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后本來就沒剩多少活人,其中至少有半數是危險的代名詞,再刨去碰不見的,余下跟她相識,又值得信任的就沒幾個了。
陸向北是其中之一,也是孔琪最信任的一個,她無論如何不能失去他。
當她在黑夜中焦急搜尋某人身影的時候,她的行為已經證明了她的內心想法。
孔琪平生第一次,有了想主動抓住一個人的念頭。
幸好她沒來晚,幸好陸向北還活著。
孔琪覺得他們的關系應該升升級了,比朋友更進一步,比如說……老鐵!
因此她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能表達誠心的話:
“你不用跟我客氣,就算要闖刀山火海,我也會來。”
她希望這句話能拉近她和陸向北的關系,讓陸向北明白,她可以為他‘兩肋插刀’。
她在二十多年來的人際交往中,從沒說過這么‘直白’的話,此刻坦率表達出來,她自己老臉一紅。
陸向北眼神復雜的看了眼滿臉通紅的孔琪,將一條溫熱的毛巾拍到她臉上。
“呀——”孔琪的臉被毛巾砸中,發出一聲驚呼。
陸向北轉身出了帳篷,他本以為自己的心死了,變成了刻滿仇恨的石頭,誰知它剛剛突然劇烈跳動幾下,把他驚一跳。
他去火堆邊煮飯,卻不停往火里填柴,直到柴火快將鍋頂歪了,他才猛然驚醒般,停住手里的動作。
“表白?”他低聲呢喃,皺眉思考的樣子像在解一個千古難題。
“不……”他還有恩怨未了,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那根扎進他心里的刺,仍然逍遙在外,不拔掉它,他就白重活這一世了。
孔琪在帳篷里躺著,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意’正被誤會。
陸向北沒告訴孔琪,他這次是抱著必死的心來東濱市的,被埋在廢墟底下的時候,他心中有不甘、有恨,卻已接受現實,認為自己死定了。
孔琪的出現如同奇跡,他無法形容聽到她呼喊時的心情。
接下來的半個月,孔琪和‘老鐵’一起養傷,每天都樂呵呵,陸向北去哪她跟到哪,好像鯊魚身邊的寄生小魚。
她跟自小認識的小伙伴也沒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種話,人生中第一次吐露心意,她有點收不住。
她這貼人戰術,在陸向北看來更加‘明顯’了,他有點頭疼。
前生他風光的時候,有不少異性/向他示好,直白大膽的很多,他全都明確拒絕了。
他整天忙于各種事務,無暇顧及其他;而且為了變強,他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健康。
那時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想在徹底倒下前,盡可能幫好兄弟穩固地位,確保他們一家在末世無憂。
好兄弟的父母他當成自己的父母般對待,好兄弟的女友,他也當成妹妹一樣照顧。
然而……他的好兄弟拿他喂了狗。
這仇不得不報,只是現在他有了‘負擔’,他低頭看向正在拆電池包裝的孔琪。
“嘿嘿”孔琪感受到陸向北的目光,抬頭沖他憨笑。
唉…陸向北在心底默默嘆氣。
明明以前他很容易就能拒絕故意靠近他的異性,怎么現在開口把人攆走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呢?
非但沒攆,發現人不在他身邊還會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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