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芫這想法沒錯,她一個妙齡少女,孤身生活在末世里,不處處小心,小命難保。
她的話提醒了孔琪,甜妞比阿芫年紀還小,獨自留在陸家,
萬一被人害了怎么辦?
說實在的,自打上次陸老爺子派人騙過她,她現在對這位老人家也沒啥信任感。
甜妞年紀不大,孔琪卻覺得她懂得很,有事不必瞞她,直接和她商量,回去之后是想待在陸家,
還是跟她們一起出門。
在家頂多是被人欺負,出門可能會遇到危險。
甜妞想了想,
決定留在陸家,她想到學校念書,自學雖然也行,但她想重回校園。
陸向北把甜妞交給陸老爺子,告訴老爺子這閨女想上學。
陸老爺子自會派人安排,陸向北介紹甜妞的時候說,這是他認下的干妹妹。
有這層關系,陸家人應該不會欺負她。
陸家也有和甜妞年紀相仿的孩子,老爺子便將甜妞安排進他們讀書的學校,在同一個班級,讓他們照應著點甜妞,盡快適應學校生活。
甜妞第一天上學,是孔琪和陸向北送她去的,
她的書包、文具全是新的,孔琪之前替她收集了不少學習物資。
但因為她在家自學,書包什么的用不上。
孔琪還給她留下好些吃的,全是她自制的零食,讓她和同學分享、搞好關系。
安頓好甜妞,
陸向北那邊也傳來好消息,派出去的12支圍剿隊伍,已經有人傳回捷報。
勝利的消息接連傳來,在一周時間內,12支圍剿隊伍全部完成任務,帶著他們救下的幸存者,準備回城。
陸向北在這期間重點抓的就是接收工作,平時來投奔新城的幸存者少則一、兩個,多則十幾個,一天接收幾十個幸存者的情況很少。
現在要一下子接收數千幸存者,光是住宿、吃飯的問題就不好解決。
這么多幸存者,只能安排他們住進居民區,新城的空屋有很多,不過有人住的地方才會收拾。
沒人住的空屋自然沒人打掃,有些小區、樓房內還是災難爆發時造成的混亂模樣。
陸向北組織人手,專門清理出一個小區,小區外圍有人看守。
新接收的幸存者,
可能攜帶著某些傳染病,在沒接受檢查前,
小區內的人不便隨意進出。
等12支隊伍全部回城,孔琪和陸向北才放心出發。
從圍剿天湖邊的小縣城,到端掉西部地區的所有據點,前后十一天的時間,半尸人總部那邊應該有所察覺了。
陸向北開著車,行駛在瘦小頭頭交待的‘秘密’路線上。
半尸人在西邊的據點,派人送消息都走這條路。
高速公路上總有報廢的汽車擋路,這條路線上沒有車,孔琪把貨車挪出來,陸向北開著,他們不急,一路游山玩水似的,只等敵人露面。
孔琪總算得空收拾下新家的菜園子了。
新世界的草長得很快,她把牛羊全關進圈里,家里的牧羊狼不在,她把它們留在了甜妞身邊。
只帶了二驢出來,新城里沒有野獸,二驢的作用在野外才能發揮。
二驢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從車窗探出頭去欣賞沿途風光。
孔琪把牛羊歸圈,菜園重新種上菜,雞鴨鵝兔喂了食,又開始打掃屋里的衛生。
她在新世界里不敢用洗衣粉這類東西,怕把仙境般的環境給污染了。
上次搜集植物,她移栽了十幾棵皂角樹,現在這些樹都結出了皂角,很長時間沒人管,上面的皂角已經熟透變色,她摘下來配上溫水把要洗衣服泡上。
另外摘一小盆,加無患子和松柏一起煮水當洗發液。
外面的世界雖是盛夏時節,但離‘酷熱’差遠了,反倒是新世界里,氣溫高得能把人熱成狗。
孔琪穿運動服干活,沒一會兒就汗流浹背,臉曬成了紅番茄。
從熱帶移進來的植物紛紛掛果,草藥也是漲勢喜人。
上次給王大夫帶藥,臨行前王大夫送她一本筆記,上面是王大人寫的方子,一般疾病都能治。
筆記里還記著中藥的制備方法,以及一些藥丸、藥膏的制作詳解。
比如對女性有好處的四物膏,熬好了平時可以沖水喝。
孔琪種了幾棵棗樹,棗子打下來吃不完,她就做成棗干,裝罐子里封好。
