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琪在路邊的廢棄貨車上點了火盆,這支小隊和她跟陸向北全擠在車廂里烤火。
她拿出幾包肉干分給他們,他們各拿自己的水壺,放在火盆的蓋上,冰水烤成熱水,就著常溫的肉干,這是他們幾天來,吃的最熱乎的一頓飯。
有避風的地方、有熱水喝、有肉吃,身體暖和過來,胃里也有了暖意,幾人才有開口說話的欲望。
他們是山里某座礦場的工人,活下來的人都是災難爆發當天,在井下作業的。
等他們察覺情況不對,上來一瞧,其他同事已經變成了喪尸。
他們中有人看過喪尸電影,先反應過來,關閉礦洞大門,取了鐵鍬、鎬頭當武器,把堵住大門的喪尸打死。
礦山上就他們十幾個人,死了一半,剩下的人不敢下山,便靠著平時購買的食物,在宿舍過了一個月。
等到實在沒吃的了,他們才結伴下山,到鎮里去查看情況。
發現鎮子里全是喪尸,一個月了也沒人來支援。
他們只好自己想辦法,兩人繞到鎮前引出鎮中的喪尸,剩下的幾個人進鎮搜集物資。
負責引開喪尸的人,再拉大與喪尸的距離,超出一定距離,喪尸便會失去目標。
然后他們再繞路返回礦山,途中也遇到過幾只喪尸,都被他們開車撞廢了。
開始的一年最艱難,因為他們從未想過會遭遇這樣的事,克服心理上的恐懼與絕望是最困難的。
等他們漸漸適合了新的環境,也認清了現實,知道想活下去只能自救,便拋開一切幻想,踏踏實實想辦法求生。
后來鎮上的喪尸走了,公路上的喪尸也沒影了,他們從山上下來,將周圍所有村鎮鄉屯的物資全搬上山。
還在山上種了菜田,做陷阱套野物。
他們收不到電視信號和手機信號,收音機里也沒有廣播,因此默認所有地區都是一樣,離開礦山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們還以為見不到別的活人了,所以見到孔琪和陸向北很是吃驚。
孔琪跟他們說,活人確實少了,但還沒到滅絕的地步。
她又問他們,是怎么被喪尸趕下山的?
他們提到這事,全是一臉驚恐,說是半夜睡覺,聽到鎖著的礦洞大門傳出響動。
開始聲音很小他們沒當回事,以為是風吹動了鎖鏈,等聲音變大了,他們猛然驚醒,就發現礦洞大門已經完全敞開!
更恐怖的是一只喪尸,竟從礦洞深處跑出來,嚇得他們起身便往外跑。
喪尸追著他們,他們無處可逃,只能往山下跑,跑到鎮子上,發現鎮子里也有喪尸。
于是他們繼續逃,逃出鎮子,幸虧他們平時睡覺不敢脫衣服和鞋,最貴重的東西都隨身帶著。
不至于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寒冷的天氣逃命,可他們沒帶吃的,沒有食物十分致命。
這幾個人明顯營養不良,他們也沒去捕獵過大型野獸,平時只抓些野兔、田鼠之類的改善生活。
這趟出來他們見到了變異的動物,嚇得東躲XZ,沒敢和它們動手。
他們先見到變異的動物,還以為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怪物的天下了。
幸好還有正常人,所以他們見了孔琪和陸向北覺得格外親切。
這幾個人在礦山上缺吃少喝,體能實在不怎么樣,以現今喪尸的奔跑速度,不應該追不上。
他們幾個也感覺到了,因此才說是被喪尸給趕下山的,它們的目的似乎僅僅是將這幾個人趕出那座山。
之后沒有繼續追趕,但他們哪敢拿命做堵住,回去試一試到底喪尸咬不咬他們?
“情況是很詭異,你們的礦洞里有什么嗎?”孔琪認真聽著他們的講述,喪尸既然對活人沒興趣,那趕他們出來,就是為了山里的東西嘍?
“礦啊,還有……”
“還有什么?”開口追問的是陸向北。
“有一對隕石,在人變成怪物的前,落到我們那座礦山上,很奇怪的石頭,形狀像是一對小娃娃抱在一起,老五說可能是天材地寶,把它搬進了礦洞,藏在洞的深處。”
“肯定是寶貝,孫悟空就是石猴,人形的石頭那不比石猴厲害?”
