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當空,夜色朦朧。
大晚上的出了這樣的糟心事。
但是徐老怪和洪胖子似乎都沒怎么受影響,依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談笑風生。
錢宸遠遠地看到他們。
然后就被動指助理要求翻倆跟頭看看。
虎落平陽啊。
可一想到唧唧,頓時就沒了脾氣。
賺錢不容易。
咱家忍!
利索的翻了兩個跟頭,動指助理立刻就認可了錢宸的身手。
然后給錢宸拆解動作。
人家導演和動指全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和洪胖子搭話,上來就稱兄道弟?
不存在的。
劇組內部非常傳統。
分位尊卑等級森嚴。
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忌諱。
錢宸這邊用了幾分鐘就領悟了武指助理的意思。
然后被要求去換衣服。
化妝是不用了,黑衣蒙面,只露倆眼睛。
他們一伙人是去刺殺狄仁杰的。
“老爺,演員馬上就位了。”動指助理過去和徐老怪說了一聲。
徐恪,徐老怪,在香江被尊稱為老爺。
這是江湖地位。
“這么快?”徐恪挺驚訝。
“明顯是練家子。”動指助理是洪家班的老武行。
“真是練家子的話,那就不用再去外面找了。”徐恪歪頭看向洪京保。
“不管是不是練家子,都悠著點,沒買保險。”
錢宸出來,導演很快就喊321開始了。
這場戲,一共有好幾撥人出場。
被刺殺的狄仁杰、瞎子淩,刺客,還有來救援的人。
八個刺客。
但只有四個人出演。
錢宸被分配了幾個動作,一番搏斗,最后被打倒,丟進火坑里毀尸滅跡。
火坑要后期處理。
都非常簡單,他甚至都不需要吊威亞。
其他三個武行,有倆是資深的,主要動作由他們來完成。
這些人功夫不行啊。
錢宸順順當當的就把幾個動作給完成了。
一點都沒感覺到壓力。
他一直期待的意外并沒有發生。
人家倆資深武行一直活蹦亂跳的,導演和動指也沒往他身上多留意。
咱家的媚眼都拋給瞎子看了。
好在躺尸給了十塊錢紅包,據說這玩意必須要快點花出去,不然不吉利。
中途休息的時候吃了個宵夜,炒河粉,有點辣,很過癮。
錢宸照例拿了兩份吃掉。
也沒有誰說啥。
等到徹底結束拿回演員證,時間已經快要三點。
基哥跟錢宸一起去拿車。
錢宸的是腳踏車,基哥的是電動車。
“哎喲,錢宸,你好運氣啊。”
“怎么了?”錢宸不明白。
“看……”基哥直接拿手機屏幕給錢宸看。
原來是《通天帝國》劇組那邊的人發過來的。
大概意思有三點,一個就是讓錢宸明天晚上八點繼續來報道。
第二個就是讓錢宸去買個武行保險,錢可以找劇組報銷。
第三個就是今天錢宸的大夜給開了三百,說辛苦了,不要把這事到處說。
“我去,發達了啊。”錢宸樂了。
“三百我先給你,加上那一百二,你去青旅開個房睡覺足夠了。”基哥掏出幾張票子,遞給了錢宸。
錢宸一把接過:“大恩不言謝。”
這是自己的貴人啊。
換做自己大權在握的時候,必須要給他安排個宮里的職位當當。
“別客氣,我早上還有戲,得趕緊回去。”
基哥啟動了電瓶車,騎著回家睡覺。
而錢宸踩著腳踏車先來到了鄭傳和的店里。
他的充電寶還在這里。
橋洞不能充電,全靠充電寶。。
鄭傳和開了門,錢宸放下腳踏車帶上背包就要走。
保級事關重大,哪有閑錢去住青旅。
“都幾點了,別瞎折騰了,就在我店里睡著吧。”
“謝了鄭哥,我回去還有點事。”錢宸拒絕了。
“怎么還這么犟,算了,把腳踏車騎上,這個點跑回去得個把小時。”鄭傳和很無奈。
“那我不客氣了。”
著來到之前的橋洞,錢宸四下張望了一番。
這種偏僻的道路幾乎沒有車。
更沒有人。
風水寶地啊。
把腳踏車藏好,小心翼翼的爬回橋洞,錢宸頓時傻眼:
遭賊了!
