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恭賀主公!恭賀主母!”
“萬勝!萬勝!萬勝!”
洞天福地內,千軍萬馬振臂高呼,震天動地。
鹿奔于野,群雄逐之。
在洞天福地沒有認主之前,各方大打出手,爭的你死我活,驚天動地,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然而,一旦洞天有主,洞天之力盡歸一人掌控,局勢一下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洞天福地內,一眾絕世強者即便再如何不甘心,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認,這會已然失去了爭奪洞天福地的機會。
摩云老翁反應最快,一見原始秘洞顯露的天地異象,行事極為果決,二話不說,化作一道烏光,接著破界神珠的余力,破碎虛空,直接遁走,絲毫沒有任何猶豫。
摩云老翁遁走后,緊接一眾絕世妖魔也紛紛效法,紛紛施展遁法,逃之夭夭,絲毫不敢停留片刻。
因為青穎徹底煉化洞天本源珠的緣故,“萬法歸宗”,整個洞天福地的天地之力不約而同涌向原始秘洞,繼而讓楚塵的天髓靈文八陣圖,洞天的陣法禁制、空間秘境都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就連洞天空間壁壘短時間內也變得薄弱無比,近乎于無,可以隨意施展一遁百里千里的保命神通。
眼下,“洞天認主”片刻功夫算是他們遁走的唯一機會。
一旦讓洞天之主坐穩“洞主”之座,徹底掌控洞天之力,他們還不走,那就是大難臨頭了,死困在洞天福地中,小命不保。
也正因為如此,洞天福地內局面一下子發生了驚天逆轉。
上至魔庭四王,下至一眾絕世魔頭,紛紛倉皇而逃,場面極其熱鬧。
楚塵窺見這一幕,倒是沒有窮追不舍。
經過近一天的鏖戰,不管是他,還是麾下兵馬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加之天地之力盡涌向原始秘洞,天髓靈文八陣圖沒了自然神力加持,根本攔不下一眾魔頭,強行出手,留不下什么人,反而會讓手下兵馬徒增傷亡。
楚塵自然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也就是十來息功夫,原本四處斗法廝殺,一片沸騰的洞天福地一下子風平浪靜。
絕世魔頭、邪魔外道、旁門左修趁機倉皇而逃,而天朝仙庭的一眾絕世強者、老怪以及和楚塵有交情的金蟾老祖、心月老母、玉琴妖皇等絕世強者強者卻是留了下來,一個個神色復雜。
虛天神僧搖搖頭,手捏佛珠:
“阿彌陀佛還真讓楚塵、穎公主夫婦二人守下來了,老衲看走眼了。”
“長江后浪推前浪,吾等的確是老了。”
程老夫子亦是一臉唏噓,說完看向了一旁的三位道門魁首:
“你們道門當真是人才輩出,出了楚道友這么一位不世之材,未來百年,道門必有一脈道統大放異彩.”
古通真人、玉樓真人、清微真人聽了程夫子對楚塵的評價,微微有些詫異。
“開一脈之道統”,這番評價可謂是極高的盛譽,是將楚塵視作未來道門祖師級人物。
乍一聽,有些吃驚。
不過,細細回想楚塵方才布下八陣圖,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天下絕世強者,陣法通神,神通玄妙,饒是三位真人又覺得不足為奇。
尤其是玉樓真人,與楚塵交情不錯,知曉楚塵修道之初就推演完善功法,納百家之所長,自成一派。
日后,有了私人洞天福地,開一派道脈是順理成章的事。
若是有朝一日,楚塵采擷“地仙道果”.
玉樓真人忍不住浮想聯翩,心中感慨不已。
也就是眾人感慨之際,洞天福地內,一眾參與爭奪洞天福地的絕世強者們紛紛向楚塵拱手祝賀:
“恭喜楚道友!恭喜穎公主!”
一時間,洞天福地內祝賀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多謝諸位道友!”
