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戎，你嘗過嗎？”
“你更喜歡哪種口味的？”
夕陽下，一高一矮兩道聲音相偎在一起。
隨著斜陽的降落，兩道身影漸漸拉長，合二為一。
“我都嘗過一點，感覺茅草根糖的味道更好些。其他的，要么太甜，要么味道太重。”沉戎低沉的嗓音，透著溫和，溫柔回應著長夏的問話。
頃刻。
兩人回到窯洞。
窯洞庭院水池中央的光樹樹苗，開始變色，染成如玉一般的白色。與廊道藤筐中的光樹樹苗遙相呼應著，把冷灰色偏冷的窯洞庭院鍍上一層冷輝色。
微冷的色彩。
對應著熱鬧的廚房喧鬧聲。
一冷一熱。
沒由來，讓整個窯洞變得鮮活了過來。
“暖春，你們還在折騰？”長夏笑著問，說：“這天都黑了，該準備晚飯了。”
“噫！天黑了？”暖春大驚，詫異道。
聞聲，廚房幾人紛紛探頭朝屋外張望。
這一看。
才發現天竟然真的黑了。
“糟蹋那么多糖，得虧長夏家底厚。”蘇葉邊說邊搖頭，輕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折騰來折騰去，還好東西都沒浪費。要不然，蘇葉真想動手打人。
聞言。
暖風楓葉嬉笑著，朝長夏露出討好的笑容。
顯然，蘇葉的話沒說錯。
半下午的功夫。
她們就用了三四罐糖。
這要是擱在幾個月前，長夏不開口，部落都得揍她們。
“長夏，你快嘗嘗味道如何？”暖春諂媚著，捧著弄好的糖霜泥豆和糖霜蠶豆等，遞到長夏面前，邀請她品嘗，指著五顏六色的泥豆和蠶豆，開口道：“這是茅草根糖炒制的，這是紫菜糖……”
長夏很給面子。
每種都嘗了嘗。
最后，她覺得沉戎說的沒錯。
茅草根糖炒出來的味道最合口味。
其他的，味道不錯。
但是，吃起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茅草根糖炒的味道更適合些。”長夏道。
楓葉舔著手指，說：“我更喜歡紫菜糖炒制的，那個最甜。”
環視著廚房，藤篩粉篩都裝滿各種豆和泥豆。
“豆和泥豆還剩下多少？”長夏忽然道。
詢問的時候，她心底隱約劃過一抹不安，感覺暖春楓葉臉上的笑容有些怪異。
果然。
她這一問。
廚房眾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微妙。
咳咳——
楓葉清咳著，說：“天色不早，我先回窯洞收拾收拾。明兒的早起趕路，不能耽擱了。”
說著，跟空山快速溜出廚房。
“啊！天黑了。我也該回窯洞準備晚飯了，山昆快帶上崽崽們回家。”暖春利落放下碗，沒敢抬頭看長夏，側身，越過長夏朝窯洞庭院奔去。
見狀。
長夏要是再猜不到結局。
就真的是白癡了！
她離開窯洞這段時間，暖春楓葉把豆和泥豆都禍禍完了。除了炒熟的豆和泥豆，廚房里的，地窖那邊的，所有的豆和泥豆估計都沒了。
“長夏，還有大豆。”沉戎道。
長夏昏厥前，沉戎急忙開口，告訴她大豆沒有被禍禍。
言下之意。
其他的豆，多半都沒了。
“她們……”長夏扶額，臉上滿是無奈。這半下午真的是做嗨了！其他豆數量縱然不及黃豆，份量卻不少。
“人多，浪費不了。”蘇葉補刀，笑著說。
長夏嘴角一抽，這跟人多不多完全沒關系吧！算了，她們開心就好。
“沉戎，家里陶罐夠用嗎？這些炒好的不裝好，一旦受潮，味道就會變得難吃。”
“我…不確定，我去趟地窖。”
長夏把廚房窗戶全部推開，讓屋內的味道盡快擴散。
“栢青，晚上想吃什么？”
“我還不餓，隨便吧！”
這半個下午一直在吃吃吃，栢青的嘴巴就沒有消停過。長夏問晚上吃什么，他只覺反胃。
蘇葉同樣揮揮手，她情況差不多。
同樣地，沒覺得餓。
“猿黑了？”蘇葉問道。
“它沒回窯洞，多半在部落哪家崽崽家里休息。”長夏隨意答道。猿黑賊精明，餓著誰，也餓不到它。這回部落跟長夏膩歪沒多久，就跑去找它的小伙伴去了。
沒回白湖窯洞，自然就留在部落那邊過夜了。
這情況挺好的。
長夏要忙，無法時刻照顧猿黑。
相反，它樂意跟部落崽崽們相處，再好不過。
“……”蘇葉無話可說，她最初擔心長夏養不好猿黑，猿黑身份特殊，養不好，會惹來巍山猿的追責。誰知道猿黑這般識大體，壓根就不用長夏養。
“咳咳！”長夏小聲道：“我看它玩得很開心，就沒管。猿黑是巍山猿，管太多，我怕它不開心。再說，它跟著山雀他們比跟著我更安全。”
“算了，我懂。”蘇葉道。
這次根帶猿黑回巍山瀑布。
老猿逮著猿黑問了很多，猿黑沒說過長夏半句壞話。一個勁追捧長夏各種好，蘇葉回憶著那些話，再結合長夏在河洛部落放養猿黑，覺得有點臉紅。
她家長夏崽崽不配啊！
猿黑太誠實，替長夏背負了太多。
哪怕濾鏡再厚，蘇葉也覺得長夏沒有猿黑說的那么好。
晚上，長夏弄了個湯，搭配著烤肉。簡單吃了一頓，睡覺前，長夏沉戎又做了些肉干和肉脯。
之后。
就找獸皮袋裝東西。
還好上次獵了條蚺蛇，部落得了一張蚺皮。
根特意多給了長夏家一疊獸皮袋。
否則，長夏真的找不到獸皮袋裝這些零嘴。光是豆就六七種，每種有加鹽的，還有加糖的。加糖的，又有幾種。
收拾的時候，長夏難得噴了暖春楓葉兩句。
望著廊道擺放的幾個藤筐，長夏蹙眉道：“蘇葉婆婆，這些藤筐怎么拿？”
“放心，拿得下。”蘇葉洗完澡，見長夏憂心忡忡望著擺放在廊道上的藤筐，一再精簡，東西還是堆了幾藤筐，此刻蘇葉沒走近，都一樣能感受到長夏身上散發的絕望，安慰道：“此去迷霧嶺，應該會用獸身趕路。這些藤筐直接綁在沉戎身上，你再多收拾幾個，一樣綁的下。”
一聽，這次用獸形趕路。
長夏就放心下來。
用獸身趕路，區區幾個藤筐還真的不擔心拿不了。
“現在能放心洗漱睡覺了嗎？”沉戎微笑道。
把東西收拾好，長夏就有點坐立難安。明天要早起，沉戎怎么勸長夏都不放心。
長夏松了口氣，道：“能。累死了，我這就去洗澡，然后睡覺。”說完，揉著酸脹的脖子，讓沉戎幫忙打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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