需要到特定地點的。
李岐正是送她去了那個地方,才會受傷不治身亡。
那里有特別的東西在守護,不讓尋常人進去。
或許是時間太久,‘誓言’的力量減弱,李岐這位能一拳打死熊的勇士,在那個復活點,也不能全身而退。
按照月河的說法,她的護衛們可以輕松進出,能擋住常人的東西,根本擋不住他們。
也因為這樣,她才會把那些危險的東西放到復活點,保護那個地方。
誰知這個時代的守衛沒從前那么強了,馮永君帶她逃亡途中變成喪尸、李歧送她去復活后也丟了性命。
她變干尸后,只記得接觸過她尸身的人。
南星會去她的復活點,則是因為看到了未來的片段,特意去接她的。
南星看到只有月河能徹底解除喪尸危機,月河動用了她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在北極打開‘深淵漩渦’。
控制著喪尸全部跳進去,否則吃過金屬植物的喪尸,下一步就會迎來終極進化。
南星和月河也算是爭分奪秒地在拯救世界,她們一起去找月族祖先留下的寶物,或者說是大型‘能量武器’。
然后啟動它,一路上波折不少,也要花很多時間。
她們倆的經歷都可以寫一部探險小說了。
月族的老祖宗擁有這樣厲害的武器為什么從來不用?
那是因為用了就會被‘注視者’盯上,并進行處罰。
孔琪替她們感到擔心,南星看出來了,馬上解釋說她們已經知道處罰是什么,也接受了。
這就意味著她們接觸過‘注視者’,且達成了某種協定。
‘注視者’允許她們回來跟親人告別,然后要去另一個地方服刑。
南星讓孔琪不必擔心,另一個地方的條件不比這邊差,她們在那不會吃什么苦。
似乎還可以做任務,換取減刑……
南星沒有明說,孔琪問了她只是搖頭,勸孔琪別多問,有些事是更高‘世界’的秘密。
不過看月河跟南星的狀態,不像是要去吃苦,她們很淡定,也不抗拒去服刑。
只是祖先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武器被沒收了,唯二來到‘凡間’兩大家族已然瀕臨滅絕。
月河是她那一族最后的獨苗,而如無意外,孔琪就是玄族最后的血脈。
玄族出了什么事,月河也不知道,她變干尸后也不能隨意詐尸。
但孔琪被丟在孤兒院門口,可見玄族遇到了非常之事,或許已經滅族了。
月河反倒覺得什么都不知道不一定是壞事,孔琪不會雕刻空間玉墜,她的后代可以像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那樣生活。
孔琪對自己的身世是徹底不抱希望的,得到這意外的線索,她最大的觸動就是無奈。
知道前塵往事又如何,她什么都改變不了,只能跟著糟心罷了。
況且就算她祖上是天外來客,那是數萬年前的事,血脈稀釋到今天,她都無法自由啟動空間,還得靠外力幫助。
可見她外來的基因沒剩多少了,本土基因占了上風。
不像月河,她雖然出生在這個世界,父母卻都是天外來客。
也難怪南星認定只有月河可以啟動那臺威力巨大的古老武器。
滿世界還真找不出一個像月河這樣血脈純正的當年來客了。
她們也不知道金屬植物和小怪物的事,看來這兩樣東西來自于另一個族群。
不過這個族群大概率早就滅亡了,存下這么兩件遺物,造成了一些麻煩,現在也解決了。
而且多虧有金屬植物,威脅人類生存空間的海怪才會徹底消失。
孟伯怡家的沉默小哥年前帶著人回了城,他們帶回的是好消息。
不止陸地上的動物重新出現,海里的正常生物也回來了。
按說這事不太可能,但月河跟南星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意外,還互相對視一眼,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孔琪便問她們,是不是她們做的,兩人同時搖頭,指指頭頂的天。
孔琪立馬會意,看來又是‘上頭’的人幫忙了。
除夕這天,全城的人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年,異能者想了辦法,即使城外冰天雪地,城內卻是溫暖如春。
家家戶戶都將桌子擺在街邊,全城的人一塊吃年夜飯。
煙花、爆竹、春聯、燈籠,城內處處喜氣洋洋,桌上有魚有肉,還有新鮮的水果。
大人孩子都換上新衣,孔琪給他們一家子準備的也是全紅的衣服。
連素來只穿黑、灰、軍綠顏色衣服的陸向北,也換上了紅毛衣。
在城內不用穿棉服,有的小伙子連毛衣都不穿,穿著短袖T恤穿梭于街頭巷尾間。
陸向北這邊的親戚全到他家來過年,他如今年紀最長,弟弟、弟妹、侄子侄女都過來和他一塊過節。
孟伯怡沒別的親戚,她和孔琪是拜把子兄弟,算是一家人,她也攜家帶口來孔琪這過節。
零點前,城門上的守衛收到飛鴿傳書,說有認識孔琪的幸存者,想來投奔幸運之城。
很可惜他們趕不上春節了,但能在元宵節前趕到。
守衛跑來給孔琪傳消息,孔琪得知有她認識的幸存者還活著,甭管怎么知道她在這邊的吧,終歸是好事。
城內的幸存者們一起守歲,陸向綿安排了人敲12點的鐘。
節前有人自發組織拍攝了聯歡節目,除夕夜在城市上空播放、圖個熱鬧。
能讓那么大的幕布飄在半空不落,自然也是異能者的功勞。
吃過餃子放過鞭,城內依舊熱鬧不減。
孔琪家也是鬧到凌晨才睡,小孩子熬不夜,她把他們送進新世界先睡。
大家在外邊玩鬧,快到天亮局才散。
初一的傍晚,月河跟南星向孔琪道別,孔琪和陸向北開車送她們出城。
車子開到無人的荒野,月河跟南星下了車,揮手向他們告別。
兩人開車往回走,只感覺身后有一團光亮起來,晃得人睜不開眼,再回頭時,月河跟南星已經不見了。
荒野中只有風聲、落日的余輝撒在雪面上,將白色的雪鍍上了一層瑰麗的霞色。
孔琪仍然不知道她的祖先為什么來到‘凡間’,也不知道祖上傳下來的空間天賦,為什么可以吸收隕石能量,巨大的黑石頭進到新世界,又為什么會變成星星。
也許那些久遠的時代、以及那些時代里發生的事,將是永遠的謎。
她作為后人,能沾點光在亂世中生存下來,且保護了她想保護的人,這就足夠了。
而陸向北的父母,無論對他做過什么,都讓他的特殊,在這場浩劫中成為他生存下來的籌碼之一。
真相已不需要去盤根問底,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月河臨走前,跟孔琪提到了甜妞,叫她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這個女孩的未來充滿變數。
孔琪一直沒弄明白甜妞頭上冒光是怎么回事,月河叫她不用想太多,甜妞有她自己必須經歷的事。
孔琪只需好好撫養到她長大,孔琪知道她有話不方便明說,沒有追問。
也許甜妞的未來注定不平凡,身為‘家長’,能為她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幫她打好基礎,以面臨未來的各種挑戰。
至于孔琪自己,她將手掌覆在陸向北的手背上,帶著微笑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今年咱倆的相識紀念日,會有個小家伙加入,看來沒辦法過二人世界了。”
無彈窗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