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個小號角:、、、、、、、、、
大腦活躍的感覺讓人的思維敏銳,但也讓張天元感覺自己跟身體之間產生了一種生疏隔閡的感覺。
好像是身體還無法適應驟然拔升的神經系統,又像是有什么已經在身體里蓄勢待發。
帶著疑惑走出駕駛艙,張天元來到森真子旁邊,觀看自己剛剛的實驗記錄。
老潘和其他人圍在他身邊,比之前還要小心翼翼。
以前張天元的地位雖然高,但再怎么說也是跟他們一樣的人類,而且性格也挺隨和,直到這次神經算力的測試之后,他們才驚醒過來。
情況好像不太對啊……
怎么可能有人的神經算力可以達到尋常人近千倍以上的數值?
要不是張天元左看右看屬實像個人,老潘他們估計都要把他當成外星人了。
不過哪怕沒有把他開除“人籍”,老潘等人在物種上也不可能再把他當成普通的人類來看待。
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在“進化”這一方向上浮想聯翩。。
也只有身體強化,或者生命進化過,才可能擁有超出常人那么多的神經算力。
泰勒看著張天元,心中更堅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老潘在張天元身邊報告:
“剛剛我已經致電通感系統的創始人萊特凱普博士,她告訴我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案例。”
“沒有一個人會像您一樣,在連接通感系統之后,神經算力便不斷暴漲的,因此萊特凱普博士建議您進行一次全面的大腦神經檢查……”
張天元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了。
“這個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會在合適的時機接受檢查的。”
兩個半月之前他回了一次游戲世界,在那里獲得了足夠的琉璃木,開始了第一間四級醫院的建造。
之后還順便成立了特殊建筑管理局,負責對系統建筑的使用進行監督管理。
現在距離醫院落成還有半個月時間,到時候再做檢查也不遲。
反正他感覺得到,自己這一次變化肯定跟那次高級肉身強化有關。
既然是強化,那應該不至于出現什么大問題。
張天元搖搖頭,談起另一個話題:“剛剛的測試怎么樣?盤古號的運行應該挺正常的?”
森真子聽到這個,眼睛都亮了幾分,她輕挽挑染的短發,將幾縷深藍的頭發全劃到耳后,語氣興奮地用日語說:“盤古號的運行一切正常,雖然通感系統很老舊,但是其他設計都表現得很出色。”
“原本預計還要進行多次的測算工作也一下子完成了,
而且整機啟動測算得出的神經算力比之前的方案更加精準……”
說到這里,森真子從電腦前起身,
對著身后的張天元就是一記鞠躬,
“十分感謝會長對我們工作的幫助。”
張天元點頭:“那接下來繼續改造盤古號通感系統吧,
另外小型機甲的設計工作也要盡快跟上。”
摸著下巴想了想,他接著又說:“盤古號的強化工作也要同步進行,
現在的盤古號還不夠強,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們到其他時空,那邊有一些新型材料。”
他是想起游戲世界里的特殊材料了。
琉璃木這一類材料既輕便又堅硬還有足夠的韌性,
哪怕現代機械想要采伐都費了老大力氣,而且還沒采到多少。
如果這種材料被用到機甲建造上會怎么樣?
這個可能性讓張天元覺得大有可為。
而森真子和老潘則是有點愣住了。
“小型機甲我們已經有了設計思路,但是……”
“盤古號,還要繼續加強嗎?”
“我覺得這架機甲已經足夠強勁了。”
在他們這對父女看來,
盤古號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的機甲,哪怕目前出現過的怪獸全部一起上,以盤古號的噸位和武器也絕對可以輕松吊打。
別的不說,
光那把巨斧拿在手上旋轉,
跳躍,閉著眼,不斷旋轉,
就能轉死大部分怪獸。
但聽會長的意思,
這樣的盤古號還不夠強?