這類果干她給甜妞留下不少,讓她分給同學吃,有助于她快速跟同學們打好關系。
如果同學問起,甜妞會說果子是孔琪在南邊摘的,怕不方便保存就做成了果干。
孔琪是異能者的事,在新城已經傳開,陸家人早就把這事傳出去了。
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有空間異能,于是他們猜測空間應該有保鮮功能。
糖果、果干、肉干,這些零食孔琪存了好幾箱。
空間沒有保鮮功能,但新世界有,這些東西只要放在新世界的倉棚里就不會變質。
她做的鮮奶水果冰棍凍在冰柜里,干完一樣活休息的時候,她就拿出一根來吃。
陸向北在外邊開車,一會兒旁邊多出碗爆米花,一會兒又多出碗小炸魚、一會兒又冒出罐五香雞絲干。
他看著越堆越多的小食,嘴角翹起來壓也壓不下去。
反正他們不急著趕路,他看吃的快沒地方放了,便將車停在路邊,和二驢一起把小零食消滅干凈。
孔琪還給陸向北做了個提醒清醒的香包,怕他開車累,聞著解解乏。
陸向北從前是肯定不會帶這種東西的,現在只要是孔琪給的,他全盤接收。
此時他們正在中部地區的邊緣地帶,這一路上他們沒碰到活人,也沒見過半尸人。
剛偷閑半日,就遇上了麻煩事。
一個受傷的男人護著一個女人,騎著摩托逃到這條路線上。
男人受傷昏迷,摩托車翻到路邊,摩托車上的女人摔倒,向前滾了兩圈,距離孔琪和陸向北的小貨車不到50米遠。
好在男人在昏迷前減了速,想把車停下,這兩人摔得都不重。
只是男人本就有傷,摔地上直接暈過去了。
女人爬起來,大聲向陸向北呼救。
孔琪還在新家園干活,此刻只有陸向北在車里。
女人邊呼救,邊去扶受傷的男人,男人的胳膊和側腹都在流血。
他穿著淺藍色的襯衫,血跡看著特別明顯。
女人則穿了一件連衣裙,這打扮在災后十分罕見。
陸向北跟孔琪打了聲招呼,開門下車,朝一男一女走過去。
孔琪換上出門的衣服,在空間里看著他們。
她和陸向北一明一暗,既然陸向北出面了,她留在空間里就好。
貨車里有醫藥箱,陸向北靠近那對男女,他手里拿著槍,這年頭陌生人見面,手里沒武器心里沒底。
穿連衣裙的女人見到陸向北,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她指指暈迷男別在腰側的槍,哭道:“他有武器、我沒有嗚……”
“把他的槍扔了。”陸向北指示女人。
女人拿槍的動作像是要拿定時/炸/彈,用食指和拇指捏著槍提出來扔到路邊。
她拿個槍都齜牙咧嘴的,好像平時極少接觸武器。
“大哥,救救我們,有人追我們,要殺我們,你、你有車,帶我們跑吧,我給你報酬。”女人邊哭邊說,時不時回頭看下來時路。
她說話語速很快,似乎真的很急。
她臉上原本有妝,現在假睫毛耷拉在眼角,眼淚淌成兩道黑水,口紅蹭到嘴邊,豐/潤/紅/唇變成了血盆大口。
盡管一臉狼狽,也掩蓋不住她是個美女的事實。
人美到一定程度,故意扮丑都沒用,點麻子、畫胎記一樣能看出是個美人。
女人皮膚白皙透亮,是災前多少女人羨慕的冷白皮。
身材更是好到沒話說,穿著平底鞋也有一米七了,腰細腿長。
這樣的美女正坐地上毫無形象的大哭,她懷里的男人不知死活。
陸向北檢查了一下男人的傷,都是皮外傷,不過需要縫幾針。
男人身上沒別的武器,陸向北把人抱到貨車的后排座,叫女人趕緊上車。
因為他聽到有隱隱的汽車馬達聲朝這邊來了。
后面果然有追兵,陸向北把摩托車推下山坡,然后掃去地面的痕跡,開著貨車躲進山溝里。
躲到鄉間野地,陸向北拿出醫藥箱,給受傷的男人縫合傷口。
簡單消毒過后,他給男人吃了消炎藥,又準備好退燒的藥。
男人體質好,健壯得很,應該能扛過去。
陸向北并不為他擔心,給女人遞了瓶白開水,他打探起他們的來路。
女人一口氣灌下一瓶水,打了個嗝兒,才抹掉眼淚,認真回答陸向北的問題。
她說他們來自一個山中營地,營地建立者是一伙賊,專干盜墓勾當的賊。
