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被綁在坑邊的半棟建筑上,建筑只剩一半,房角處有方型柱子。
陸向北把繩子繞過柱子綁好,他用的是高空安全繩。
繩子比較粗,這樣他在下邊來回活動,也不至于把繩子太快磨斷。
繩扣、繩套全是他打的,他身上綁著兩根繩子,一根是柱子上的繩子,另一根則攥在孔琪手里。
如果他在下邊發生意外,不能自己爬上來,孔琪可以將他拉上來。
這是孔琪要求的,分兩根繩子,否則她不放心。
陸向北做好準備,退到天坑邊上,一點點向下滑。
他們從一家戶外用品店,找到幾把登山鎬,坑下風大,陸向北需要抓住坑壁,穩住身體。
他鞋上套了登山用的防滑冰爪,他控制著繩子一點點往下放。
下到50米深,風突然小了,他感覺進入了一個十分安靜的空間。
只有微風吹著他凍得生疼的臉頰。
孔琪在上邊等得心焦,她干脆也拿條繩子,系在半截建筑的另一根柱子上,然后走到坑邊,探頭往下看。
陸向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她怎么看都覺得天坑下邊有危險。
這種心慌慌的感覺正是人類面對未知時的恐懼。
地面寒風刺骨、呵氣成冰,孔琪沒戴金屬手鐲,果然失去了超凡的恢復力。
她不能站著不動,每站十分鐘就要跑跳活動一下。
她手心全是冷汗,根本無法冷靜地待著。
陸向北下去半個多小時了,一點聲音也沒傳回來。
繩子一直在微微晃動,由此她知道陸向北還在往下滑。
孔琪凍得快成冰雕了,她在半截建筑里點上火堆,這建筑好在還能避風。
她烤會火,跑到天坑邊看一會兒,一個半小時后,繩子不動了。
緊繃的繩子突然一松,孔琪低聲驚呼,她跑到天坑邊,底下一點聲音也沒有。
按時間計算,陸向北可能是到底了。
“混球,不是說到底就上來嗎?”孔琪手里的那捆繩子,被她纏在手臂上,她不敢往上拉,擔心拉高了陸向北找不到。
繩子變松應該是陸向北解下了身上的繩子,那么一旦她往上拉,下面的人就找不到她這根繩了。
“向北!快回來——”孔琪趴到坑邊,向深坑大喊。
陸向北和她約好,平安到底會吹哨報平安,可她沒聽到哨聲。
趴地上更冷,她喊了一會兒起來蹦蹦,在趴下喊一會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繩子再次繃緊,孔琪松了口氣。
她跑到建筑里,把食物烤上、水煮上,然后回到坑邊等著。
陸向北平安無事的爬上來,孔琪等他上來趕緊把熱水袋塞他懷里。
把烤熱的石頭放他手里,推著他走到建筑里,讓他坐火堆邊。
陸向北喝了幾口熱水,懷里、手里都是暖的,身上漸漸暖和過來。
來回三個小時,他在冷風中吊著,好像一條速凍咸魚。
“你到底了怎么不吹哨?急死我了。”孔琪看他緩過來,立刻跟他算賬。
“我吹了。”
“嗯?沒有,我沒聽到,我可是趴在坑邊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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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是答應我到底就回來,怎么還解繩子走了?”
“離我不遠的地方就有東西,下都下去了,不差幾步路。”
“你不是挺謹慎的嗎,這么麻/痹/大意啦?那是幾步路的事嗎,一步之遙,就可能是天人永隔!”
“好好好,我保證,下次不再冒險了,別瞪我啦、好怕怕。”
“那下邊有啥?值得你冒險。”她看在陸向北撒嬌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這個。”陸向北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一支扭曲的鋼筆?”孔琪看著陸向北拿出的東西,一頭霧水,那就是一支蛇形鋼筆而已。
“你見過泡面一樣的鋼筆,用著不硌手?還是塑料外殼?”
“那…不知道,也許買它的人愛好收藏獵奇的文具,剛好這支筆造型夠獨特?我見過有人買各種文具,就放家看著,從來不用。”
“收藏?”
“不然嘞?軍師有何高見?快說,我的推理能力等于零。”
“暫時沒想出來,那成,給你收藏了。”陸向北將扭曲的鋼筆塞進孔琪手里。
“我…也行,造型真就獨特嘿,肯定是擺著看的。”
“下面還一堆獨特的東西呢,全是變形的,你要不要,我再給你拿幾樣。”
“別、不用了,一件是收藏一堆是進貨。”
“沒能用的東西,叫二驢回來,咱回家。”
“好勒!”
孔琪吹了兩聲口哨,二驢顛顛地跑回來,嘴里叼著一只肥胖的野兔。
“回家了二驢,咱們走。”孔琪撿起被二驢扔到地上的野兔,放到爬犁上。
他們的食物藏在路上,返程時得去取回來。
途中陸向北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孔琪問他在想什么,他也不說。
他們回到被半尸人襲擊的地方,在工廠附近,找回他們的三輪車和食物裝備。
陸向北發現公路上有大量汽車駛過的痕跡,這不難辨認,因為雪都被壓平了,松軟的雪地變成了光滑的鏡面。
好消息是這些車沒往更北邊開,不是去林區的。
壞消息是他們在向南移動,因為不知道開車的是什么人,孔琪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
如果是半尸人,他們和喪尸是親戚,去了也就去了,但如果是普通人類,那他們可就慘了。
車印留下有幾天了,他們倆就兩條腿,追不上汽車,只能老實回家待著。
她是這么想,然而命運總是跟她開玩笑,車隊有一輛掉隊的車,拋錨在路邊。
車上的人坐在車頂拿望遠鏡一瞧,有兩個活人一條狗,拉著雪橇正朝他走過來。
“嘿——嘿——你們好!”
車頂的人馬上站起來,揮舞著手臂,企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都被發現了,現跑沒必要,再說四周是一馬平川的雪原,他們往哪跑都是雪地里最顯眼的目標。
“嘿——你們好!我不是壞人,看、我沒有武器!”車頂的人拉開羽絨服的拉鎖,原地轉了一圈。
“你沒有,我們有。”孔琪走到車前,把彈弓舉起來瞄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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