張天元點點頭:“還不夠強,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這些機甲要面對的怪獸可能超乎你們的想象。”
柯進軍之前遇到的那個一擊就能擊沉軍艦的大章魚,讓這架盤古號去打,
大概率還是打不過的。
泰勒在旁邊聽著,又起了心思。
他剛剛與寧季華的談話沒有取得結果,他還是不想跟這頭坑過自己的老狐貍合作。
于是他湊到張天元身邊,
小聲道:
“會長先生,我想我可以提供一點幫助。我們國內其實同樣擁有強大的機甲設計團隊,
他們現在正處于喚醒的狀態。
我們在安布雷奇還有一個剛廢棄的基地,阿拉斯加灣內還有一個獵人學院……”
“這些都可以免費提供給互救會使用,并且在PPDC移交互救會之后,這一決議也不會改變。”
張天元聞言,
不由得看向泰勒。
寧季華在一邊趕緊咳嗽了一聲,
針鋒相對地說:“那個基地里面都是伺候三代機甲的老古董了,
而且自從危險流浪者之后,
安布雷奇基地就再也沒有機甲布防了,設備早就已經荒廢。”
“獵人學院只培養了幾批學員,最新的通感訓練設備也只到第三代……”
“反觀我們莫玉蘭基地,所有設備都是從港府基地轉移的,從老到新應有盡有,而且新建的基地還能完美適配盤古號這種新的巨型機甲。”
張天元又看向寧季華。
聽著老對頭的話,泰勒立馬道:“我們的基地可以進行改造,設備可以采購,比新建一個基地方便多了。”
“我們的基地選址環境更適宜……”
“停停停!”
眼看著寧季華又要說話,泰勒跟著也要說,張天元連忙阻止了他們。
兩人同時停止說話,但是看向彼此的火藥味還不很濃。
他們都希望互救會未來的機甲基地落戶自己國內。
泰勒是想挽救自己的職業生涯。
只要能把互救會的基地忽悠到安布雷奇去,那他之前復蘇機甲工業的行動就是一盤未雨綢繆的好棋。
而寧季華則是想著互救會機甲基地落戶自己國內之后,日后怪獸再來,怎么著也有個保底,可以最快速度支援。
同時,萬一互救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以后忽然在某一天就消失不見了的話,那時候在國內的機甲基地就可以自然回到他們手上了。
這也是一種保證資產不外流的辦法。
再說了,現在泰勒那邊重新喚醒了機甲產業鏈,如果能把基地鎖定在自己國內,那順便還可以把他那邊的機甲人才都吸收過來。
與機甲相掛鉤的包括能源,腦科學等多種尖端領域,哪怕只是挖過來一個人都是賺的……
對于這兩個人的心思,張天元大致都能猜到一二。
政治嘛,爭的就是利益。
谷攀
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他主持的會議多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不過環太時空比其他時空爭得要激烈那么一丟丟而已。
張天元想了想,先是看向寧季華。
“未來的新基地選址就放在這里了,而且這是唯一的基地,
所有機構都會在基地里辦公。”
這里只是機甲的后勤保養基地,
所以只需要一個就夠了,這里擺一個,那里放一個,只會影響工作的效率。
機甲就那么幾架,當然是放在一起修更方便點。
寧季華聽到這段話,淡定地點了點頭,仿佛早就猜到張天元會做出這個選擇。
泰勒則是臉色一暗,心里感覺不妙。
所幸接下來張天元的目光馬上轉向了他。
對于這個中年白男,張天元沒有特別深刻的印象,也就記得名字身份和樣貌而已。
哪怕是傳奇時空那個逃亡南極的奧特斯,他都了解得比這個泰勒要清晰。
所以之前他對這個泰勒并不感冒,畢竟這個人看上去不太聰明的亞子。
求助暗示什么的也懶得搭理。
不過現在再仔細想想,這個泰勒還是挺不錯的。
如果他聰明到能跟寧季華斗個旗鼓相當的話,那只會加劇這個時空的斗爭強度,不利于互救會展開工作,更不利于這個時空的團結。
所以現在這種勝負已分的局面真的挺好。
想到這里,張天元便對泰勒開口道:“至于你們分會的話,同樣也可以加入到莫玉蘭基地的建設和維護中,互救會總部同樣歡迎你,你們只要跟寧會長商議就好。”
說著,他還主動伸出了手。
泰勒兩眼露出驚喜,馬上伸出雙手跟張天元緊緊相握。
“感謝您對我們的幫助,那些正在家里等著工作和食物的工人和科學家們將會感謝您。
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們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后,激動到在晚飯前感謝您的畫面……”
泰勒話沒說完,張天元又是一個激靈,有點頭痛地說:“請告訴他們務必不要這樣。”
他不想讓環太時空也變成芬奇時空的形狀。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空還真的有點鞋教土壤。
因為這個時空存在大量怪獸崇拜的人,認為怪獸就是來自海洋的天使,是來解放人類,沖洗人類罪孽的,是真正的救世主……
這要是跟芬奇時空的杰克碰上,那不說是風兒遇到了沙,至少也是沙子撞上了風。
張天元轉頭想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5號時空送來的傷病員怎么樣了?”
