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d子夜:、、、、、、、、、
梅濟府。
斯塔福私立大劍學園。
上午時分,懶洋洋的陽光投進男寢十三棟的426寢室,在一陣鑰匙扭轉鎖孔的聲音中拎著幾袋早餐的東野原推開了寢室的房門。
寢室里,日常的晨練后眾人正在收拾書本準備去餐廳用早餐,吃完早餐不用回寢室順路就可以去上課。
忽然推門而入的東野原頓時讓眾人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愣,然后低頭看向了他手中的那幾份早餐,臉上的笑容頓時一下子熱情了起來。
“你說你回來就回來,自己的寢室,還帶什么東西啊。”
睡在東野原隔壁床鋪的四眼仔笑呵呵地走上來,順手就接過了東野原手中的幾份早餐。
逼王司波悠的視線也飄了一眼那幾份早餐,旋即干咳一聲,目不斜視地收回視線說道,“昨天剛出門今天就回來那么早,怎么樣,事情順利嗎?”
東野原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和司波悠提過一嘴,說是德川栗虎那邊電話聯系他去辦點事。
此刻聽到對方說的這句話,這兩天時間經歷了那么多事情的東野原有那么一瞬間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旋即,他心中哂笑一聲,臉上的神情卻真的就像普通學生一樣出了趟門,順路還給寢室舍友帶回了早餐。
“嗯,沒有太大的事情,德川組長昨天比較忙,讓我去關照一下未梨醬。”東野原笑著說道。
“未梨...西丸小姐也來了?”
眾人聞言一愣,旋即紛紛看向了東野原,神情一時間有些微妙了起來。
還在竹原南私立學園的時候,
誰就都知道那個德川組長家的大小姐十分黏東野原這個家伙,誰曾想到對方會從和之國一路追到塔戈斯合眾國來,這家伙對小女孩的殺傷力真就那么強嗎?
仔細一看也沒多帥...
呃...
好像還真挺帥了。
好氣啊!
男人一般討厭兩種人,第一種吃軟飯的人,第二種是和我搶軟飯吃的人。
東野原顯然就屬于第二種。
再一想到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一點點長大成為含苞待放的少女,這種青梅竹馬般的養成更是讓人心中羨慕嫉妒恨,一時間看著東野原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但吃人嘴短,
眾人還是覺得東野原雖然和他們“格格不入”了一下,但也還算個好室友。
這時,司波悠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對了東野君,你在梅濟府這邊有認識的人嗎?昨天課后的好像有校外的人在找你。”
“有人找我?”
東野原心中微微一動。
司波悠見狀反倒有些遲疑了,回憶了下昨天的情況,頓了頓補充道,“也不一定是找你,對方沒說具體名字,只是說找和之國的交換生,但我們這些人中都沒人認識他們,所以就想到可能是找你的。”
聽到司波悠的話,
眾人也都看向了東野原。
東野原此刻已經猜到了什么。
下意識想起了今天凌晨在地下水道偶遇的那些黎明革命軍西部軍的人,掌心中頓時變得更加冷戾了幾分。
真以為吃定了自己?
東野原心中冷漠,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太多變化,搖了搖頭‘苦笑’道,
“我老家在北海道,長那么大第一次出國,這里怎么可能有人會找我。”
“那應該不是找你。”司波悠等人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倒也沒太在意,吃著東野原帶回來的早餐,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昨天上京都市圈發生的那兩件轟動世界的大新聞?
世界銀行大廈遇襲!
損失未知!
當夜裁決司的第二裁決使暴斃!
幾乎相當于公開處刑!
