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花和秋咪同在城區菜棚工作,有機會在菜上下毒的人不止秋咪一個。
而秋咪堅稱她只買了兩包藥,還沒有用,賣藥的小販卻說她買了好幾包。
城中有專管審問的部門,陸向綿給他們放了權,他從不參與任何案件的偵破和審理。
現在,陸向綿覺得有必要找那個小販單獨聊聊了。
但當他找到小販的住處,鄰居卻告訴他那人死了。
鄰居說他是一天夜里醉酒后滾下樓梯,摔斷了脖子。
認識小販的人都可以證明他是個酒鬼,嗜酒如命,在末世這樣的環境下,也要挖空心思去找酒喝。
不過這人死在秋咪進牢房的當晚,死亡時間……有點巧。
人證死了、物證也說不清,負責運菜的司機又證實,是秋咪親自幫他們把菜搬上車的。
有毒的菜全是秋咪打包的,菜棚里的其他工人可以作證。
菜棚里的監控也沒拍到別人動過那些菜,除非是食堂司機在運菜途中下毒。
可他們沒有動機,負責調查的人去查過,司機的女兒也在出事的學校讀書,他總不至于連自己閨女一起毒。
關鍵司機和新城和陸家,跟任何人都沒有仇怨。
在普通人看來,如果秋咪是被陷害的,那陷害她的人很難做到當著她的面給菜里下毒。
從收菜到打包、搬上車,秋咪全程參與。
下毒的機會只在收菜前有,但監控顯示那段時間沒人進菜棚。
監控在菜棚的大門上方,視頻一秒鐘都沒少。
所以孔琪才會懷疑姐妹花,她太知道異能者‘動手’有多隱蔽了。
正如她這些天監聽姐妹的動向一樣,她們完全沒察覺被人監聽了。
她想姐妹花是植物系異能者,對植物動手腳應該比普通人容易得多。
起初懷疑她們是因著直覺,后來她和陸向北去查過小營地,發現她們在來歷上說了謊,便更加懷疑她們來新城的動機了。
陸向綿則暗中派人去了一趟秋咪家的農家樂,最終證實秋咪的身份沒問題。
農家樂的辦公室里有秋咪和父母的合影,院子里還有座墳包,墓碑是用木板刻的,上面寫的是秋咪母親的名字。
這次他們查得詳細,不敢再粗心大意,他們找到了秋咪父母的身份證還有房證,以及經營許可等物件,農家樂確實是她家開的,而且開的時間不短了。
他們甚至翻出了秋咪從小學到大學的畢業證,農家樂內外他們全都仔細翻找過,附近有個垃圾坑,里面埋了很多生活垃圾。
種種跡象表明,確實有人在那生活過很長時間,且是前不久才離開的。
那周圍沒有喪尸,他們去了景區,找到了秋咪父親的車。
因此他們確定秋咪的身份沒問題,反倒是那兩個姐妹花來歷不明。
她們說過的老家地址也是假的,陸向綿不想打草驚蛇,才一直沒動她們,想看看她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秋咪不在菜棚,姐妹花連菜園也接管了,每天城內食堂所需的蔬菜米面全由她們催生收獲。
孔琪把她山莊菜園的菜,再加上新世界園子里的菜,用來替換她們種的菜。
陸向綿找送菜的司機私聊過,司機聽說城主有秘密任務交給他們,紛紛表示愿為城主兩肋插刀。
其實陸向綿只是讓他們在運輸途中停會車,把菜和糧食調個包。
陸向綿已經派人在城內外盯著了,他們身上帶著前段時間繳獲的‘異能消除劑’。
假如姐妹花背后真有勢力,能一下子派出兩名異能者當奸細,對方很可能還有更多的異能者成員。
陸向綿在城內外設的暗哨全是狙擊手,子彈用的是異能消除劑彈。
孔琪和陸向北他們合計這事的時候,說她有個想不通的地方。
那就是姐妹花為什么要陷害秋咪?
她們的目標是新城,把秋咪弄到牢里去,對她們有什么好處?