芬奇時空北美那里救回來的奴隸,只要帶著傷的,基本都交到泰勒這邊了。
就連那個時空的“主角”芬奇,都給送過來治療了。
一說這件事,泰勒就想起了杰夫。
那臺該死的機器人,靠著愚弄他變成大明星的鐵疙瘩……
他現在淪落困局的原因中,未嘗沒有那個機器人踩的一腳。
盡管心里對杰夫百般不滿,但是泰勒面對這個問題,還是點頭道:“我們已經把他們安排進了最好的醫院,他們一直享受著最好的待遇,一定會盡快康復的。”
張天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道:“那些人只是互救會救回來的被奴役的幸存者,與互救會不存在直接關聯。”
他擔心這個不太聰明,偏偏還喜歡自作聰明的家伙把那些人當成互救會重要成員來醫治,并且以為自己贏得了互救會的人情。
這種事情從發生的可能性上就要杜絕。
泰勒聽懂了張天元的提醒,立馬搖頭笑道:“我們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為他們提供救治而已。”
張天元還是看著泰勒,瞇了瞇眼:“那些人也不允許進行任何人體實驗,哪怕是尸體也不行。”
泰勒眼眉無奈地跳動,他從這位會長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惡意……
而同一時刻。
舊金山正是凌晨時分。
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中心,全北美最好的醫院之一。
某間病房里。
連著呼吸機的芬奇穿著病號服,靜靜躺在病床上。
他是房間里唯一的病人。
“滴,滴,滴……”
監護儀器在床邊發出聲響,給死寂的病房里增添些許生氣。
突然,芬奇的身體一陣抽動,猛然睜開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病房里的燈光對于一個月沒睜開雙眼的人來說太過刺眼。
芬奇抬起僵硬酸脹的右手擋了一下,又瞇起眼,過了好久才逐漸看清周圍的環境,腦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重新蘇醒過來,開始處理信息。
“這里是天堂?不對,我這是在一間病房里?”芬奇的聲音蒼老虛弱,還有一種生疏感。
他轉頭看旁邊的滴滴輕響的監測儀器,忽然間有種重回文明社會的感覺,就像是末日之前……
不對,他就是回到文明社會了。
芬奇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感覺除了虛弱沒有其他問題。
他慢慢挪動身體,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感覺呼吸順暢之后,順便還把呼吸插管給拔了出來。
懷著驚喜的心情,芬奇顫顫巍巍地轉了個身下床,然后就看到床頭柜上插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散發著別致的芬芳。
花朵獨有的嬌嫩讓他瞬間便陶醉進去,他把頭深深埋進去,呼吸著帶有花香的空氣,然后才緩緩站起來,心中也不由得升起疑問:
“我現在是在舊金山嗎?這里已經重新建設起文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