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笑著打量:“呦呵,口氣挺大啊,那是副處長,你當是個軍裝啊。”
“副處長怎么了?犯法不用抓啊。”高希璇嗤旳一聲,“要是阿瑜做你那位置,肯定照抓不誤。”
年輕人不懂事,老高本想駁斥。
但轉念一想,如果是周瑜,他還真可能會去抓。
督察就敢抓警司,助理處長抓副處長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啊。
他手捧茶杯,靠在沙發上,陷入思索。
廉署審訊室。
咚咚咚。
“進來。”
張國標還在磨周瑜,但心里其實已經不報有什么期望。
門被打開,手下匯報:“頭,他的電話,立sir說讓他接。”
張國標偏了下頭。
“喂,我周瑜。”
“阿瑜,是我。”老高的聲音傳來:“那邊不肯,想讓他內退,按你的來吧。”
“我知道了。”周瑜掛了電話,遞給了工作人員。
A計劃,老高去勸說,讓鬼佬主動棄子,結局居然是內退,簡直是做夢!
內退他費那么周折干嘛?
老高的本意是控制事件的影響,
這件事爆出去,總歸是對警隊的名聲不好。
讓鬼佬副處長主動拿下白勒人,
贓款交出來,
安個不明不白的貪污就算過去了。
反正貪污有很多種解釋,
外界也只會以為白勒人是貪了點公款,不會聯想太多。
但現在,
鬼佬是得寸進尺,想要更多了。
那就一毛都不給,直接撕破臉。
張國標不知道立sir為什么讓周瑜接這個電話,
但想來應該挺重要的。
只是他看不出周瑜的神情有什么波動,而且通話的內容似乎是一個信息,因為周瑜的回應太短了。
“張sir,你對ICAC怎么看?”周瑜微笑的問。
張國標一愣,摸不著這話的頭腦,
但說法肯定張口就來:“ICAC是香江的底線,
成立之初就是為了防止賄賂,
維護公平和正義,
怎么,周sir想來ICAC?”
“來就算了,我還想挖你去警隊呢。”
周瑜笑笑,然后變臉道:“公平和正義,既然你這么說,我可就要舉報了。”
“哦?周sir要舉報誰?”
“我要舉報,
我的上司,飛虎隊警司白勒人。”
張國標微一思索,“證據呢?”
“還記得你上午去我那,我最后拿出的一盒錄像帶么?你猜現場為什么會有打斗?”周瑜笑著問。
張國標瞬間回憶,
早上的情景組合,
馬上推測出了一個事實:“你錄下了他承認貪污的對話?”
周瑜點點頭。
“倒賣軍火案?”
周瑜再點頭。
張國標馬上一伸手:“東西給我,我馬上查。”
周瑜沒有馬上回答,
嘴角開始浮現若有若無的淺笑,
看了他一會,才說道:“錄像帶,
包括我掌握的證據,都可以給你,甚至證據已經齊全到直接可以拿下白勒人。”
張國標瞳孔放大,呼吸有些急促。
“但是,
你敢查么?”
“什么意思?”
周瑜偏頭看向一旁的助理員,笑道:“去,
再去給我買一杯。”
助理員面無表情:“……”
“去,給他買。”張國標發話。
助理員:“.…..”
待人走后,周瑜看了眼監視器。
張國標沒猶豫就關掉了。
周瑜敲了敲桌子:“張sir,據我所知,白勒人被匿名舉報過一次,這事你知道么?”
張國標搖頭:“我們ICAC,每個調查主任負責的案子都不同,但是查不查,查哪個,是上頭定的,不是我們能定的。”
“所以啊,我對你所說的話抱有很大的懷疑,ICAC,笑話。”周瑜毫不留情的嘲諷。
張國標面色難看:“周sir,如果你來是抱怨的,就不要再說了,我比較關心你剛才想說的事。”
“想聽?行啊。”
周瑜板著臉喝道:“白勒人是副處長的親侄子,你查不查?”
“查!”張國標毫不猶豫。
周瑜沒有意外,繼續喝道:“他還是港督的副官,你查不查?”
張國標欲言又止,漲紅了臉,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周瑜依舊沒有意外,只是嘲諷的笑。
“警隊,哪怕是處長,你們ICAC都敢動,莪不意外,但是一說到你們ICAC的頂頭上司,
港督!你們ICAC連個屁都不敢放!我有說錯么?”
張國標沒有反駁,只是皺著眉頭沉思。
“所以啊,這個證據給你也沒用,
給你就是浪費,你不敢…但是我敢!”
周瑜一巴掌排在桌子上,
喝道:“我周瑜安安穩穩就能上位,根本就不需要碰這件案子,為什么?為了公平和正義!但是你剛才說的這句話呢?這么快就忘了?”
“你別先吵,讓我想想。”張國標眉頭緊皺。
對他來說,他當然同意查,但是上面那邊如果不過,他同意有什么用?