可惜關于投毒、關于陰謀,她們絕口不提。
眼看著秋天只剩個尾巴,姐妹花終于選在冬季來臨前動手了。
這一天清晨,城中大部分幸存者剛睜開眼便上吐下瀉,陸向綿也因‘生病’請假在家休息。
整座城市仿佛一夜間癱瘓,少數沒有出現癥狀的人依然在工作崗位上。
其中不包括守城的兵,守城的兵平時吃的也是大鍋飯,所有食材由城內的菜棚供應。
城外守公路關卡的人沒有回來,不知道情況如何。
孔琪一直盯著姐妹花,在她們公寓外守著。
幸存者同時發病,她們先是在陽臺看了會熱鬧,隨后帶著一臉得意笑容出了門。
她們登上公寓頂樓,在天臺發射了一枚信號/彈。
孔琪一直跟著她們,她們站在天臺,她就站在天臺門里邊。
看她們終于動手了,這是要通知同伙,可以進城了?
孔琪手里拿著異能消除劑,從空間里走到她們身邊。
啪啪兩槍,近距離將藥彈扎進她們身體。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她們沒有反應的時間,除非身體自帶護盾。
等大腦和身體反應過來,異能消除劑已經打進去了。
孔琪暗中下手,得手后卻沒有現身,反而藏在空間里,把自己護好。
果然,姐妹花受到攻擊,一個手臂里長出刺藤,一個掌心冒出朵食人花。
她們猛地回身,想看是誰打了她們,同時去抓后背的藥彈,把空掉的針管拔下來。
“誰?”她們異口同聲喝問道。
可很快她們身上的植物就枯萎收縮了,陸向綿給她們用的是新型加強版藥劑,起效快、高濃縮,藥效長。
她們揮了幾下手臂,發現異能使不出來,臉上的表情由憤轉驚。
藥彈里不僅有異能消失劑,還有肌肉松弛劑,孔琪等她們沒了反抗能力,才現身將她們捆起來。
“是你!”
“空間異能者……”
“嗯,是我,現在說說吧,你們是誰?”孔琪捆完人,又躲回空間里和她們對話。
天臺這個位置已經暴露了,姐妹花的同伙隨時可能過來,她不想當靶子。
她們被她拖進樓梯間,在這里她們怎么喊都不會傳到城外去。
姐妹花意識到她們的計劃失敗,臉色難看至極,但想了想又覺得未必是完全暴露了。
也許只是孔琪多疑,在暗中監視她們,城中幸存者生病的事假不了,她們還沒輸。
想到這,她們的神情恢復了淡定,打算拖延時間,跟孔琪‘和平對話’。
孔琪當然不急,很愿意和她們對話,這時候姐妹花沒必要再騙她,倒是跟她說了實話。
她們來自一個叫‘超凡’的異能者組織,組織里全是異能者,而且成員來自世界各地。
“你不用擔心,我們的目標不是毀滅人類。”邢薇說道。
“是的,我們只是想建立新的秩序,大家會過得比現在好很多。”邢茹接著說。
她們一人一句,把‘超凡’的宗旨跟孔琪說了一遍。
為什么要跟她說組織宗旨?
孔琪沉默地聽著,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邢薇沒讓她思考多久,便把拉她入伙的想法說出來了。
她說如今異能者稀少,是非常寶貴的‘資源’,沒了就沒了,不可再生,所以他們的組織對異能者的待遇相當好。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殺死異能者。
另一層意思就是普通人可以殺,對異能者他們會寬容些。
孔琪問她們組織有多少人,邢茹回答說她們也不知道,她們倆所在的‘分組’有二十人,整個組織有多少人,她們不清楚。
‘超凡’從兩年多前就開始收集異能者,到現在已經攢了不少。
因為全是異能者,他們在末世中生活得不錯,營地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除非她們想暴露自己,所以孔琪想她猜對了,這兩個人就是故意被尋人隊發現的。
她們好奇,她是怎么懷疑到她們身上的,據她們以往的經驗,普通人營地對異能者格外重視。
只要異能者愿意為他們出力,他們不會在意她們從哪來,以前做過什么。
尤其是她們這樣溫和無害的異能者,普通人對她們沒多少防備心。
當然,戒心會被利益蒙蔽,她們只要讓他們吃飽,心中那點懷疑便被壓下去了。
也有人曾想控制她們,她們就裝作柔弱無助的樣子,假裝被他們拿捏住,無償為他們種菜產糧。
只等他們吃了她倆種的菜,營地、物資就全是她們的了。
“所以你們種的菜里有毒。”孔琪沒用疑問句。
“沒錯,可惜需要吃上幾個月才能發病。”邢薇遺憾道。
“還要怪那個女人耽誤事。”邢茹恨恨道。
“你說秋咪?她發現你們有問題了?”孔琪皺眉。
“她是個異能者,你不會不知道吧?”邢薇揚起半邊眉毛,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知道。”她確實知道,但不知道秋咪‘野獸退避’的異能,和種菜有什么關系。
“那不就得了,她那凈化的能力,把我們投的毒給解了,浪費我們好些時間。”邢茹眼神陰沉,“要不是組織上想留著異能者,我早把她弄死了。”
孔琪沒想到這么順利就把她們實話詐出來了,不過她們好像并不在意秋咪的能力,可能打心眼兒里不想保密。
凈化解毒異能,終究不是攻擊型異能,算不上戰斗力。
但如果只是凈化毒物,為什么野獸見了她會退走?
