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天條要從娃娃抓起。”方鑒看著經過自己六七天的教導,已經會寫自己名字的梅羨章暗暗想道。
“章兒。”方鑒走上前去,在梅羨章身邊坐下來叫道。
梅羨章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方鑒問道:“嗯?”
方鑒道:“我去給你買幾支毛筆和一些書寫的紙吧。”
梅羨章問道:“貴嗎?”
方鑒道:“應該不貴。”
梅羨章又問道:“那老爹你錢多不多?”
方鑒笑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梅羨章說道:“我用木炭也能練習寫字,你的錢要是多你就買吧,要是不多就留著。”
“留著干什么?”方鑒問道。
梅羨章道:“留著等邵癩子繼續來賴你的錢,說不定還有黑龍幫的人。”
“黑龍幫很厲害嗎?”方鑒問道。
梅羨章道:“至少白鷺縣的縣太爺是不敢管他們的。”
“不怕。”方鑒指了指自己背上,說道:“你看我背上是什么?”
梅羨章看了一眼,然后說道:“是竹子。”
方鑒有些無語地道:“我為什么要背一根竹子?”
“我怎么知道老爹你背上為什么要背一根竹子呢?”梅羨章道:“爹,我在練字。”
方鑒道:“你是不是嫌我打擾你練字了?”
“沒有嫌,只是你確實打擾我練字了。”梅羨章說道。
“唉,那我走吧。”方鑒起身便要離開。
但梅羨章很快便伸出小手抓住方鑒,然后仰起頭道:“既然已經打擾了,那就再聊一會兒吧!”
方鑒微微一笑,重新坐了回去,然后伸出右手在梅羨章眼前結成一個劍指,“你看著。”
說完,方鑒劍指輕輕一揚,剎那間只聽得‘嗆啷’一聲,太乙金光劍瞬間從青竹劍鞘中飛射而出,化作一道金光在屋中盤旋兩圈,然后穩穩地飛落到了方鑒面前。
梅羨章頓時瞪大了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眸中星光閃爍,只見她將手中木炭一扔,伸手就朝太乙金光劍抓去。
有方鑒在面前,太乙金光劍自然不會傷害梅羨章。
‘啪’梅羨章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抓在了劍柄上,然后她的小手猛地一拉,可太乙金光劍卻紋絲不動。
梅羨章眉頭一皺,又將另一只手放了上去,但依舊拽不動太乙金光劍。
方鑒笑呵呵地看著梅羨章因為太用力以至于小臉憋得通紅,卻不料梅羨章突然松開雙手,然后站起身來抓起身下的板凳‘嘭’地一聲就砸在了太乙金光劍上面。
‘嘩啦啦’
本來就修補過許多次的爛板凳這一下直接被撞的四分五裂,同時板凳的碎木渣被太乙金光劍的力量轟然震散開來,‘噗噗’幾聲打在了梅羨章身上,一下子就在梅羨章身上打出了幾個血洞。
方鑒嚇了一跳,趕緊收起太乙金光劍,然后上前把梅羨章抱在懷里查看她的傷勢。
梅羨章左臉和右臉上各有一塊木屑碎片釘了進去,嬰兒肥的臉上頓時撕開了兩道口子并血流如注,在她的上半身也有幾個血洞,正在不斷地往外冒血。
方鑒趕緊取出一枚療傷的靈丹給梅羨章喂了下去,然后又用法力將梅羨章身上的那些木屑碎片取出。
而梅羨章則被方鑒抱在懷里一動不動,眼睛只是靜靜地注視著為自己療傷的方鑒。
“你這孩子,你打它干嘛?”方鑒一邊給梅羨章療傷一邊說道。
梅羨章道:“它不給我拿我就打!”
方鑒哭笑不得,這孩子脾氣太暴躁了,而且特別要強。
“你以后還有得苦吃。”方鑒說道,照她這個脾氣,以后肯定少不了受傷,看來自己得多準備一些療傷的靈丹了。
“疼嗎?”方鑒問道。
梅羨章搖頭道:“不疼,你那個是什么?我想學。”
方鑒笑道:“那是道法,法術,你想學沒問題,那你別考科舉了,跟著我學道法怎么樣?”
梅羨章聞言頓時道:“不,要考,那是我爹的遺愿。”
“你不是把我叫爹嗎?我也是你爹。”方鑒笑著說道。
梅羨章道:“你是師父,他是親爹。等我先完成了親爹的遺愿,我就聽師父的。”
方鑒聞言不再說話,而是把梅羨章放了下來,看著她身上因為靈丹的藥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的傷口,然后說道:“繼續練字,我去給你買紙筆。”
梅羨章點點頭,然后重新搬了一張爛板凳過來坐下,然后朝方鑒說道:“我也要武器。”
方鑒笑道:“那我給你也買把劍回來?”
“我不要劍。”梅羨章說道:“拿不動!”
方鑒聞言一愣,道:“那你要什么?”
梅羨章雙手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針!我經常看到村西頭邵大柱的老婆用針扎邵大柱,邵大柱很害怕他老婆,所以針應該很厲害!”
方鑒聞言哈哈一笑,道:“你想學東方不敗嗎?”