眼下距離世界會議只剩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上京卻一下子鬧出了如此大的動亂。
這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反正出生和之國的司波悠等人就挺樂呵的。
和之國的人對于裁決司都沒有好感,畢竟這次要不是裁決司的話,他們也不用背井離鄉被迫成為和之國向外撒出的某一批種子。
要知道,在他們離開和之國的這段時間里,新東京的五大能力者學園都有挑選優秀人才作為交換生,分別向塔戈斯合眾國與圣馬羅帝國這樣的大國學園中輸送。
現在第二裁決使死了,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的話,司波悠等人恐怕早就大喊著“好死開香檳咯”在寢室里慶祝起來了
不過此刻寢室里越聊越興奮的幾人恐怕怎么也沒想到——昨天這兩件轟動世界大新聞的肇事者,此刻正和他們共處一室,甚至還給他們帶了一份早餐。
嘩啦啦—!
花灑頭噴著熱水,
熱騰騰的蒸汽氤氳在衛生間。
東野原站在鏡子前看了自己渾身鮮明肌肉線條——昨天那一戰留下的很多血肉淋漓的傷口早已經愈合,此刻只能看到一道道淡粉色的條紋傷痕。
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些傷痕就會連一絲痕跡都不復存在。
“你還真是越來越變態了啊。”
東野原雙手撐著水槽,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換成一年前在新東京那個狹窄的廉租公寓里,靠著打小工勉強度日的他,恐怕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身體會這么變態。
他洗澡的速度很快,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完成了一次渾身上下的清理。
至于換下來兩件沾染著血跡的貼身衣物,則全被他手指微微搓動時所燃燒的蒼藍色烈焰焚燒成灰,然后一股腦的沖進了下水道里。
洗完澡后,
神清氣爽的東野原換了身衣服。
外面的舍友們也匆匆吃完了早餐,這會兒真要出門去上課——各人的能力不同,上午的能力理論課彼此都不在同一間教室,所以和東野原打了招呼就出門了。
臨走的時候,
司波悠沒忘記提醒東野原剛剛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應該是有人找。
東野原笑著點頭道謝?
等到眾人都先一步離開寢室匆匆趕去上課的時候,他的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走到床邊,東野原拉開包的拉鏈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不過看清來電名稱后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又變得柔和了起來。
拿起毛巾,
東野原邊擦干頭發邊回了個電話,沒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熟悉的女人聲音。
是北海道的母親。
電話里,母親問了幾句東野原在外面生活還習不習慣,吃不吃得飽,手里面缺不缺錢之類的關心話語...
東野原自然笑著一一回答。
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
那邊才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等在一旁半天沒插話的父親東野武。
東野武的話里就沒那么多家長里短了,只是囑咐了兩句東野原在國外要認真勤勉,東野原一一點頭應是。
忽然,父親東野原在掛電話前說道,“對了,前段時間小清水町來了一群外鄉人,詢問我們這里有沒有在國外游學的子女,說是有國外慈善機構對優秀學生提供的助學金,你母親想將你報上去,我說等問問你再說。”
國外慈善機構的助學金?
這個時間點?
東野原一聽雙眼就不由微微瞇起,閃動著些許危險的光芒。
他以為那些人的威脅,只是在說他的這些交換生同伴,沒想到對方私下里居然對家鄉的父母還有動作。
思及此處,伴隨著這幾個小時身體狀況在精神之愈下的不斷恢復,東野原心中的殺機愈發濃郁幾乎凝成了實質。
父親東野武的聲音有些古板生硬,“喂...你怎么想?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們可以不去申報。”
東野原聽出了父親的意思,也慶幸這位漁民父親的睿智。
盡管對方和他擔心的點并不一樣。
從父親東野武的角度出發,以他的人身閱歷,自然很清楚這些所謂的國外慈善機構從來不是做慈善的,他們需要的可能只是你的故事。
你在接受了他們饋贈的同時也成為了他們包裝好的“商品”,在需要的時候將你推上舞臺。
父親東野武自幼八歲喪父,是在海邊吃百家飯長大了,三十多歲才娶了母親,歷經了人情冷暖的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苦難需要被拿出來當成商品展覽勵志。
此時聽到電話那頭的等待,東野原的心中頓時有些慶幸,稍微想了想便溫聲表示自己屬于公費留學,竹原南私立學園給的助學補貼充足,并不需要這筆慈善補助。
“那就不去申報了。”
父親東野原在那頭當即點頭道。
一旁母親似乎對痛失那么一筆款項有些惋惜,但她這樣的海邊傳統女性自然也尊重兒子和丈夫的決定。
東野原電話這頭的語氣溫和,只是笑容卻愈發冰冷,忽然建議道,
“對了,我之前參加商場抽獎活動抽中了一次四天三夜的沖繩家庭旅行券,后天就要截止兌換了,你們要不要去一趟沖繩旅行?”
