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
接手一個新的部門，CIB，對周瑜來說也頗為神秘。
無它，特殊權力大。
警隊的三大王牌部門，CIB，O記，NB。
CIB與后兩者相比，更加傾向于是一個輔助部門。
就像是周望晴說的，找線索，找情報，找到了交給NB，交給O記處理。
但是CIB同時也有一個其他兩個部門做不到的一點。
那就是監聽權。
首先，監聽是侵犯隱私的。
你偷聽別人私密空間的談話，或者私密電話內容，妥妥的侵犯隱私，會被告的。
所以O記和NB實際上都沒有參與直接監聽的權力。
警察自己踩線玩黑的…當然除外了。
就連周瑜自己做事都很守規矩，幾次需要監聽的案件，都沒有踩線的行為。
要么就是找CIB幫忙，要么就是找老高安排保安部旳人來做。
但是現在，進了CIB，不需要了。
想監聽就監聽，開個檔案，一切都合法合規。
新部門，第一把火，當然是立威了。
外在的名頭再響，無關部門的人也很難感同身受。
雖然有過一次海上的合作，但是終究只是合作，CIB大多數的感觸不會太深。
所以周瑜想要燒旺上任的第一把火，那就得在手底下見真章了。
CIB的檔案很多，后面柜子上，上一任留下來的未完結的案子。
電腦里，還有各個地方各種人的情報分析。
比如社團，以地域為區分，下面一個個子目錄就是社團詳細信息。
鼠標點擊再展開，就是社團里的話事人和需要重點關照的古惑仔。
就拿西九龍來說，一個文件夾，點開好幾個社團的分支，找到進興的文件夾，里面就有江世孝，梁笑棠在內的一干人馬。
點開梁笑棠的文件，一堆偷拍的照片，個人簡歷，還有信息。
周瑜點開看了看，信息不算詳盡，但是像是幫杜亦天擋了一刀這種重要信息都有記錄。
下面還有評價：性情善變，手段毒辣，為人機警。
“評價不低啊。”
周瑜微笑的點叉，繼續瀏覽一些其他的信息。
主要是他離開香江的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什么，都要有個大致的了解。
“尖沙咀新出勢力，為首人叫段坤，一頭白發，性格乖戾……”
“新界北老牌社團義豐更換龍頭，新任龍頭坐館莫一烈……”
“新界南走私規模日益嚴重…..”
“風華國際股價波動，疑似有內幕交易…..”
“市面上毒品交易有所增加……”
鼠標隨意下滑，
“嗯？”
他的目光很快定睛在一則日常記錄上。
“有線人提供線索，烙鐵出現在瑪麗醫院的腫瘤科。”
“烙鐵…..”
周瑜輕聲喃喃，右手不由自主的叩擊著桌面。
這個烙鐵失蹤了一段時間，不知道沈雄那邊還有沒有在跟。
不過CIB這里倒是出現了線索。
烙鐵當時沖江世孝的場子丟了幾次炸彈，周瑜還找過一陣，結果人就人間蒸發了。
現在人被發現，居然是在醫院的腫瘤科，難道是得了癌癥？
這倒是有可能，真要是得了癌癥，那銷聲匿跡，一切都說的過去。
當時有多張狂，現在就有多悲涼，想到這，周瑜想笑，這算不算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只是這個線索就這么一句話，CIB沒有做額外的跟進，是不是事實周瑜也不知道，還是得核實一下。
先打個電話給沈雄問問。
“喂，沈雄，烙鐵那邊還有沒有在跟？”
“烙鐵啊？沒了，沒時間啊，大哥，一天天忙的連軸轉……哎，阿瑜，你回來了啊？”沈雄后知后覺，頗為驚奇。
“嗯，回來了。”周瑜笑笑，“一回來就聽你抱怨，怎么，最近很忙啊？”
沈雄嘆氣吐槽道，“別提了，你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幫人知道你出了國了，光是尖沙咀市面上的毒品就多了不少，進興的盤子都被搶了一點走啊，那可是江世孝啊，猛不猛？”
周瑜略微思量，微笑著問，“那個叫段坤的？”
“咦？厲害啊，你怎么知道的？”
接著電話的沈雄一臉懵逼，轉念一想心痛的叫囂：“阿瑜，你不會回來一個月了吧？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大度，不追究此事了，我的禮物呢？”
“還有我的，還有我的。”凌心怡在電話那頭跟著歡鬧。
“都有都有，別催了，有空給你們送過去，我這一回來就來上班了，都沒休息過。”周瑜笑著搖頭。
出門一趟怎么能不帶點禮物回來呢，一個大行李箱的禮物已經備好。
