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熱那亞,郊外。
太陽快要落山了,愷撒仰頭看向天邊,云紅的像是火燒,巨大的紅日只剩下一個半圓。
諾諾騎著摩托車穿越林蔭小路,路是干燥的泥巴路,狹窄且極不平整,路的兩側野草和灌木瘋長,蓋過了愷撒和諾諾的頭頂。
輪胎攆過顛簸的坑坑洼洼,愷撒感覺摩托車的坐墊像是安在了一臺地震機上,起起落落,這震的他的屁股肉發麻。
諾諾的摩托車最終停在了一處廢棄的老舊農舍前。
糊在那面老墻上的水泥剝落下來,碎裂的墻皮下面是年代久遠的紅磚,墻邊,草垛在長滿野草的荒地上堆疊,腐爛的草垛占據了絕大多數的空間,挨著農舍的不遠處,有一片野生的榛子林。
“你們來了多少人?”
愷撒跳下了車,做了做熱身運動,骨骼發出許久未曾活動過的晦澀響聲。
“加上我一共14個人,我只通知了學生會的干部,他們全都來了。
明知逃課和曠課違反校規,他們還是要聯合起來救你,還蠻讓人意外的。
我告訴他們我們要和加圖索家對抗,雖說昂熱校長能在學院的管轄范圍內保護我們,但若是在意大利被抓住了,我們肯定會被開除。
要知道卡塞爾學院的‘開除’,可不只是‘開除’你的學籍,根據保密協議,你的記憶同樣會被清洗,但他們說認了你當大哥,就得講義氣,每次辦Party都用你的錢吃飯,他們過意不去。”
諾諾把摩托車推到了昏暗的農舍內,點燃了一盞煤燈。
火光照亮了這個房間,這是一處酒窖,上了紅漆的柱子連成了架臺,但架臺上沒有酒,一切都空蕩蕩的,但角落里放著幾桶燃料箱,還有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工作臺。
“畢竟他們和我一起參加過學生會的歡迎儀式,每個入會的男同胞都要參加那個儀式,儀式結束后,我們就會成為最好的兄弟,不分你我。”
愷撒笑笑,幫諾諾提上了一桶燃料,待她擰開摩托車的加油口后,舉起油桶往里摩托車的油箱里灌。
“我一直想問,為什么只有你們男人參加?”
諾諾從工作臺上取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
“因為那個歡迎儀式是在卡塞爾的后山裸奔。”
愷撒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我們有專門的攝影師拍照,每個人的裸奔照都會收藏在學生會,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兄弟,你的裸照就會被發到論壇上去。”
“額...好吧,這種活動的確不太適合女士參加。”諾諾默默放下了礦泉水瓶:“所以你也拍了裸奔照”
“沒有人能例外,學生會主席也不行。”愷撒說。
諾諾坐在了工作臺旁邊的小凳子上:“要是知道你的裸照隨時可能會被發到網上去,我一定不會選你做我的男朋友。”
“現在后悔晚了。”愷撒把空掉的油桶放下。
“這就叫羊入虎口啊...”諾諾扶額,搖了搖頭,拉開了紅色作戰服的拉鏈,脫下了這身厚衣服。
她穿著一件露肚臍的的米黃色小背心,一件短短的熱褲,腰如楊柳般纖細,腿型完美,因為她還是個芭蕾舞專家,要想跳芭蕾舞,就得有一雙漂亮有力量的大長腿。
“你想過怎么離開意大利么?我們來的時候可以乘坐班機,可加圖索家在意大利只手遮天,我們現在絕對進入黑名單了,走公共通道肯定不行。”
諾諾拿出一包濕紙巾擦了擦脖子上滲出的汗,這個天氣裹在密不透風的作戰服就像是在蒸桑拿。
但她沒時間在路上換衣服,多在外面待一會,被抓住的可能性就會上升。
“我們有14個人,選擇的方式很多。”
愷撒從架臺上取下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披在了赤裸的半身,這件風衣是典型的執行部風格,很他的合身,大概是諾諾專門為他準備的,諾諾就是一個這么細心的女人。
