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督主第二百四十五章新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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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新生


更新時間:2022年01月15日  作者:酸甜辣  分類: 武俠 | 武俠幻想 | 酸甜辣 | 大魏督主 


酸甜辣:、、、、、、、、、

長生帳染血。

大魏朝先任督主杜先隆魂斷草原。

關隴起風雪。

寒流落地。

王庭傷元氣。

東進之事拖延。

都為后事。

陸行舟離開了卷庫,站在了皇城的城墻上。

天地依舊是黑暗一片。

像是巨大的鍋底扣在了人們的頭頂。

城墻上的風,也比城內的風更加劇烈,吹在臉上,有些刀割般的生冷,刺痛。

白發飄飄。

衣衫獵獵。

陸行舟雙手負在身后,看著這座沉寂于黑暗之中的長安城。

突破了胎息后。

他似乎能夠感受到什么。

是這座城市的呼吸,心跳,又或者是這座城市的生命力。

總之。

那些東西,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依舊存在的。

他們像是潮水,又像是海嘯,在這長安城的上空蕩漾,翻滾。

嘩啦啦!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低沉而有力。

那是巡城士兵出現了。

陸行舟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跳下了城墻,然后順著墻壁正在向下疾墜。

以他如今胎息境界的實力,再下城墻,已經是輕而易舉。

身體輕盈如鴻毛。

宛如閑庭信步。

他自始至終都將雙手負在身后,面不改色。

因為極速下墜產生的風,吹的白發獵獵。

他恍然未覺。

眨眼間,陸行舟落在了皇城外的大地上,地面是用厚實的青石磚鋪就的,但依舊被踩出了一絲絲的裂紋。

他沒有在意。

膝蓋直起,將地上的一絲灰塵震蕩散開。

然后又朝著遠處掠去。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已經來到了一個地方。

國子監。

這里也非常的安靜。

不過門口懸掛著的縞素,宣示著這里的不同尋常。

陸行舟于恍惚之中,殺了國子監的學子。

蘇定邦。

如今,蘇定邦的尸體被人收了回來,正放在這國子監的前院里。

有同窗自發的在這里為其搭建了靈堂。

供人們來祭拜。

夜深人靜。

靈堂里非常的冷清,沒有聲音。

只有慘白的燭光在隨著風搖晃,好像火苗隨時就要熄滅了一樣。

陸行舟站在這靈堂門口。

看到這那些挽聯,也看到了那些花圈,還有燃燒著的火盆。

里面是紙錢。

告慰蘇定邦的在天之靈。

“你是誰?是你……你來做什么?”

陸行舟安靜的站著,然后有人從靈堂里走了出來。

是一個有些佝僂的,瘦削的,老者。

老人頭發都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白色蒼蒼。

拄著拐杖走路,也都覺的踉蹌,好像隨時來一陣風,就能夠將其吹倒。

他便是蘇定邦的老師。

國子監的大儒。

沈秋鴻。

心愛的弟子遭遇橫禍,沈秋鴻悲痛無比,不顧自己孱弱老邁之軀,為弟子守靈。

他不是要讓別人知道他多么心疼。

多么為蘇定邦惋惜。

他只是想要死在這里。

借著自己的死,借著自己的名聲,給東廠以壓迫。

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

或者盡量少發生。

沈秋鴻明白天下大勢。

他知道,目前這種情況,無論自己做什么,如何呼喚,都是不可能因為一個蘇定邦的死而對東廠,對陸行舟造成什么影響的。

所以,他只能如此。

讓陸行舟,讓東廠,多一些顧忌。

未來,刀鋒上少沾染一些他們這些書生,文人的血。

所以他一夜都沒有走。

守在這里。

等死。

他原本想要起夜方便,然后便是看到了陸行舟。

他眼睛瞪著,看著陸行舟。

怒氣洶涌。

“蘇定邦,走好。”

陸行舟的視線穿透了靈堂的大門,落在了里面躺著的棺材上,微微頷首,然后轉身準備離開,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又是看著沈秋鴻,也補充了一句,