楚塵向四方道友回禮,和顏悅色,如沐春風。
方才,他們打生打死,殊死搏殺,僅僅只是為了爭奪“地仙道果”,成道機緣,乃是大道之爭,即便是身死道消,那也是“殉道而死”,他們私人并沒有什么恩怨。
洞天有主,沒了沖突,眾人之間,自然也就沒了劍拔弩張。
更別說,楚塵之前“先禮后兵”,仁至義盡,講道義,不少道行高深之人,即便身負重傷,也沒有多少恨意,輸的心服口服。
當然了,沒有怨恨歸沒有怨恨,可他們的祝賀卻是言不由衷,只是說句場面話,內心根本沒有多少祝賀之意。
尤其是一眾劫數纏生的絕世老怪,仙道末路,能讓他們翻身的曠世機緣數百年難得一遇,一旦錯過,日后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心情可想而知。
也正因為如此,絕大多數人道了一聲賀后,走了一個場面,二話不說,紛紛告辭離開。
短短片刻功夫,只剩下古通真人、玉樓真人、清微真人、金蟾老祖、心月老母、天信道人、玉琴妖皇等,與楚塵、青穎有些交情的人留了下來。
精通陣法一道的玉樓真人早就憋壞了,一見眾人離開,他便一臉熱切地望著楚塵:
“凌霄,你方才施展的八陣圖玄妙無雙,似乎與尋常八陣圖不同,不僅擅長防御一道,在殺伐一道上也是極為驚人,不知這門八陣圖是”
古通真人、程老夫子、金蟾老祖、玉琴妖皇等人亦是無比好奇。
楚塵、青穎夫婦二人能守住洞天福地,這門玄妙無雙的八陣圖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那八陣之圖的威力,也遠超尋常絕世大陣的范疇,隱隱有仙家絕陣的風采。
楚塵、青穎見眾人急不可耐的模樣,微微一笑,正欲說什么,一旁的小鬼仔卻是搶先一步,“人前顯圣”:
“我家師兄的八陣圖名為天髓靈文八陣圖。”
小鬼仔滔滔不絕,把自家師兄、穎兒姐交談的內容娓娓道來:
“這兵陣可厲害了,將兵圣真傳孫臏八陣圖與鬼谷兵圣真傳天髓靈文神兵訣融會貫通,打通天地人三才,這才創出曠古絕世的無敵大陣,仙人亦可敵,十萬天兵天將在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嗚嗚嗚嗚”
楚塵一把將小鬼仔拎了起來,捂住了他的嘴巴,將他神識傳音封禁,一臉不好意思對眾人拱手:
“諸位道友見笑了。”
“凌霄道友好生了得!”
眾人聽了小鬼仔的話,恍然大悟之余,心中的震驚比起此前,又增添幾分。
那天髓靈文八陣圖竟不是仙家所傳,而是出自楚塵之手。
他們輸的不冤!
眾人心中驚艷感嘆之余,心情也頗為低落,一個個都沒了心情久呆。
一番寒暄客套后,紛紛告辭離開。
令人意外的是,天心一脈太上祖師天信道人最后留了下來。
“不知天信前輩有何吩咐?”
楚塵拱了拱手,姿態頗低,謙虛有禮。
當初,他與天心一脈交惡,甚至曾與天信道人有些齟齬,雙方相斗甚至驚動了仙庭與明鏡先生。
不過,到了今日,雙方實力地位發生逆轉后,他再次面對天信道人,完全沒了鋒芒,高山化作了平谷。
“吩咐就免了,老道何德何能。”
天信道人擺擺手,若是十年前他說這番話,必然是陰陽怪氣,可這參與洞天福地爭奪,見識過兵家神器,見識過天髓靈文八陣圖,見識過楚塵諸般神通手段.
當即,天信道人搖搖頭,望著楚塵,神色復雜:
“凌霄,花開兩朵,同根而生,日后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楚塵知曉天信道人擔憂什么,笑了笑,神色坦然:
“同宗同源,說什么手下留情,當年晚輩勢弱,行霹靂手段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我三生有幸受祖天師青睞,傳我真法,日后天心一脈不會沒落,只會越發壯大。”
天信道人一怔。
這番話,若是放在幾年前前,他肯定大發雷霆,痛罵楚塵癡心妄想圖謀天心嫡脈,可短短幾年光景,再聽這番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凌霄格局遠大,是老道小家子氣了。”
天信道人拱了拱手,從袖中掏出一方令牌,遞給了楚塵,道:
“老道老了,日后天心一脈發揚光大,就靠凌霄你了。”
說完,天信道人像是泄了一股氣似得,身形越發佝僂,失魂落魄,意興闌珊的他搖身一變,憑空消失。
“這是.”
