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智多星話突然開始多了起來……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平時只有在關鍵的時候,他才會侃侃而談,現在他不但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反而還有些慌亂。”錢倉一覺得自己隱約發現了什么,他拼命回想,終于想到了寧靜之前說過的話。
“智多星還有月影詛咒?那他怎么離開?”錢倉一迅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可惜,此時錢倉一無法說話,他也沒法表達自己的疑問。
智多星帶著錢倉一的頭,在樹林的小道上奔跑,身后,是能夠為兩人帶來死亡的無頭尸體,而且隨著智多星體力的下降,兩者的距離正在逐漸減小,要不了多久,智多星就會被身后的尸潮趕上,丟掉性命。
“所以,我想我內心的祈愿被月神聽到了。”智多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那時候我還活著,所以,月神還滿足不了與我交易的條件。”
此時,智多星已經沖出樹林來到沙灘,前方,觀光船靜靜的停在岸邊,寧靜還差幾步就能夠走上觀光船。
然而,本應該加速前進的智多星卻突然放慢了腳步,“睡了一天多?當時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命大,現在才發現,其實,那時候我就已經死了,當我躺在那條插滿血棍的道路上的時候,我的生命就已經開始離開我的身體了。”
“你究竟在說什么啊!”錢倉一想大聲喊出這句話,不過,他此時根本無法說話。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么要放慢腳步?其實不是我想放慢腳步,而是月影詛咒……到這里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如果以后你的隊友深陷絕境,我希望你能夠幫他一把,這是我最后一個小小的請求……”此時,智多星完全停了下來,他左腳在前,右腳在后,擺出一個拋球的姿勢,“那么,再見了,蒼一!”
在距離觀光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智多星將錢倉一的頭扔了出去。
飛到空中的錢倉一只感覺天旋地轉,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般。
寧靜見到之后,算準了錢倉一的落地點,將其接住,不過沖擊力太大,導致她自己都摔在了地上。
“我還以為你死了……”寧靜說了一句。
她剛說完,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給推到了一旁,觀光船上突然升起一股黑霧將錢倉一籠罩在其中,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情況,大約過了五秒鐘,黑霧逐漸消失,錢倉一的身體恢復原樣,不但如此,連衣服也恢復了,并且與登島前的衣服一模一樣,非常嶄新。
不過錢倉一沒有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而是馬上沖到了船頭。
然后,他看見智多星在向觀光船揮手,動作非常隨意,好像在目送自己的朋友回家一樣自然。
“上來啊!”錢倉一扶著欄桿大喊。
他剛喊完,就看見智多星的頭突然掉了下來,好像這個頭原本就不在身體上一樣,沒有任何征兆。
智多星身后的無頭尸體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徑直向觀光船沖來。
此時,觀光船的發動機轟鳴一聲,開始離岸。
隨著觀光船的離開,這些無頭尸體跑到了岸邊就停了下來,完全沒有任何要繼續追的意思。
“蒼一。”寧靜來到錢倉一身邊,“智多星他已經死了。”
“是啊,他死了,我們沒死!”錢倉一對寧靜吼道。
寧靜后退兩步,“那你要怎么樣?和他一起去死嗎?如果你愿意留在何方島,我絕對不會攔你!”
錢倉一知道自己失態了,他沒有回話,而是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
寧靜也選了個座位坐下,“我知道你覺得我很丑惡,與智多星一比,我就好像糞坑里的蛆蟲讓人厭惡,我怕死,我在最關鍵的時候把你丟下,但是我做錯了嗎?剛上島的時候你不也分析得一套一套的嗎?你告訴我,我做錯了嗎?”
“我也想像他一樣,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有他那么聰明,我沒他那么勇敢,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想的第一件事是自己快要死了,我不想死,我想要活下來,你告訴我,我怎么才能活下來?你告訴我!”
說到最后,寧靜幾乎是在咆哮。
“不用再說了,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錢倉一的聲音非常平靜。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另外一艘船的馬達聲,錢倉一與寧靜站起來發現有一艘一模一樣的觀光船正向前往何方島的方向開去。
錢倉一心中有一個猜想,當兩艘船靠近的時候,他貼著窗仔細看,發現對面船上也有五個人,而且是三男兩女,并且衣服著裝都和自己五人來時的著裝一模一樣。
可是對面五人卻好像看不見這邊一樣,好像錢倉一所在的這艘船根本不存在。
就在兩人還沒完全弄明白對方究竟是誰的時候,突然一股巨浪打來,將觀光船打翻,兩人努力想向上游,可是卻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將兩人拉向海底,隨著下沉的距離越來越深,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猩紅血月依舊存在于眼中。
“快快快,把他拉上來!”中年男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錢倉一睜開雙眼,發現周圍一群人看著自己,在他身旁不遠處,是出演何方之前自己準備的一些工具,不過根本無法帶入到電影里面,所以沒有派上任何用場。
“小兄弟,你沒事吧?”一位年齡大約五十歲的大爺關心的問道。
“沒事。”錢倉一搖了搖頭,從地上爬起,然后帶著自己的背包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兄弟,別逞強啊,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去看醫生。”身后大爺又勸了一句。
“不用了。”錢倉一搖了搖手。
“這里是青望湖附近么……采用這種方式回到現實世界,《何方》中發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場夢,可是……”錢倉一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
回到公寓之后,錢倉一將背包放下,沒有馬上打開電腦查看郵件,而是先洗了個澡,接著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阿標號碼。
“喂,錢哥,怎么搞的,這三天都不見人,你去哪了?也不打聲招呼。”阿標的聲音有些生氣。
“有時間嗎?”錢倉一問。
“怎……怎么了?”阿標有些猶豫。
“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