“先生,走好。”

沈秋鴻的意圖,陸行舟也能大概猜的出來。

一句走好。

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東廠,不會真的喪心病狂,不會失控。

陸行舟轉過了身子,然后身影再度朝著遠處掠去。

他消失在了這沈秋鴻的視線之中。

沈秋鴻一直繼續站在這靈堂之前,看著那道身影遠去的方向,發呆。

沉默。

陸行舟回到了東廠府衙。

然后順著一些腐爛腥臭的味道,來到了那幾具剛剛處理好的棺材面前。

這些棺材里面,便是固城王家的人頭。

王氏的那顆腦袋,被徐盛容用生石灰處理過了。

到現在還沒有腐爛。

就那么安靜的立在棺材上面。

天空依舊是那么的黑暗,那種黑暗好像還從天上往下降落,試圖壓在人的頭頂。

府衙里的風吹過。

石首上的頭發隨著風飄蕩。

因為死去多時的緣故,一些頭發被風吹著就落了下來。

落在了地上。

又隨著風飄蕩向遠處。

陸行舟雙手負在身后,看著這一具人頭,看著那棺木里躺著的無數人頭。

微微的嘆了口氣。

他拱手,然后深深鞠躬。

王氏的死。

王家的滅門。

固城的混亂。

都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當時。

自己覺的自己的人生目標依舊是報仇,是慢慢的折磨徐盛容。

所以,故意沒有殺了徐盛容。

然后才有了王家的滅門。

錯是自己的。

“王老夫人,咱家之過,咱家來糾正。”

“固城不會亂。”

“蜀線也不會亂。”

陸行舟自言自語,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

“徐盛容,你我之間,該有一個了斷了。”

過往的情分。

他早已經放下。

過往的仇恨。

也隨著國公府的毀滅,而淡漠凋零。

但卻還沒有完全結束。

如今入了胎息。

徹底度過了那一陣徘徊糾結的日子。

陸行舟念頭通達。

決定。

了結一切。

抹除過往。

重新開始。

遠處,長安城的深處,那皇宮的方向,傳來了一個悠揚而低沉的鐘聲。

是長安鐘的聲音。

每日清晨,天亮之前,就會被敲響。

而隨著這道鐘聲的傳出。

那長安城的東面,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一縷霞光破曉。

那紅色,像是火光,又像是希望。

撕裂了這籠罩了長安城許久的夜色,然后燎原了天際。

“包子,熱氣騰騰的包子。”

“起床啦,要去私塾啦,快一點兒,別磨磨蹭蹭的。”

“給我裝兩個饃,中午就不回來了,今天把地里那點兒糧食都收完。”

“娘子,我不想起床,再讓我抱一會兒……”

長安城的四面八方。

有著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

死寂也被驅逐。

這座城市重新煥發了生機。

也恢復了熱鬧。

當然。

隨著日頭逐漸升高,也有著一縷光,落在了陸行舟的身上。

白發,依舊白。

蟒袍,依舊黑紫。

巨蟒崢嶸。

兇神惡煞。

但陸行舟的那雙眼睛,卻平靜,淡無波瀾。

這一夜。

他已然新生。

“督主。”

有人打算來處理這些在東廠府衙里待了好幾日的尸體,見到了站在這里的陸行舟,然后誠惶誠恐的跪下。

東廠府衙里的人們都知道。

最近陸行舟情緒有些不太穩定。

為了防止自己受到無妄之災,他們見到陸行舟,都是小心翼翼的。

連大氣都不敢出。

“傳令,汪亭,來見。”

陸行舟扭頭,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番役,低聲吩咐道。

“是!”