孔琪和陸向北快速對視,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
那是他們沒見過的隕石,在坐標本上也沒有標注。
和其它隕石比,人形的隕石或許更加特殊。
陸向北問他們中有沒有異能者,幾人面面相覷,搖頭說沒有,他們中要是有異能者,還用被喪尸追、被野獸趕嗎?
幾個沒有異能的人活到現在實屬不易,從山上逃出來,又出了鎮子,跑上國道遇見孔琪,他們花了兩天時間,這兩天他們是幸運的。
接下來他們去任何一座營地投奔其他幸存者,恐怕都很難保持這種幸運。
“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陸向北問。
“再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我們的東西都落在礦山上了,唉…”
“不行就找個隊伍加入,現在外邊不是還有活人嗎?”
“是啊,我們連行李都沒拿出來,短期來說,加入一個營地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幾人說出各自的想法,也是在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走。
離他們相對較近的營地,是馬駿的地下鐵營地。
孔琪表示愿意送他們一程,如果他們想加入地下鐵營地的話。
他們別無選擇,有個地方肯收留他們就能活命。
孔琪沒有隱瞞她的空間‘異能’,因為她和陸向北要先去一趟礦山,他們不想人形隕石落入喪尸手里。
送這幾個人去馬駿那之前,他們倆要先去礦山。
去礦山代表著危險,如果這幾個幸存者在外面,她不方便保護他們,只能把他們放進空間。
幾人自是沒有意見,能待在安全的地方,不比在外面受凍受怕強!
他們被孔琪挪進空間,面對這個像球場一樣的空間,他們覺得神奇無比。
從這里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而且風吹不進來,野獸和喪尸也進不來。
他們聽說有人覺醒了異能,心里羨慕不已,可幾年過去了,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覺醒異能。
別說異能了,身體狀況也不如從前,吃不好、喝不好,身體素質比以前變差了很多。
孔琪從空間里拿出雪橇,讓二驢拉著她在雪地里跑。
空間內停放著各種交通工具,在雪地里跑的話,她會選擇雪橇,雪層薄的話可以騎車,太厚的話就用雪橇。
有外人在,她不想乘土鳥趕路,坐雪橇跑上礦山,在路過鎮子的時候,她沒見有喪尸。
上山后她留意了山路上的腳印,仔細分辨人和喪尸的腳印,她想看看進山的喪尸有多少。
幾名幸存者在山上見過一只,在鎮子里見過三只。
喪尸很多都不穿鞋,變異后的腳趾更是頂出鞋面,像爪子似的露在外邊。
它們的腳印有特色,很容易就能和普通人區別開。
她在雪地里分辨出幾個明顯是喪尸留下的腳印。
喪尸走上山,跑著下來,但似乎沒有它返回的腳印。
難道它們的目標不是人形隕石?
孔琪也步行上山,跟著腳印走到礦洞大門外。
大門敞開著,外面的積雪被吹進去,染白了門口的地面。
這層薄薄的雪上沒有腳印,孔琪邁步走進去,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幾名幸存者的鋪蓋。
她把這些東西全送進空間,由幸存者自己收拾整理。
凡是堆在洞里的物資,她都送進空間,讓幸存者打包。
走到礦洞的深處,在向下的升降梯門口,擺著一個箱子,箱子上放著一塊、或者是兩塊石頭。
是兩個小娃娃形狀的石頭抱在一塊,看著像一塊,又好像能拆開。
孔琪伸出手,陸向北攔住她,他走出空間,用金屬變換成兩只手,代替他去摸隕石。
孔琪是想看看這塊石頭能不能拆開,陸向北不放心她直接上手,改用金屬手臂代替。
金屬受他控制,比機械手臂、人工智能機器人要靈巧。
兩個小娃娃果然能拆開,但在拆開之后,有個東西突然從它們肚子的位置躥出來。
陸向北和孔琪離得遠,那東西撲向他們,孔琪反應迅速,拉著陸向北躲進空間。
他們甚至沒功夫仔細看清這是什么,等躲進空間,才定睛細看。
娃娃隕石的形象看著有五、六歲,跳出來這東西則像五、六個月大的嬰兒。
皮膚是淺灰色,兩只眼睛會發光,因此也看清它有沒有瞳孔,就像臉上頂著兩盞小燈。
它有手有腳有尾巴,頭上還有兩只小觸角,背后有對小翅膀,是個縮小版的怪物。
看著像五、六個月大的嬰兒,可它一口尖牙整整齊齊,而且彈跳力極好,一蹦三尺高,四肢著地跑得像豹子一樣快。
它絕對不是柔弱的嬰兒,智力也不低。
它見孔琪和陸向北突然消失,原地尋找,它只有一個鼻孔、大鼻孔,眼睛看不到人它就聞,嗅了兩圈沒找到,它決定坐下原地等。
空間里的幾名幸存者嚇壞了,他們沒見過真怪物,倒是看過異形電影,里面小怪物就是從別人肚子里鉆出來的。
被它咬過的話,自己肚子里也會有怪物!