五月份的沖繩進入初夏,大海蔚藍澄澈,適合各種海洋游玩活動。
屬于一年一度的旅游旺季。
“嗯?免費的旅行券?什么時候的事?”
“出國前吧....前幾天才開獎。”
母親在一旁插嘴道,“你這孩子怎么不早說,能兌換成現金嗎?能兌換的話你就換成錢給自己買點東西。”
“呃...這個恐怕不能。”
東野原苦笑道,旋即又勸解道,“雪乃長那么大還沒出門,過年回家不是一直嚷嚷著讓我帶她出去玩嗎?你們就帶她出去玩一次吧。”
“旅行什么旅行,我每天還要出海...”父親東野武剛要拒絕,就被母親打斷了,“好好,我們就去旅行一次,你這家伙,結婚到現在當初答應我的蜜月旅行到現在還沒有影子...”
父親東野武聞言頓時有些尷尬,“咳...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干什么,等以后孩子大了我們有的是時間。”
“那這一次呢,阿原好不容易抽中了旅行券,又那么孝順。”母親還要說些什么,父親不耐地地妥協道,“好好好,那就聽你的。”
聽到這一世父母在電話那頭的話語,東野原的心中又有些哭笑不得,估計雪乃那小家伙知道要去沖繩旅行也得高興壞了,到時候肯定各種拍拍拍對自己短訊轟炸。
“那我就給你們登記信息了啊,最遲明天到旅行社報道就行,不需要票據,但是過期作廢啊。”東野原叮囑道。
“好的,放心吧。”母親笑呵呵道。
又叮囑了幾句掛斷電話,東野原就打開手機找到了一家和之國內一家口碑還不錯的旅行社,給父母和妹妹預訂了五月初家庭旅行團的報名。
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
那么接下來...
東野原的意識轉瞬浸入了罪惡手冊中,注視著那個被自己置頂鎖定的任務,感受著自己這具“變態”的身體在精神之愈下那緩慢而穩定的恢復。
快了...
時間快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東野原一直待在斯塔福私立大劍學園里,對幾千公里外的上京都市圈的風云變幻冷眼旁觀,
期間,他接到了一次來自西邊海上的電話。
殺入世界銀行大廈中救出的朵洛希.阿麗塔終究還是和守在巴陵郡港口的安提戈涅女王海賊團眾人匯合已經平安回到了海上,東野原頓時也更加安心了一些,靜靜地將這具身體恢復調養到常態下的最佳水平。
五月一號。
東野原接到了北海道老家打來的電話,妹妹東野雪乃坐在動車上欣喜若狂對著電話亂喊著“歐尼醬!我終于要離開小清水町這小地方辣!沖繩的夏天!我來辣!”
下一秒,
被父親東野武狠狠的敲了個腦瓜崩。
父親拿過了電話,告訴東野原他們已經出發了,計劃到沖繩和當地旅游團匯合,讓他放心之類的話。
兩人說了幾句話,末了掛電話的時候,父親東野武忽然貌似無意地說了句“以后不許亂花錢了”就掛斷了電話。
東野原一愣,
旋即心里有些苦笑。
看來商場抽中旅游券這種故事只能騙騙母親和東野雪乃那個小家伙,父親可能從頭到尾都沒相信過。
但不管怎么說,聽到他們暫時離開了北海道,東野原心里的大石也一下子落下。
那么接下來就是聯系那些人了...