“海陸空,你準備走哪路?”諾諾問。
“劫船。”愷撒拿起工作臺上組裝好的沙漠之鷹,海藍色的眼里倒映出煤燈里小小的火苗,微弱的火苗裝在玻璃罐子里,安靜持續地燃燒著。
陸陸續續有人抵達了這一處廢棄的農舍,終于在兩個小時后,愷撒的人馬湊齊了。
加上他一共十五個人,十四位平均年齡不超過21歲的小伙子,外帶一位紅發的漂亮女孩。
這就是他就要率領的班底,而他們要對抗的,是資產規模超過萬億的加圖索家。
加圖索家在意大利的產業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大,作為用“鈔能力”贏下校董席位的混血種家族,加圖索家在意大利的歷史有千年之久,財力雄厚,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是夸張。
光是控股超過50的企業,他們就有200家。
軍事、農業、民生、高尖精工業乃至奢侈品和暴利的違法產業,加圖索家的公司和員工開遍了意大利,在全世界都有數量可觀的分公司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任務目標不是干翻他們,只是逃離意大利。
往好處想,這件事至少比孫悟空翻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稍微簡單那么一點。
好吧,說實話,只憑他們十五個人,哪怕是是十五個血統優秀的混血種,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加圖索家在意大利就相當于土皇帝,更何況,他們這伙人根本算不上強龍,而加圖索家,卻是毋庸置疑的地頭龍。
但愷撒做好了心理準備和家族對抗。
他不愿意被家族束縛,4月份他就反復向家族提出要回卡塞爾就學,等畢業之后,他會考慮接受加圖索家的事務。
但是家族連這點自由都不愿意給他,甚至要把他軟禁起來,限制出入,隨時隨地派人監視。
如果連這點決定的權利都沒有,那他寧愿從此以后自力更生。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愷撒坐在眾人的中心,他們撿來干柴,點燃篝火。
不修邊幅的愷撒,敞開胸膛端坐在主位,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堅毅的臉上,保持著沉默。
“把你們卷入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必須承認,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一個人不行。”
“這份情義,我將來一定會償還,多余的話,我也就不再多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齊心協力逃離意大利。”
“你說劫船,打算去哪里劫船?”諾諾抱胸看著愷撒面前小桌上放著的那張地圖:“我們要離開意大利回到芝加哥,無非就兩種途徑,飛機和船,加圖索家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會派人守在港口和機場,我們一露頭就會被發現。”
“事實的確如此,我曾經有多次逃到了港口,但守在那里的人認出我后,一分鐘之內,就會有上千人把我圍住,但是這里不一樣,這里是熱那亞。”
愷撒甩出一把小刀,釘在地圖上,那是一個沿海的位置,但地圖上并沒有標識。
“加圖索家雖然是意大利第一的混血種家族,但并非唯一的混血種家族。”
“這是什么地方?”諾諾問。
“古爾薇格家族的私密港口,不對外公開。”
“古爾薇格家族?”
“很多年前,他們名為薩克森。”
“那是什么?”