行李箱的東西全都被人翻了出來。
酒精爐不見了。
早上晾曬的衣服不翼而飛,連褲子都被偷了。
被子也少了一床半新的。
幸好他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背包里。
不然真的是傾家蕩產。
將散亂的東西收拾好,錢宸盤膝坐在墊被上。
看著眼前粼粼的河水,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有一根煙啊。
倒計時72時25分44秒!
過去了27個小時35分鐘。
賺回來50012030010930塊錢。
吃飯都是劇組的,沒花他的錢。
鄭傳和說了給一百,可錢宸只送了一趟外賣。
這個錢也不知道給不給。
就算加上原主的幾十塊錢,也就剩下一千塊。
兌換十個小時而已。
入不敷出的太嚴重了。
本以為保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卻沒想到累個半死就這局面。
實在是心酸。
好在碰到了基哥,不用擔心明天沒戲可跑。
只是這橋洞是沒法住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總不能報希望于這個賊嫌棄他太窮,以后再也不會光顧吧。
錢宸整理了一下衣服鋪在草堆上。
就這樣蓋著墊被湊合了兩個小時。
鬧鐘在早上六點準時響起。
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耽擱。
他拽著行李箱,用繩索吊到了橋上,然后放在自行車后座,凄慘的離開橋洞。
往好了想,咱家將來有一天功成名就。
這地方也該是一處景點。
不過,在此之前是必須找個地方落腳。
衡店的群演,大部分都住青旅或者租房,但也有一些實在快混不下去的會躺公園。
那是夏天。
現在都十一月了,早晚都挺冷的。
錢宸把行李箱放在鄭傳和那邊,打算繼續幫鄭傳和送外賣。
說不定還能碰到個劇組缺字畫呢。
“先吃點餅,然后趕緊找個地方安頓了。”鄭傳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給了錢宸一百塊。
“謝了,鄭哥,嫂子,你顧著客人吧,我自己來。”
錢宸饑腸轆轆,厚著臉皮給自己弄了一大塊蔥油餅,切成小塊。
從桶里舀了一碗胡辣湯開吃。
鄭傳和在后面做餅,他媳婦在前面售賣。
“橋洞不住了?”
“不住了,我的被子都被人偷了。”
“哈哈”
鄭傳和直接忍不住了。
“鄭哥,認識什么人不,幫我找個不需要押金的。”
錢宸吸溜吸溜的把湯也喝完了。
真是暖和。
金剛童子功還沒大成,做不到寒暑不侵。
“有倒是有……”
他只是有點感慨,睡橋洞真的這么鍛煉人嗎。
錢宸的改變他看在眼里。
簡直翻天覆地。
單就吃餅這一點。
放在以往,以這小子的矯情勁,他是絕對要先問清楚價錢才會下嘴的。
“鄭哥你幫我介紹一下,大恩不言謝。”
原主之前住青旅,環境不怎么樣,還要二十塊錢一天。
住青旅的理由一個是不要押金,另外一個是原主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火,用不著一個穩定住所。
“環境有點差……算了,比你的橋洞好,就我家閣樓,你直接上去吧,被子的話,等會小婉回來,讓她給你送一床過去。”
“謝了,鄭哥!”
錢宸擦擦嘴,拖著行李箱開始爬樓。
鄭傳和的餐館開在一樓,是個單開間的小門面,而他家則住在這棟街邊四層建筑的頂樓。
樓梯再往上,就是小閣樓。
里頭過半的地方都堆滿了米面糧油。
另一半的地方,放了一張一米左右的單人板床,頭頂有個小天窗,是封閉的。
錢宸找了一下開關,發現房間有燈。
還挺亮。
往里有個小衛生間,可以洗澡,只是沒辦法站直。
沒什么大不了的。
比以前上茅房方便太多了。
把有點潮濕的墊被在床上展開,讓清晨一角的陽光灑在上面。
錢宸轉身走了下去。
他沒有時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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