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sir，吃的差不多了，那我們去按摩？”李清看著許啟發幾次看手機，越看越勤，便促狹道。
許啟發跟沒聽見似的，緊張的擺弄著手機。
洗錢不是一次性到賬，而是一條一條幾萬幾十萬的到賬，直到最后一條訊息跳出，4000多萬的余額出現，和心中的數字對上了。
許啟發一瞪眼，捏著手機的手都緊了些，接著徹底松了口氣。
緊接著便是一陣爽到爆的酥麻感泛起，搞定了！
許啟發施施然的往后一靠，態度悠然道：“今天就算了，老了，年紀大了，真吃不消了。”
李清哧哧笑笑：“到賬了吧？”
許啟發點頭：“到了。”
“好，合作愉快。”李清舉杯。
許啟發握著杯子停頓了一會，面色變的陰沉，久久沒有動作。
“怎么了，許sir，你不舒服，你的面色不太好。”李清放下杯子奇怪道。
“老毛病，我緩緩就好，你先走。”許啟發沉聲道。
李清想了想，忽的心里一笑，別是見到錢太激動，心臟不舒服了。
當下也不在意，“那好，我先走，貨車給你放門口了，有借有還，安全第一。”
“嗯。”許啟發還是沉著臉，面色難看。
“走了，許sir，真不舒服去看看醫生。”
李清轉身就走。
等他走出了兩步，許啟發站了起來，面色焦急的朝他喊話，嘴巴動，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清當然不知道，帶著手下直直走了。
許啟發頹然狀坐了下來，好像很失意，沉思狀的自顧自坐了會，過了幾分鐘然后把酒一喝，朝著街邊停靠的SDU車輛走去。
快走近時，車門打開，展瀚韜下車，“許sir。”
“嗯。”許啟發微沉著臉，皺著眉道：“今天的任務結束了，你們回去吧...對了，這5000塊錢拿去，請兄弟們吃個宵夜。”
“謝謝許sir。”展瀚韜接過他遞來的錢，關心的問道：“許sir，晚上的任務好像跟洗錢有關？”
“嗯，我收到線報，有個國際洗錢集團在活動，為了安全，準備收買警隊的高層作為眼線，他們接觸了我，我就順勢做了這個局，洗錢對社會的危害相當嚴重，每年有多少國家的外匯流失，就是這幫人搞的鬼，這次有了機會，我絕不放過，勢必破獲這個跨國洗錢集團，讓他們自食其果！”
許啟發擲地有聲。
說的真他媽真，要不是有周瑜，展瀚韜絕對相信這個說辭，收買高層，這個理由無可辯駁。
展瀚韜鄭重點頭：“許sir，那晚上接觸的結果怎么樣？”
許啟發皺著眉沉聲道：“他們也不傻，總要互相試探，原本我準備了一些錢，打算跟一跟他們的運轉線，順藤摸瓜一舉破獲，但他們還是謹慎，手下告訴我，跟丟了。”
“正常，畢竟國際集團，肯定小心，要不然也不會存在了這么多年，只要他們繼續，下次一定能跟到，許sir，你下次叫我去跟好了。”展瀚韜順著他編。
許啟發看著展瀚韜點頭：“好，下次讓你去，只是不知道下次會是什么時候。”
“是不是剛才吵架了，我看你們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他敬你酒你都沒喝。”展瀚韜替周瑜問的，這老家伙不開監聽器，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許啟發吐出一口氣，嗤笑：“我說想見見他們的香江的代理人，那幫人就讓我在海關給他們開個口子，說是成功幾次以后再安排我們見面，那我能答應么？
肯定不行啊，萬一運毒品進來呢？不可控！
所以那杯酒我沒喝，他們也就負氣走了，我就起身問下一次什么時候，他居然連說都沒說直接走了，唉，我現在在想，他們還會不會找我，不找就可惜了。”
“肯定會的，他們要賺錢的嘛。”展瀚韜安慰道。
“嗯，行了，太晚了，你們去吃飯吧，我也回去了，一把年紀真受不了。”許啟發搖搖頭笑，從口袋里掏出監聽器遞給他。
展瀚韜結果：“許sir辛苦。”
“當警察的嘛，熬夜很正常，老咯，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許啟發走向貨車，頓步回頭：“對了，晚上的事情要保密，他們可能會聯絡其他高層，小心走漏風聲。”
“明白。”展瀚韜點頭。
“嗯，加油，我看好你。”許啟發這次緩步走了，怎么來怎么走，小貨車出發。