“意大利曾經有一段時間屬于日耳曼人的神圣羅馬帝國,1356年,查理四世為了征得各方諸侯對他王位的承認,發布了《金璽詔書》。
其中提到了新國王的選舉方式,在具有皇帝選舉權的‘選帝侯’的七方諸侯中進行選舉,薩克森公爵就是具有選舉權的的世俗諸侯之一,加圖索家以前也是諸侯,是圣職選帝侯中的特爾里。”
“沒想到你對歷史這么了解。”
“在我媽媽還沒有過世的時候,我每天要上14個小時的課程,唯有成績達標,我才能和媽媽見面。
她就出生于古爾薇格家族,最初知道這個港口就是她帶我來的,在我8歲生日那年,她帶著我搭乘上了古爾薇格家的一艘貨船,我們在甲板上享用了燭光晚餐。”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的母親,你似乎從來沒在別人面前提起過她。”
“因為提起她,我能說的大多都是不開心的事情,就像是她過世后,我想把我的姓氏改成古爾薇格,但加圖索家的人說她是古爾薇格家的旁系,不具備‘選帝侯’的資格,還說她的血統是低賤的血統,不允許我改名,甚至連一場體面的葬禮都不愿意為她舉辦。”
“我不相信你會乖乖聽他們的話。”
“我那個時候只有13歲,我用我的名字,和他們做了交易,給媽媽換來了一場配得上她的葬禮。”愷撒的表情看起來很悲傷,像是在葬禮上哀悼。gōΠb.ōγg
學生會干部們第一次看他表現出傷感的表情,他們認識的愷撒,永遠都是強大且驕傲的,永不服輸,今天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個驕傲的像是太陽的男人,也不得不為了某些東西妥協。
或許就是在他的母親離開之后,他才變成了誰都打不倒的愷撒。
失去一個愛你的人,總是會成長一些。
夜深了,皎潔的月亮掛在黑色的天空上。
趴在峽壁之上的愷撒探出頭,從上往下斜視。
在他視線的45度對角能看到一處礁石環繞而成的海峽。
那是天然的港口,岸邊有持槍的守衛看守,數量大概在100人左右,只有兩個人穿著西裝,打扮的像是黑幫。
“和我想的一樣。”愷撒收回了視線,低聲道:“古爾薇格家不可能讓加圖索家的人占領他們的港口,頂多做出一些讓步。”
“你47天前選擇熱那亞的修道院,就是因為這個港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個港口廢棄了怎么辦?”諾諾壓低聲音。
15個人緊挨著趴在地上,黑色的潛水服讓他們和夜色融為一體。
“如果運氣不好,我們就必須冒險去別的港口了,說到底是劫船難易度的差別,在這個港口劫船要比別的港口簡單很多。”愷撒說。
“再重復一遍計劃吧。”諾諾深呼吸。
“看到那艘正在從港口駛出的船了么?”愷撒指了指那艘從海峽中型帆船:“等它靠近我們的時候,我們就一起跳水,然后上船,劫船,成功之后從海路航向土耳其,就這么簡單,到了那里,加圖索家就管不到我們了。”
“要是做的和說的一樣簡單就好了。”學生會會計緊張地抿抿嘴。
劫船只有兩個字,但是他們必須在船上的人發出警報之前,占領整艘船,否則一旦求救信號發出去,這種帆船,絕不可能跑得過鋼鐵艦船。
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就會暴露,雖然暴露的后果不至于死,但清洗記憶遣送回老家,已經足夠毀掉他們的人生了。
“就把這當做自由一日的演習吧。”愷撒輕聲說:“就算失敗了也沒關系,你們不會有事的,加圖索家要的只是我。”
“老大...你難道想...”學生會書記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了就算真的被抓住,他們也不會有退學危機,或許還會被塞進頭等艙里,舒舒服服地送回卡塞爾,回去說不定還有一場豐盛的宴會。
就像愷撒所說的,13歲那一年,他用自己的姓氏,換回了母親的葬禮,那今天,他自然也可以用自己的自由,換得他的部下們安然無恙。
他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從一開始,這場大逃亡的賭注,就只有他的自由。
如果他失敗了,他就會對龐貝許下承諾,交易的籌碼,就是釋放他的共犯,把他們毫發無損地送回去。
他是個太陽般驕傲的男人啊,許下的誓言絕不會違背。
這場自由一戰,他選擇相信那個月亮下,和他一起在后山裸奔的男人,就像他說的,他需要幫助,他一個人不行。
明白這一點后,學生會的干部們心里有什么東西燃起來了。
諾諾看著愷撒的臉微笑:“愷撒,其實這才是我喜歡你的原因啊,絕不是因為錢,你很溫柔啊,就像你過世的媽媽一樣。”
“你又沒見過我的媽媽。”愷撒說。
“但我能從你身上感覺到她,就像是一朵木槿,堅韌而又美麗。”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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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