猶記得兩天前那個黎明時分,在下水道分開的時候對方并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顯然有把握能夠找到他。
只是陰差陽錯之下,東野原的舍友的粗神經和北海道家鄉父親東野武的謹慎,都讓他避免了暴露準確的身份,目前估計那些人也只是鎖定了一個大概范圍。
但還無法具體確認他的身份。
東野原不是被動的人。
這兩天時間他在養精蓄銳恢復身體,卻倒也并不是什么都沒做。
最起碼他通過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獵兵組織破曉之緋中曾經的伙伴情報員黃昏,得到了黎明革命軍西部軍的聯系方式。
滴滴滴—!
撥通號碼一陣盲音。
很快,電話被接通那頭是一個年輕女接線員的聲音,“您好,這里是巴頓黎明律師事務所,請問您有什么法務方面的問題需要資訊?”
“我找人。”
“嗯?”
“黎明革命軍。”
單刀直入的開場白。
頓時讓電話那頭的女接線員卡殼了。
沉默了許久,就在對方有些結巴地想要掩飾些什么的時候,東野原忽然冷聲說道,“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是你們想找我合作的,機會,我只給一次。”
聽到東野原冷漠的聲音,女接線員頓時微微一窒,似乎聽說過一些風聲,此刻明顯有些拿不準了,沉默了下趕緊道,“您請稍等。”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
電話就再次被人接起。
東野原本以為這種事情要層層通報,來的會是對方的手下,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熟悉的聲音。
“沒想到閣下那么快就考慮好了,我以為還要再等十來天呢。”黎明革命軍西部軍軍長奧村.巴爾迪笑吟吟地說道。
“你既然那么‘了解’我,應該清楚我很珍惜時間,不喜歡無意義的浪費。”
“所以,閣下的答復是...”奧村.巴爾迪問。
“合作吧。”
東野原平靜道。
“明智之選。”
奧村.巴爾迪由衷欣慰道。
“所以...你們要我做什么,才會放棄繼續調查我。”東野原直接開口說道,將自己的處境表現得有些‘被動’
電話那頭,奧村.巴爾迪的唇角果然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說道,
“既然合作,我們就是伙伴,伙伴之間不該有什么秘密的不是嗎?”
“我只喜歡互相尊重的伙伴。”東野原冷聲道。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
很快,奧村.巴爾迪就微笑著說道,“我們一向尊重伙伴,好吧,那就讓我們在今后的合作中再慢慢了解吧。”
“我可以當成是一種承諾嗎?”
“當然可以。”
奧村.巴爾迪語氣誠摯,旋即忽然想起了什么,饒有興趣地說道,
“哦對了,說起來,明天倒是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這位新伙伴的協助。”
“什么事情?”東野原問。
電話那頭,奧村.巴爾迪的身體微微后仰,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揭開那些端坐于高天之上天人貴族們的神秘面紗?”
“嗯?”
東野原眉頭微蹙。
奧村.巴爾迪沒有多解釋,忽然換了個話題說道,“說起來我很佩服前兩天閣下孑然一身殺入天狐巴特家世界銀行的壯舉!不過天狐巴特家真正的根基...可不在那座高樓大廈里啊。”
“什么意思。”東野原平淡道。
“明天八點,上京西郊,天狐巴特家的月湖莊園,有興趣和我一起走一遭嗎?”奧村.巴爾迪笑吟吟道。
“那么...明天見。”
東野原干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此刻,他深吸了一口氣,
心中默算了下雙方從上次在地下水道偶遇到今天,一共過去了兩天時間。
明天是第三天。
前世越王勾踐臥薪嘗膽,
復仇可以等十年。
東野原沒個時間。
報仇,
三天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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