港督的副官,肯定有人忌諱,有些事實回避也沒用。
“不是不行的,先斬后奏嘛。”
周瑜幽幽的笑著,像個魔鬼般的引誘:“你說說你,到現在還是個調查主任,什么時候才能做到首席調查主任。”
張國標的嘴角扯了扯,調查主任,高級調查主任,總調查主任,首席調查主任,差了好幾個級別,哪有那么容易。
周瑜看他這么糾結,搖了搖頭:“行了,別想了,我給你指條路要不要聽?”
“什么?”
“你抓我來調查,這是事實,你們上面同意的,結果調查我發現了我的屬下貪污。”
“你的屬下?”
“就是舉報我的人,這個人我會給你,然后你就通過他,挖出了白勒人,這樣,你就不需要直接對白勒人立案,但是可以直接下手對他。”
張國標聽到這里,枯坐一天的他終于有點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他就顯得有些癡呆:“舉報你的人在你的手里?”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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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所以,你的目的,其實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警司白勒人。”
“是借ICAC的手,我可不知道是你,不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周瑜聳了聳肩微笑。
這就是B計劃,警隊走不通,那就走ICAC咯,借刀殺人嘛,又不是第一次用了。
張國標自嘲一笑:“你是賭我一定會按你所說的去做。”
“為了公平和正義嘛,你說的。”周瑜微笑。
張國標突然想到了剛才那個電話,都明白了。
周瑜陪他坐了一天,明明沒什么證據,但周瑜就是不發脾氣,也不著急。
他就是在等那個電話,等那個報信電話。
而內容,他已經猜到了,早上看到的O記,走警隊反貪路線失敗了,該讓ICAC上了。
“是真有這個舉報,還是你早就掌握了手下的線索,其實信是你讓他寫的,然后你自己寄的?”他看向周瑜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懷疑。
想到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周瑜真的可怕,好深的算計。
如果是他自己寫的,利用ICAC打擊對手,別具一格。
如果不是他自己寫的,那就更可怕了。
那就等于說明,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僅僅是他一晚上臨時想到的東西。
因為寄信到ICAC,只需要一晚。
一晚就把ICAC當做了棋子,擺上了棋面。
好強!
“你怎么能這么看我?當然是手下寫的了,你想什么呢?”
張國標:“.….!”
“奶茶到。”
助理員悶悶不樂的進場,好端端的文案工作,怎么變成跑腿送外賣了。
然后就覺得氣氛有些怪,張sir的面色有點精彩?
好像錯過了什么……
“現在就去!”
張國標深深的看了周瑜一眼,起身,反正都要干,那就干!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走吧。”
“嗯。”
助理員:“?”
怎么感覺帶隊的變成周瑜了,張sir倒像是個跟班的了,我到底錯過了什么?
不過開車他沒有錯過,開車送兩人去O記,接了魏海峰回來,周瑜就直接回家了。
周瑜把所有資料拷貝了一份給他。
“希望你記住你所說的話。”
“我知道。”
公平和正義。
盡管被人利用很不爽,但這就是他張國標的工作,ICAC初衷就是反貪!
前路再艱難,他都打算拼一拼!
畢竟,周瑜說的有句話沒錯。
調查主任,確實有點低了……
第二天,鋪天蓋地的報紙傳來,周瑜總督察被ICAC當眾帶走。
一時間,大街小巷熱鬧非凡,有看熱鬧的,有不信的,有叫屈的,有沉默的。
第一時間,ICAC門口圍滿了記者,被張國標以案件正在調查之中,無可奉告打回。
警隊公共關系科更是遭到了猛轟亂炸,電話比情感熱線還熱鬧。
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真不知道。
這件事目前就在上層有數的幾個人之中流傳,其他的人都是風言風語,憑空想象。
還是有很多人惋惜的,多好的人啊,就這樣隕落了。
自然也少不了冷嘲熱諷的,嫉妒感到酸爽的。
特別是白勒人,他那個高興啊,雪茄配紅酒。
魏海峰逃了,無影無蹤,這就是個完美的鍋。
周瑜貪污被翻出來了,就算在這里沒貪污,以前還沒貪污么?
天下誰人不貪污?
至于錄像帶,只是一盒錄像帶,說明不了太多的問題,有人幫他,怕什么。
而周瑜,也確實沒有露面。
一整天都沒有露面,他就在ICAC的審訊室呆著,喝著奶茶,虛度時間。
給張國標出出主意,討論案情。
直到張國標說萬事具備。
第三天。
早上10點,周瑜和張國標出現在了飛虎隊基地。
路上,一片驚愕的眼神。
白勒人辦公室門口。
咚咚咚。
白勒人打開門,看見周瑜和張國標,潛意識就以為是ICAC來調查取證的。
他拿開雪茄,故作傷心的說道:“哦,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張國標真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上次躺地上就傻笑。
他懶得廢話:“白勒人警司,我是ICAC調查主任張國標,我們接到舉報,現在懷疑你與多宗貪污案有關,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白勒人張了張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馬上,他把雪茄往地上一扔,怒吼,“不可能!誰敢調查我!”
“神經,帶走。”張國標一揮手。
白勒人當即反抗,一掌推開了前來抓捕的ICAC人員。
接著,一把空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
周瑜冷聲道:“我的手腳功夫和你半斤八倆,但我的槍法至少甩你八條街,你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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