楚塵有些意外,伸手攝來令牌。
只見,令牌一面書玉帝心衛,一面書北帝符文。
“竟是天心一脈的嫡脈信物。”
楚塵面露愕然之色。
他的本意并不是圖謀主脈,而是闡述自己得了天心真傳,是正兒八經的天心傳人,日后即便起勢,也不會特意針對南北二派。
很顯然,天信道人誤會了他的話中之意。
最為關鍵的是,天信道人竟真把“天心嫡脈信物”給了他。
“哈哈哈哈”
一聲龍吟響徹洞天福地。
地元龍君、宋劍二人破碎虛空而來。
宋劍一副僵尸臉,沒有任何表情。
地元龍君就不一樣了,春風得意,臉上滿是喜色,尤其是見到了楚塵手中的令牌,他咧嘴一笑:
“天信那老小子倒是有眼力勁,嫡脈、支脈之分,從來不是靠嘴,靠出身,即便二郎你不說自己是天心嫡脈,天下人也會視你為天心嫡脈,反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你就是嫡脈,日后南北二派也能受你照拂!”
楚塵也知曉其中關節,不由笑了笑。
同一事物,所站的高度位置不同,結果天壤之別。
以前為了“嫡脈”爭的面紅耳赤,眼下卻是拱手相讓不說,還怕他不接受,丟下就走。
“恭喜奪下洞天福地。”
宋劍冷峻的臉上此刻也有了幾分“生”氣:
“楚師兄,方才那八陣圖,當真是令人驚艷,我全力出手,恐怕也不一定破的了此陣!”
地元龍君聞言,亦是連連點頭,忍不住望向自家女婿,臉上滿是驚艷之色:
“二郎這次的確是技驚四座!”
隨后,地元龍君遙望洞天外,悠悠道:
“此戰之后,天下何人不識君!”
域外虛空。
混混沌沌之中,金龍咆哮星空。
兩尊神人在域外深處大打出手。
一人頭頂神器九龍通天冠,化身混沌神魔,與域外混沌虛空融為一體,另一人周身九龍游弋,一手神器江山社稷劍,一手神器九龍玉璽,打得虛空震碎,混沌巨潮迭起。
不是旁人,正是大昌世界正魔兩道至尊——明鏡先生與萬法魔帝。
正激斗間,二人竟頗為默契,同一時間停手。
“玉琴山洞天有主了!”
明鏡先生、萬法魔帝起初紛紛面露驚訝之色,隨即,二人不約而同掐訣演算。
很快,二人的神情就發生了巨大變化,紛紛換了一張面孔。
“混賬!”
萬法魔帝怒不可遏,咆哮虛空,二話不說,絲毫沒有與明鏡先生交手的意思,徑直遁走。
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追上去也無用。
明鏡先生見萬法魔帝遁走,絲毫沒有追的意思,當場楞在了虛空:
“好小子,洞天福地竟真被你拿下了。”
明鏡先生臉上神情頗為精彩,起初,他答應幫楚塵,純粹是順手而為。
畢竟,不管是仙庭高功拿下,還是楚塵拿下,肉爛在鍋里,他都樂見其成。
他內心對楚塵并不看好。
可是,眼下的局面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心生好奇的明鏡先生又是連連掐訣,隨后,他心中越發驚訝了:
“仙家法藥,兵家神器、天髓靈文八陣圖好小子,你這是藏了多少底牌.”
與此同時,隨著一眾絕世強者陸陸續續回歸,不管是大昌天朝,還是魔庭一眾妖魔國度,一個震驚修行界的傳聞不脛而走
這消息,自上而下,先是在上三品大神通圈子熱議,隨后在一眾大神通強者圈子廣泛傳播.
一夜之間,整個天下修行界為之轟動。
大昌天朝,大九州某州郡,一處平平無奇的山谷中,身穿道袍的弟子們來往于練功房、藏經閣,忙忙碌碌。
然而,在山谷某個堂屋,一群人正襟危坐,臉上泛著擔憂之色。
楚白青神色焦急,見許平悠悠醒來,睜開雙目,連忙開口:
“師祖,怎么樣,可有我師父、娘親的消息?”
“有。”
許平道長神色激動,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成了,竟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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