番役躬身。

再抬頭的時候,陸行舟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不見。

只有那些尸首依舊在散發著腐爛的味道。

番役揉了揉鼻子,飛快的起身。

退了下去。

后宅。

陸行舟回到了自己躺了數日的那搖椅上。

他重新坐了下去。

閉上了眼睛。

陽光和秋風再一次落在了身上,落在了臉上。

竹林搖晃著,枝葉之間互相摩擦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偶爾有落葉沉寂。

陸行舟心神安寧。

“督主,召喚小的有何吩咐?”

汪亭出現在了門口,把身子躬的極低,像是爬到了陸行舟的面前,然后跪在了地上。

“密諜司放下手頭一切事宜。”

“查徐盛容之蹤跡。”

“三日之內。”

“咱家要一個結果。”

陸行舟伸手,拍了拍汪亭的肩膀,頓了一下,又是補充了一句,

“若是找不到,你這密諜司之主,就給咱家換人。”

陸行舟的話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落在汪亭的耳中。

卻和之前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意味。

那是真正的冷冽。

果斷。

殺伐。

那種感覺就像是,以前,陸行舟雖然狠辣,兇殘,但多少還有所顧忌。

或許可以說,他還對汪亭,有所需要。

對東廠也有所依仗。

所以他做事沒有那么的決絕。

但如今。

好像他真的無所畏懼了一樣。

那簡簡單單的換人兩個字,落在了汪亭的心里,就像是晨鐘暮鼓。

轟地一聲。

讓汪亭這心神,乃至靈魂都顫抖了一下。

他重重地磕頭道,

“小的必定完成督主吩咐。”

“去吧。”

陸行舟懶得再廢話。

擺了擺手。

汪亭一溜煙兒地退出了這后宅竹林。

天地又是安靜了下來。

陸行舟閉上了眼睛。

計量未來。

天下蒼生。

這四個字,不斷地在眼前閃爍,浮動。

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慢慢地念叨著,念叨著,像是兒時的那些教導。

杜先隆的最后一句話。

也像是警鐘。

“少則兩年,多則三年。”

“天下大亂自將關隴而起,生靈涂炭,遍地瘡痍。”

“你們好自為之。”

陸行舟腦海里回想著這些話。

右手食指輕輕的摩梭著藤椅的扶手,慢慢摩擦。

“過往,皆為過往。”

“未來,才是未來。”

“咱家雖閹割了身子,但從未閹割精神。”

“待過往因果皆斷。”

“此生不負蒼生。”

“報恩師。”

固城。

王家被人一夜之間滅門,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但這件事造成的影響,以及固城的混亂,才剛剛開始。

在這之前。

王家做為固城的定海神針,和官府一起,將所有的各方勢力,都壓的服服帖帖。

沒有人敢破壞規矩做事。

也沒有人敢破壞這里的安定。

但王家一夜之間消失,壓在所有人的那頂大山,也就消失了。

剛開始的時候。

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沒過多少時間,有些人的野心就已經開始暴露了。

所有人都想做王家的位置。

重新為固城制定規則。

做那個龍頭老大。

雖然人們都知道,王家之所以能夠做那個位置,是因為和皇帝的關系。

但人們也明白另外一個道理。

當有人能夠有足夠的實力鎮壓固城一切的時候,定然也就有了機會,讓朝廷重新正視,并慢慢建立起彼此之間的關系。

實力,是最根本的一切。

當陸續有人想要展示實力,壯大野心的時候。

固城的亂,就開始按壓不住了。

至于官府,還有羅照清。

對于這種情形,是完全束手無策的。

因為。

當年王氏在的時候,因為和皇帝的關系,王家的實力等原因,使得羅照清代表的官府,完全屬于從屬地位。

這些年。

他見王氏完全沒有作亂之心,也便是樂于坐享其成,不動心思。

完全沒有將官府的權威,以及勢力組建起來。

如今。

面對這種情況,也就是完全沒有威懾力。

那些人,根本都不給他面子。

“這地方是我丐幫先看上的,你算那根兒蔥?”

“一群臭要飯的,也敢和我們青龍幫的人叫板?活膩了吧你們?”

“給我上!”

“打死這群臭要飯的!”