這件事恐怕姐妹花也不知道,她們從前和秋咪不認識。
現在她終于知道她們把秋咪送進牢里的原因了。
既嫌她礙事,又不能殺她,只好先將她關起來了。
三人在樓梯間聊了一會兒,邢薇眼光頻頻瞥向遠方,明顯有點急躁。
此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孔琪一聽就是陸向北來了,她對陸向北的腳步聲再熟悉不過。
“向北!”她輕輕叫了聲。
“抓到了嗎?”陸向北原本停在姐妹花住的那層,聽到樓上孔琪叫他,忙繼續向上,往天臺走來。
“抓到啦。”孔琪輕松道。
姐妹花的表情驟變,如果只是孔琪懷疑她們,她們覺得情況不算嚴重。
可如果陸向北也懷疑她們,那陸向綿肯定和他們一樣,對她倆產生了懷疑。
城主懷疑她們,這是非常糟糕的情況。
“向北,你聽過超凡這個組織嗎?”孔琪見陸向北跑上樓,略帶幾分笑意看著他問。
“超凡?”陸向北知道這是孔琪在問他,關于上輩子的事。
今生他倆相識于災難爆發時,后來幾乎一直在一起,就算不在一塊的時候,見面后也會互相講述各自的經歷。
沒什么‘組織’是他倆分開遇見的,陸向北認真回憶了片刻。
“哼,他怎么可能聽說,我們行事隱秘,外人不可能知道。”邢茹冷哼道。ΤΤΡs://ω.伍㈡零○χ.℃ΟΜ/
陸向北沒說話,他的答案只能單獨告訴孔琪。
“有人進城嗎?”孔琪扯開話題,問起別的事來。
“有,城主帶人控制住了。”陸向北回道。
“不可能!城主…不是生病了嗎?”邢薇篤定道。
“是不是有人給你們報信?哈”孔琪早就跟陸向綿說過,賣耗子藥的小販死得太巧,他可能是被人收賣的。
害秋咪的人能收買小販,也能收買別人。
幾聲聞響過后,絢爛的禮花出現在天空,大白天的放禮花,依然十分醒目。
城中本該重病的幸存者,聽到禮花響,看到禮花升天,全都不藥而愈了。
街道上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氣氛,開店的、拉貨的、叫賣的,仿佛早上那陣全城哀哼是一場夢。
聽到聲音的姐妹花驚得瞪大眼睛,嘴里嘟囔著‘不可能’。
“你們、你們吃了有毒的菜和糧食,怎么會沒事?”
“地堡里的菜棚沒往城里運過菜,你們肯定吃了有毒的菜,為什么……?”
看她們又驚又疑,孔琪干脆告訴她們:“沒吃,你們倆種的東西,我們可不敢吃。”
姐妹花此刻的表情很好懂,那意思像是在問‘那你吃的什么’?
孔琪神秘一笑,不打算解釋這件事,而且吃什么也不是現在最主要的問題。
“我們是異能者,帶我們見城主,普通人需要我們。”邢茹知道她們失敗了,卻不認為她們會為此丟掉性命。
“當然,你們馬上就能見到你們的同伙。”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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