陸向北企圖抓住它,但被它機警地躲過,它察覺到危險,不再原地等待,可能是意識到它面對的敵手很強,所以它決定逃跑。
陸向北不想讓它逃出去,在礦洞大門處又立起一道金屬門,可小怪物竟然會打洞,它沒走門、在地面快速挖個洞鉆了進去。
它速度奇快,陸向北沒能攔住它,關鍵它到了地下,陸向北也無從判斷它往哪個方向逃。
他在地下框出一個范圍,豎起金屬板,建立起一個金屬盒子。
可惜小怪物不在他預判的范圍內,孔琪回到木箱邊,把箱子上的兩個娃娃隕石收進空間。tΡ://wwω.5㈡00wx.℃ΟΜ/
他們離開礦洞來到外面,小怪物已經不知所蹤。
她招出二驢,想追蹤小怪物,但二驢鉆不進去地洞,小怪物的氣味在地下,要追它得從地下走。
非要追的話,他們得把地挖開,陸向北用異能挖開一片土,發現底下有好幾條‘逃生通道’,每條通道里都有小怪物的氣味。
這樣一點點挖的話,等他們找到那條正確的逃生之路,小怪物早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們可能要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去找它。
和抓怪物相比,去確認活人的情況更重要一些。
所以他們只能放棄,況且他們撿到的幸存者,也不能一直跟著他們。
孔琪走到山頂,拿出娃娃隕石仔細觀察,發現兩個石頭娃娃的肚子是空的,都有一個凹坑,小怪物就在這個‘坑’里儲存著。
他們之前接觸過的隕石里沒有活物,娃娃隕石確實與別的隕石不同。
它攜帶過來的,極有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現在它跑了,以后還不知道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蝴蝶效應。
空間內的幸存者沒她想的這么多,他們見怪物跑了反而松口氣。
這樣他們就能啟程去活人營地了,怪物這種危險生物,不在視線范圍內就是安全的。
孔琪覺得這時候用不著再藏著掖著,有什么法寶趕緊使的好。
她站在礦山山頂移出土鳥,乘著它飛上天空,其他人仍舊待在空間里。
土鳥飛上高空,直接飛向馬駿的地下鐵營地。
這次過來,孔琪見馬駿營地上邊的‘鍋蓋’又負了不少傷。
她降落在‘鍋蓋’旁邊,等了一會兒馬駿就上來了。
看到他還活著,孔琪嘴上沒說,心里特別高興。
馬駿比她更高興,因為上次見時,她感染了喪尸病毒。
“你就是哥心中的金剛葫蘆娃啊,很好、還活蹦亂跳的,你們走后我一直擔心著呢,祈禱你別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變異嘍,在我眼前變,我也好幫向北老弟打個籠子。”
“馬哥,你盼著點我的好吧!”孔琪哭笑不得。
“哎…世道艱難,把我打擊的,都成悲觀主義者了。”馬駿確實發愁,孔琪他們走后,營地又遭遇過十幾次野獸襲擊。
營地里的每個人都疲憊到極致,堵住頭頂、變異鼠又從排水系統里鉆出來,他們每時每刻都過得心驚膽戰。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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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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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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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