老高那邊的該送已經送了，剩下的都有準備，沈雄心怡，老葉等等，就連李文斌他都給準備了一份。
至于休息，理論上昨天的倒時差算休息，但是周瑜直接忽略了，那比上班還累，小別勝新婚，這話可不假。
“還是阿瑜大氣。”
沈雄聽到有禮物拿，立馬笑嘻嘻，想到剛才的話隨口問道：“你剛回來怎么知道段坤的，對了，你去哪個部門了？”
“哦那就怪不得了。”
沈雄都明白了，瞅著手上犯愁的卷宗靈機一動，賤兮兮的問，“頭，現在手上是不是沒案子啊，剛好啊，幫我們查查市面上毒品的來源。”
“別有麻煩事就叫頭啊，你現在的頭不是我，這招不好使，自己查去。”周瑜直翻白眼。
“別啊”沈雄哀嚎，任務重，時間緊，一點線索都沒有，都不知道毒品哪冒出來這么多。
周瑜不在，他才不想接毒品的案子，查毒品本來就是NB的事。
但是這么大宗毒品流出，這肯定牽涉到社團，這就歸O記管了，躲都躲不掉。
“不是江世孝的貨么？”周瑜好奇的問了句。
“不是啊。”沈雄否認道：“江世孝那邊出的毒品還在正常出，我們比對過純度，這幾批貨都不太一樣。”
“幾批？”周瑜訝異。
尖沙咀貨有這么多家么？江世孝搞什么鬼，掌控力這么差，這事回頭得問問梁笑棠，正好幾個月不見了，也得收一收臥底日志。
他當時走的時候，給梁笑棠留過話，有突發事情可以找韋世樂，不過韋世樂沒和他說過，應該就是沒什么大問題了。
沈雄皺著眉，苦惱的倒起了水，“目前尖沙咀大頭還是江世孝，然后那個段坤插進來占了一點份額，其他的有點散貨，都不多。”
“這不是挺正常的么？”
有人吃肉，有人喝湯，有人吃屎，周瑜不奇怪。
“但是有一批貨不正常，這批貨的成色很不錯，不止在尖沙咀，在香江的各個地方都有出售，但偏偏呢，哪里流出來的又不知道。”
“隨便抓兩個人問問啊。”周瑜疑惑道。
“當然抓過啊。”沈雄大聲了些，“但是線索一跟就斷，根本問不出來上頭是誰。”
他真抓過兩個兜售的古惑仔，只是最底層的那種，人家就說是自己吸的。
承認吸毒屁事沒有，承認販毒那問題就大了。
硬要搞古惑仔吧，他手里就一包一包散賣的，你得繼續跟上去。
再往上一級，還不是源頭，那就還得跟。
但就在這時，這條線就會斷掉。
人家不賣了。
不是一天兩天不賣了，是一直不賣了。
沈雄恨恨的說道：“阿瑜，你是不知道，我為了找出上家是誰，整整跟過一個月，可這家伙就是不賣了。”
沈雄那個恨啊，一個月啊，好不容易狠下心努力一把，痔瘡都犯了咬牙堅持，結果跟了個寂寞。
“這么奇怪？還有不偷腥的貓？”周瑜也有點想不通。
靠這個吃飯的人，還能忍得住不販毒了？
正是稀了奇了。
“不是不偷腥，是不偷那筆貨的腥。”
沈雄知道他想岔了，出言解釋道：“他們啊，基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拆家，隨便哪里進點貨來賣的那種。”
“哦”
周瑜點點頭，這么說就懂了。
每個區總有一些混得開的人，類似于土著，包工頭，自己有一些出貨渠道，不用在別人的場子里賣，收幾個小弟自成一派的個體戶。
“沒了就沒了唄，可能是國外人肉帶回來的，就這么多？”周瑜猜測了下。
“有這么好的事我也不煩了。”
沈雄嗤的一聲，“這里的貨沒了，別的區域的又出現了，我算是知道了，這個出貨的人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所以跟了也白跟。”
白瞎了他的一個月，想起來是真的氣。
而且還不敢抓，抓了一是怕不交代還打草驚蛇，二是這個人的貨都賣完了，抓了也告不了他。
神秘人X一次性賣給A，他如果抓了A，且不說A本來就不可能承認販毒，就算A承認了，也沒有人贓并獲的空間。
因為X和A只交易一次嘛，完事X就去別的地方找B做交易了。
“這個人倒是很有頭腦。”周瑜摩擦著手指思索。
這么操作，其實有很明顯的弊端。
那就是出貨量不會大。
每一個小拆家的出貨能力有限，不可能像大社團那樣走量，所以只能是小宗買賣。
而且必不可免的就是，接觸的人會很多，有很多小拆家要接觸，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但好處同樣明顯，可選的小拆家太多了，警方很難抓到他交易的證據。
想人臟并貨，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