某一處街道里,一幫丐幫的叫花子,還有一些全部穿著青衣的幫派之人,因為爭奪地盤的事情,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棍棒相接。

甚至還有刀劍相向。

有人倒在了地上,也有人身上掛了彩。

地上飛濺出了血跡。

原本在這里做小生意,擺著攤位的那些商販,一見到這個架勢,連忙推著自己的獨輪車,或者是挑著扁擔,急急忙忙朝著街道外面跑去。

跑的慢了,都得遭殃。

最近,固城到處都有這種情形上演。

“亂吧,越亂越好。”

街道下面,一群人正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在這街道對面的某處宅子里。

徐盛容正坐在涼亭之內。

和白君子下棋。

這涼亭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下,隨著竹林的搖曳,陽光投射在棋盤上,形成了一道道的斑駁影子,慢慢搖動。

“固城亂了,蜀線的開端就亂了,就算盧家將漢中給開放了,朝廷也沒那個精力越過固城進入漢中,陸行舟這一行,還有他后續的所有計劃,就都白費。”

徐盛容滿頭的白發披散著,有一縷頭發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伸手捋起來,放在了耳后。

然后將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盤上。

“老夫輸了。”

白君子看著這盤棋,皺著眉頭遲疑了稍許,將剛剛拿起來的那枚白棋,又放回了棋簍里面,他嘆了口氣,慢慢的將棋盤上的這些棋子撿起來。

白棋放進白簍。

黑棋放進黑簍。

一邊撿,他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徐盛容,低聲道,

“容姑娘,有句話,老夫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白先生在容兒面前,亦師亦父。”

“沒有什么當講不當講的。”

“有話盡管說。”

徐盛容把距離白君子比較遠的黑簍端起來,放在了白君子的對面。

確實如她所說。

白君子,對她來說,就是如師如父。

感情不一般的深。

她知道白君子一向替自己著想,不會害自己。

白君子聽到徐盛容的這句話,尤其是亦師亦父這幾個字,撿棋子的動作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這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感動。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道,

“容姑娘的志向,原本應該是這天下的。”

“哪怕是現在……受到了一些影響,但也不該如此自暴自棄啊。”

這些時日。

白君子看著徐盛容一舉一動,所作所為,幾乎是失去了理智。

變成了一個瘋子一般。

起初的時候。

白君子覺的,徐盛容需要發泄,發泄被徐北鳴背叛,被陸行舟毀容等等,一系列的憤怒。

所以他沒有理會。

任由徐盛容恣意妄為。

但很快,白君子發現,徐盛容沒有絲毫回轉的跡象。

她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甚至,如今,一個多月過去,還窩在這小小的固城里面。

搬弄固城的是非。

完全沒有爭奪天下的意思了!

這不是徐盛容原本的路。

也不是白君子原本想要的結果。

所以。

白君子決定要勸勸徐盛容。

在固城里,無論怎么攪動風雨,那都是徒勞,都是泄憤。

外面還有真正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有些事情,該放下的時候。

就得放下。

“關隴蜀線,當統一連貫。”

“否則難拒草原。”

“陛下做這件事,陸行舟做這件事,咱們其實也可以做這件事。”

“畢竟,草原若東進,誰能掌控著蜀線,誰就能在大魏朝擁有主動權。”

“我們現在,雖然勢單力薄,但卻可以趁著陸行舟安穩蜀線的時候,把咱們隱藏著的那些力量也摻雜進去,給日后做鋪墊。”

“老夫預料,三兩年內,關隴必亂。”

“到時候,咱們再一舉而起,將整個蜀線牢牢地掌控,然后借此分割天下!”

“哎。”

“雖然這些話說的遠一些,但咱們只要去做,總是還有一線希望的。”

說到這里,白君子又是停頓了一下,指了指外面,道,

“但若繼續留在固城,搬弄這小小是非,為了和陸行舟作對而作對,就是絕對沒有希望了。”

“甚至,會有危險……容姑娘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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