“誰是東方不敗?”梅羨章問道。
方鑒笑道:“等我賣完紙筆回來再給你講。”
敖壬來到了白鷺城內的雨來寺中,雨來寺說是‘寺’,其實根本就不是和尚的寺廟。
因為在如今大唐國滅佛的國策之下,已經沒有和尚敢明目張膽地冒頭了。
除了蜀郡以外,若是大唐國其余某地出現了和尚、寺廟,那他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大唐國的官府,還有道門的修士。ßĨQÚŶÚĔ.ČŐM
說到這里已經很明白了,雨來寺其實是道士開的和尚廟,用來接收和尚們留下的信眾的。
雨來寺的方丈很神秘,至少敖壬看不清他的道行,保守估計最低也是陽神境,最高可能是一位真仙。而且沒有道號,沒有姓名,敖壬只知道雨來寺的‘僧人’都叫他‘李老道’。
不過,敖壬出于謹慎,還是將李老道歸于和自己同樣的修為。
這一次敖壬來到雨來寺找李老道,主要還是想請他幫忙,不過不是請他一起對付胡猛。
無論雨來寺是佛門背景還是道門背景,你敖壬身為天庭的仙官,去聯絡道門或佛門修士去對付另一位天庭仙官,這不是智計過人,這是活膩歪了。
所以在柳青霞提出聯合雨來寺的人對付胡猛時,敖壬第一時間就駁斥了這個提議。
他深深地清楚,無論他和胡猛怎么不對付,那充其量都是兩個仙官之間的私人恩怨,捅破了天也就到雷部受點苦罷了。
可要是按照柳青霞說的做,那他可能就是嫌自己的龍筋太多了。
不過,盡管不能請雨來寺的人幫自己,但道門修士畢竟本領強,法術多,請他們支個招奪回魁星硯還是可以的。
當敖壬來到雨來寺的時候,正好看到雨來寺的僧人們在拜佛。
這雨來寺雖然是道士辦的,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穿著僧袍的僧人,還有佛像,甚至連佛法都有。
不過他們既不念小乘佛法,也不念大乘佛法,而是念全新的‘老乘佛法’。
至于他們拜的佛、菩薩就更離譜了,根本不是佛門里面的那些佛、菩薩,而是敖壬從來沒聽說過的一些佛、菩薩。
站在大雄寶殿外,只見那李老道穿著一身袈裟,頭上戴著佛帽,立在大殿上首,朝殿內眾僧人喝道:“禮贊大方如來佛。”
是的,雨來寺拜的佛就叫‘大方如來佛’,敖壬朝殿內看去,只見大殿內正中豎立著一尊佛像。
那佛像身著青霞玉斗麒麟袍,右手抬起舉著一塊金磚,左手朝下握著一根寶杵,雙目園瞪,嘴巴微張怒視前方。
然后大殿內就響起了眾僧人的唱禮聲:“禮贊大方如來佛,鎮妖誅魔咬道佛。”
“禮贊大方如來佛,巡察四方屁事多。”
“禮贊大方如來佛,你對天條太執著。”
“禮贊大方如來佛,天條是否太啰嗦。”
“禮贊大方如來佛,你一輩子沒老婆。”
如果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恐怕真以為他們是在念佛經,因為普通人根本聽不懂這些梵音,盡管是道門修士的二吊子梵音。
“禮畢。”
三炷香燃盡,李老道大喝一聲,眾僧終于停了下來,然后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喝酒去喝酒去。”
“我想下棋,誰來陪我下棋?”
“圍棋還是象棋?”
“井字棋。”
“有打牌的嗎?神仙牌。”
“我來我來。”
僧人們從大雄寶殿內三三兩兩成群結隊走了出來,看到敖壬時便拱手一禮,然后就各自離開了。
“喲?這不是雁來湖水神官嗎?”李老道手里拿著拂塵走了出來,“貧僧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真不像僧人...”敖壬忍不住朝李老道吐槽道。
李老道哈哈一笑,道:“像不像無所謂,凡人們只想找一個精神寄托,寄托一個神佛來保佑他們,讓他們在拜祭的時候能消去自身的罪孽。其實他們不在意自己拜的是誰,只要祂靈驗就行。”
說完,李老道朝敖壬道:“水神官兒,請進殿坐吧。”
敖壬稽首一禮,然后跟著李老道進了大殿,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隨著一名穿著僧袍的道童獻上靈茶,敖壬拱手道:“我是來請教道友的。”
“哦?”李老道好奇地道:“水神官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嗎?”
敖壬道:“實不相瞞,我有一件法寶被點香山的胡猛偷去了,沒了這件法寶,我打不過他。”
李老道聞言,頓時驚嘆道:“他竟能偷走你的法寶?果真人如其名,有點猛啊。”
敖壬面色一黑,道:“他是用了卑鄙手段。”
說著,敖壬便將魁星硯的來歷和被胡猛偷走的過程簡略敘述了一遍。
李老道聽完后頓時說道:“你身邊全是些不正經的女人,有這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意外不意外。”
敖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鄭重地拱手問道:“道友可有助我奪回法寶的辦法?道友若能幫我奪回法寶,本神定當重謝!”
李老道聞言卻閉上眼睛掐指一算,然后搖頭道:“我是有辦法幫水神官奪回法寶,但這件法寶命中不歸你,也不歸胡猛,它的主人另有其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奪回來了,會給自己惹大麻煩的。”
“我不怕。”敖壬說道:“我只要能從胡猛手里奪回魁星硯出口惡氣,別的麻煩我都不怕。”
李老道神情頓時一陣嚴肅,只見他目光盯著敖壬,就好像在看著一位將要慷慨赴死的壯士一樣...“水神官不愧是龍子龍孫,老道佩服,好,既然水神官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道我也不好不幫你了。”
說罷,李老道伸手便從自己袖中取出了一件法寶,金光閃閃的法寶。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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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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