展瀚韜上車，從口袋里掏出監聽器，一丟，切的嗤笑：“我算是知道這助理處長有多難當了，就他這思維的敏捷性，我覺得莪一輩子都達不到。”
“撒謊不打草稿是基本功，騙你都騙不到，他憑什么當助理處長，跟上吧，展sir，看好你，加油。”周瑜發笑。
“開車。”展瀚韜吩咐了句，扭頭問：“接下來是監視么？”
“監視是肯定的，但哪有這么簡單，先看看我們的助理處長去哪。”
周瑜拿起電話打了出去：“你那邊怎么樣？”
周望晴道：“順順利利，他們先是到了一家工廠，把錢全部轉移到新車里，接著新車去了一家倉庫，在里面呆了挺久，我估計應該是在點錢。
點完錢重新出發，現在到了貨柜碼頭，他們正在往貨柜里搬錢。”
“貨柜碼頭，這打算運哪去？”周瑜怎么感覺聽不懂。
往里運錢的多，哪有往外運錢，雖然有，但是極少，總歸是在流通地才花的出去。
“不知道啦，奇奇怪怪的。”
“盯緊貨柜，查一查這個貨柜是哪家公司的。”
這倒是個線索，只要查到公司，一查就是一大片。
“嗯，得等明天，晚上查容易走漏消息，白天查自然點。”
“你決定，有事打給我。”
“嗯...等等，又來了一輛車。”聲音一時沒了，周瑜耐心等待，是不是能聽到電話那頭的交流聲，直到5分鐘以后，周望晴咦的一聲：“好像又來了一筆錢。”
“還有這種好事？呵呵，白給，看來是一個大單子。”
周瑜笑了，這不是給他送錢來了么，“守株待兔，你多等等，看看還會不會有錢來。”
“知道。”周望晴心情也不錯，洗錢集團的錢不會是小數目，起碼也是千萬級別，看前面車輛下貨那架勢，估計得上億。
“先這樣，有事通知我。”周瑜準備掛了。
“對了，你那怎么樣啊，也不知道通報一聲。”周望晴撇嘴。
周瑜看著前面的貨車，笑道：“我這里是雙贏，他開心我也開心。”
周望晴輕笑：“那我這里也差不多，他們搬的開心，我看的開心。”
“橫批，全世界都開心。”
掛了電話，周瑜認真盤點，今晚的收獲真的不小。
許啟發是準備好涼透了，就差一哆嗦了。
許啟發幫忙帶出的國際洗錢集團，一晚上抓到了四條線索。
和許啟發交易的那個人，肯定是個頭目。
流轉點鈔的倉庫，肯定是個據點，里面的員工不會少。
碼頭的貨柜，順勢就能查到提取的流轉公司，從公司擴散就能找到更多的貨柜出來。
最后又送了一筆錢過來的散財童子，周望晴絕對不會放過，又是一條額外的運轉線。
收獲滿滿，開心。
周瑜一拍坐墊，打量身邊的略帶倦意的羅小絲，笑了：“今晚的夜色欣賞的怎么樣？”
羅小絲呵的笑了聲，撐起有點下滑的身軀，坐直了些：“夜色真美，比我當警察三個月看過的加起來還美，我在跟你出辦公室的時候，真沒想到今晚的夜色會那么長。”
那么兩個字還專門拉長了音，嘲諷拉滿。
周瑜嘴角抿起：“收獲怎么樣？”
羅小絲思索狀的點點頭：“很不錯，感覺非常好，非常刺激，比在報案中心接打電話有意義的多。
像在廠房門口的時候，雖然環境很安靜，但是氣氛很緊張，感覺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噼里啪啦砰砰砰。”
展瀚韜都聽笑了。
周瑜隨意的笑笑：“不是更有意義，是你的性格更適合這里，你更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
羅小絲誠懇點頭：“喜歡，就是關于周sir你的傳言真的不假，薪水高，加班兇殘，莫名其妙開始的第一次就是通宵，你居然還騙我說是欣賞夜景。”
“哈哈哈哈，說實話，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迫加班好不好。”
羅小絲攤舌頭。
“老板到地方了。”展瀚韜提醒道。
“家里啊。”周瑜打量了下居民樓：“看來晚上是不會有什么事情了，總算可以睡覺了。”
“總算可以下班了。”羅小絲往后一靠。
“你們回去吧，我留下來繼續盯著。”展瀚韜說道。
CIB回去了周瑜現在手里沒人，展瀚韜打算自我贖罪，留下來繼續監視。
“你還挺有心，監什么視，直接抓了！”周瑜前傾，盯著下車的許啟發。
這么快，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展瀚韜訝異道：“明天去警局抓也行啊。”
“不行，夜長夢多，本來就是看看他晚上還會不會有其他動作，比如再來一套房子，既然沒有，那就不過夜，直接動手，誰知道這老家伙會不會把錢轉移走。”