這伙賊曾盯上一座建在山中的唐墓,可始終沒機會下手。
災難爆發后,他們以為機會來了,趁亂跑進山,把墓給挖了。
他們以為災難很快就能過去,上面自然會派人擺平作亂的活死人。
他們從墓中盜得不計其數的金銀珠寶,把珠寶藏到附近的山洞里。
可隨后的幾天,他們察覺情況不對,村鎮沒人接管,到處都是見人就咬的活死人。
他們挑人少的村子,把喪尸干掉,將村中的食物、家畜全運回古墓。
古墓在一座山的山腹中,但這山腹不是人為掏空的,是天然形成,有人在其中建了座宮殿似的墓。
奇怪的是墓中無碑,找不到任何證明墓主身份的文字。
只知道墓是個年輕的男性,非常有錢,地位應該也不低。
墓主的棺材里有把隨葬的寶劍,墓是唐墓、劍卻是更早之前的古劍。
墓主的尸體一見空氣便化成了渣,寶劍沒事、賊頭拿出它,拔掉劍鞘后發現,千年過去寶劍卻沒有銹蝕。
可惜劍身沒開刃,不能當武器用,賊頭把它當無價寶,隨身背著走哪背哪。
指望著有朝一日社會秩序恢復,能把它賣個天價出來。
這群賊有食物有槍,縮在古墓里平安度過災難初期。
后來他們不再抱有幻想,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真的亂了,沒人會管他們死活。
于是四處殺喪尸,搜集物資,以古墓為據點,竟漸漸發展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幸存者營地。
女人就是被這群賊救下的幸存者之一。
她當時天真的以為得救之后就有好日子過了。
結果……她成了賊頭的壓寨夫人。
做壓寨夫人的日子確實比普通幸存者好,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打心眼兒里瞧不上賊頭。
奈何賊頭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稍有不稱他心意的人,就會被他砍成肉醬,然后做成菜肴分給其他幸存者吃。
女人一直盼著有人能救她脫離火坑。
直到半個月前,營地來了一個男人,也就是受傷昏迷的那人。
這個男人被賊頭的手下發現,哄騙回營地,讓他加入了他們。
男人在營地里見到賊頭和他的手下是怎樣欺壓苦待幸存者的,他想救人,賊頭卻收繳了他的武器。
他為救一個老人還被賊頭的手下揍了一頓。
女人見這個男人仍然保有正義感,便偷偷跟他交流,說她可以幫助他,只要事成后他能救她離開就行。
兩人密謀計劃了好幾天,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在他們商定動手的今天,營地被人襲擊了。
襲擊他們的是半尸人,賊頭領著手下跟半尸人火拼,有普通幸存者不慎被半尸人的血感染,變成了喪尸。
當時場面有多混亂完全可以想象,男人實在沒辦法救更多人了,便只帶著女人逃出山。
賊頭顧不上追他們,追兵是半尸人。
陸向北聽到這眉頭一皺,追兵是半尸人這件事,她現在才說?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沒什么,可男人一路上都有流血。
他們離剛剛停車的地方不遠,半尸人聞著活人的血味就能找過來。
“怎么啦?我說錯什么了嗎?”女人慌道。
“沒說錯,說晚了。”陸向北聽到四周有腳步聲時,他們已經被十幾把槍瞄準了。
“救命——”女人大喊,想跳車逃跑。
她見過那些襲擊營地的怪人,他們和喪尸太像了,似乎只是一些維持著神志的喪尸,她的美貌對這些人而言毫無用處。
因此落到他們手里,她絕無存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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