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覺得自己年齡還尚小,一家人卻不這么認為。衛氏早在前些日子就開始計劃著殷妙的及笄禮了,年過十五還沒有舉行及笄禮,這讓她總覺得愧對于自家女兒了。
于是殷妙及笄禮的日期便很快被敲定了,就在當月的初六,也就是三日后。
“是不是你去催我爹娘了啊?”
殷妙一點都不想舉行什么及笄禮。
“嗯,我像伯父提了提。”
蕭玄大方承認道。
見殷妙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蕭玄又道:“阿妙想何時嫁與我就待到何時,我只是想先與阿妙定下來而已。”
“真的?”
殷妙眼神亮了亮。
“自然是真的。”
蕭玄聽殷妙說過,他們那里男女成婚都比較晚,因此他也想尊重她的意愿。只是現在看來,若是他們不先定下來,這小姑娘就完全沒將那件事放在心上。
“這可是你說的,
對了,那莫云銳與你說了什么?”
先定下來就定著吧,
她對于將來事并沒有什么信心,若只是訂婚,那尚有回轉的余地。
“那小子,他向我亮了底牌。”
蕭玄笑道,他就猜想莫云銳應是有什么底牌的,只是沒想到他的底牌并不算小。
“底牌?”
殷妙眨了眨眼睛,難道這流落異國他鄉的亡國太子手中還有王牌不成?
“臨丹國本就崇山峻嶺地勢險峻,北柔進攻的時候臨丹國便做了準備……”
蕭玄不禁佩服起了臨丹國皇帝特有的遠見,他先是將國內四成的兵力都調離了都城,并讓其躲在了一處外人難以進出的深山中。而現在云銳太子所握的底牌,也就是那四成兵力。
“多少兵力?”殷妙問。
“五萬。”
蕭玄回答道,這等棄車保帥的行為讓他佩服,因為臨丹國皇帝眼中的帥,是云銳太子。
殷妙心中的確驚訝,五萬兵力,這已是不少了。
“云銳想要與我們兌換糧食。”
蕭玄道出了云銳的真正目的,
五萬兵力所帶的糧草早已經用光,
而云銳早在開始便看出了那糧草不足,
于是自行脫離了隊伍在南蕭國尋找生機。
不得不說他與臨丹國老皇帝一樣有雙具有先見之明的眼睛。
“是用玉石嗎?也不是不可以……”
殷妙對莫云銳有些刮目相看了,殷博武說過,莫云銳從未間斷過訓練,現在甚至在跟著許莽學起了箭術。
“嗯,我答應他先交換一部分。”
蕭玄回答道,若是臨丹國能夠復國,這對南蕭國亦是好事。
“他哪來那么多玉石。”
殷妙疑惑,為五萬人兌換糧食,這可需要不少的玉石啊。
“臨丹國,礦產豐富。”
他當年去了一次臨丹國,就是為了去進些上好的玉石,那里算得上是各種稀有玉石的發源地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里又要忙起來了。”
殷妙望著被麗麗和阿成越堆越滿的空間,讓她最為欣慰的是,這里的食物一粒都未被浪費。
沈家廢宅后方巷子里的小屋內,一位少女正提著一個食盒入了內,靠坐在床邊的一位昏昏欲睡的老太立刻睜開了雙眼。
“月丫頭來了。”
老太坐起了身子。
“是啊林婆婆,你看我今日給你帶了什么?”
殷妙獻寶似的拿出了食盒,
里面是幾盤小菜和糕點,最下方還有一大碗雜糧粥。
小菜里有香菇滑雞、土豆燉雞、還有番茄炒蛋和青菜,
糕點則是麗麗最拿手的綠豆餅,
這讓林婆婆頓時忘了回應殷妙的話。
殷妙也不著急,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林婆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這林婆婆看起來實在是太瘦了,拿起筷子的手臂只剩下一張皮包裹著骨頭,她忍不住柔聲勸道:“婆婆不如先吃些養胃的粥,剩下的我不會帶走的,都是留給您的。”
林婆婆點了點頭,又將口中的食物都咽了下去。
良久,她才緩緩說道:“好孩子,也就你不嫌棄我這老太婆了,你想聽什么都盡管問吧。”
“婆婆,柳姨娘,也就是我娘……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殷妙不著急著走,干脆坐在一邊與林婆婆聊了起來,兩人一聊便是一個下午,直到夕陽余暉,殷妙又拿出來了一只燒雞留在了林婆婆面前。
“您好生歇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殷妙揮揮手說道。
一連三日,殷妙都定時前往了這里,這林婆婆以前正是柳姨娘院子里的管事,她的確對柳姨娘的事非常了解,同時沈家的情況也都被她一一告知給了殷妙。
直到第三日在殷妙離開前,那林婆婆才拉著殷妙的手道:“孩子,其實你并不是沈月月,對嗎?”
“……您看出來了?”
殷妙驚鄂,她是什么時候看出來的?難道是她露餡了?
“從一開始,我心中便明白你不是月丫頭,因為我知道,月丫頭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林婆婆眼中竟然噙著淚花。
“那您還……”
明明知道她并不是沈月月,還告訴她了這么多事情,這又是為何?
“我看得出來,你們不是真的想害月月的人,否則也不會尋到這老宅子里了。只不過我想讓你答應我,日后若是遇到月月,請一定要將那些信交與她。”
林婆婆懇求著,一連幾日被好飯好菜填飽肚子,她的臉色看起來也并沒有那么嚇人了。
“婆婆放心,沈月月現在還活著,只是確實應是受人蒙蔽,所以我才來找些證據試試,謝謝您。”
殷妙安慰道。
“哎,其實月月也是可憐孩子,但是恐怕……已經晚了吧。”
林婆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說道:“你先前問我那未過門的九姨娘,我好想忽然想起她叫什么來了。”
“真的啊婆婆?”
殷妙欣喜,林婆婆唯獨對那九姨娘的印象不深,先前她是想不起來對方叫什么名字了。
林婆婆邊回憶邊說道:“那九姨娘似乎并不怎么與其他幾個姨娘爭寵,她的名字我還是在幾個姨娘背后說她壞話時聽到的,好像是叫什么木……”
“慕顏?”
殷妙直接問道。
“對對對,是慕顏。”
林婆婆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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