周瑜看著許啟發走進樓，打開車門下車，“記住一點，必須看到他的現金賬戶！”
許啟發走路，全程嘴角抿起，心情大好！
晚上可以說是非常順利，可以他給SDU的理由夠深，完全足夠他處理掉其他事情。
而且，他說了，洗錢集團未必還會聯系他，這又是一個借口，即使今晚的事情泄露，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大功告成，想到錢，內心火熱！
他摸了摸兜，掏出鑰匙打開門，打開墻燈，鞋子一撇，快步走向書房，帶著激動的心情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等待開機的時間搓了搓手，激動，真的激動！
開機的30秒，他已經幻想了100種出國以后的舒爽生活。
海濱，沙灘，游艇，豪宅，香車，美女，嗯，再找個老婆，生幾個孩子。
和張雪晴沒孩子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不過沒關系，馬上就都有了。
他握住鼠標，打開銀行的網上系統，點開個人賬戶，看著4000多萬的美元賬戶，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舒爽心情。
“哈哈哈哈哈”他一拍桌子，放肆狂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臥室門口的周瑜倚著墻，跟笑。
許啟發猛的回頭，勃然變色，更見了鬼似的看著周瑜，指著道：“你你你你..你怎么進來的！”
說到最后，聲音已經是怒不可遏。
周瑜倚著門框，抬手亮了亮手上的鐵絲，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手癢，一捅就開了。”
“我要告你擅長民宅！”許啟發怒拍桌子。
周瑜走進哧笑，撐著桌子看向他，輕聲道：“你告啊，給你告，你忘了，我周瑜辦案，向來手續齊全，有法可依，昨天晚上你一撅屁股，我就準備好了搜查令，怎么會給你機會呢？哈哈哈哈哈哈。”
許啟發一聽，緊咬牙，怒氣上臉，連額頭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瞪大的眼睛掃到電腦畫面，想都不想抓向鼠標。
周瑜早防著他這一步了，探手就把他的手牢牢扣住，微笑道：“怎么會給你機會呢？助理處長。”
許啟發暴起想要反抗，展瀚韜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頓時，酸脹的感覺出現，許啟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在以前，對一個雙花紅棍而言，鼻子挨一拳算個屁！
就算是被砍一刀都照樣殺人。
但是現在，酸脹，痛，難受，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自恃力氣很大，身材保持的還挺好，但是，不管是周瑜還是展瀚韜，除了那個門口的女人，他估計誰都打不過。
“啊！”
“周瑜！”許啟發怒吼，然后就被展瀚韜一撞頂到了墻角。
周瑜繞過去了看了看電腦界面，上面的賬戶數字是如此的美妙，外面的4個億還在盯著，這筆美金賬戶就是白給。
“哈哈哈哈哈。”周瑜看著許啟發笑道：“全世界都開心一晚上了，只能勞駕許sir你，勉為其難的先哭一下了。”
“周瑜！”
“哈哈哈哈哈，帶走！”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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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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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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