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果大亨:
“天命!這就是天命啊!”
文森特手臂顫抖,呼吸急促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今天就是阿瓦隆開啟的日子!元首,您的復活之日終于要來臨了!文森特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文森特捧著那塊頭骨,在“死亡之島”的畫像前跪下,佝僂的身軀匍匐到墻角,他合上了雙眼,親吻頭骨的額面,如同最虔誠的信徒一般禱告。
“該死!”
曼斯咬斷了雪茄,火紅的煙星子落到大理石地板上,被一只硬皮靴踩的粉碎。
“沒時間管這個老瘋子了!你們的武器庫在哪里,不把船上的蛇群解決,今天我們都得在冰海陪葬!”
曼斯質問薩沙,眼底流動著熔巖般的金色。
薩沙愣了愣,被這雙黃金瞳中蘊含的威嚴所震懾了。
但他從軍多年的強大心理素質讓他迅速反應,他召集起那些俄羅斯少女間諜團,讓她們打開了房間里的保險庫。
AK—47,M4A4,M4A1,手榴彈和彈夾...金屬的架臺上琳瑯滿目擺滿了槍支。
曼斯把槍支扔出去,混血種們用槍和彈匣武裝自己,接著擠進了電梯。
薩沙看向監控畫面里食人的巨蛇,咽了一口唾沫,也連忙呼叫船上的守衛前去應敵。
他和俄羅斯少女團們找齊了剩余的槍支和彈藥,站在電梯前,等待下一趟。
這時,文森特滿臉鼻涕眼淚地爬過來抱住了薩沙的腿。
“帶我...下去...快帶我下去...我要去死亡之島,我要帶元首的遺骨抵達阿瓦隆!”
他又哭又笑,像是一個瘋子。
“船長,那些蛇會把你給吃掉的。”薩沙心說這些來路不明的巨蛇可不認識什么帝國元首,到時候不但老船長會死在蛇腹里,就連他心心念念的元首遺骨,說不定也會在第二天清晨變成蛇糞。
好歹他也和老船長在這艘船上共事了15年,雖說老船長總是會反反復復地向他講述元首的傳奇故事,還要求他們必須坐下來聽完,但他也只是把這當成工作內容的一環,畢竟老船長給他們開的工資很高,想賺這么一份工資,總是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其實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把文森特當成一個患了臆想癥的老人,他們陪著老人玩過家家,老人付錢給他們,這很合理。
照顧了文森特這么多年,也照顧出感情了,還真是不想看到他就這么去送死。
但文森特漲紅了臉,大喊道:“我雇你們來就是為了今天!你們必須保護我抵達阿瓦隆,這是我們簽署的協議!”
“你們不會白干的!元首當年還有很多寶藏藏在世界各地,只有他知道那些寶藏的開啟方法,只要他能復活,他就能建立起新的帝國!到時候你們都是帝國元老院的成員!”
“唉...”薩沙嘆了一口氣,俯身扶起這個老人,他懷中緊緊抱著那顆燙了銀的頭骨,仿佛那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薩沙給一旁的俄羅斯少女使了一個眼色,少女心領神會地從文森特的抽屜里拿出一根針劑。
那是鎮靜劑,文森特已經是個年齡超過80歲的高齡老人了,他的器官衰竭,患有多種疾病,需要鎮靜劑和安眠藥才能睡個好覺。
“船長,走吧,我這就帶你去找阿瓦隆。”薩沙將文森特扶到電梯前,第二趟電梯已經上來了,混血種們抵達了最底層的船艙,從監控里能看到他們在走廊里狂奔。
文森特激動地扶著墻,一步步走。
薩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過了鎮靜劑,扎進了文森特的脖子,布滿老人斑的眼皮合上,那顆頭骨掉落在地板上,轱轆轱轆滾了幾圈。
“帶船長去床上躺著。”薩沙把昏睡過去的文森特交給一位少女。
他看了一眼元首的頭骨,俯下身將其撿起來,遞到了少女的手里,說:“把這個放在他的枕邊吧,這能讓他睡的安穩一些。”
少女點點頭,領著文森特去里屋。
其余人的人則是踏入了電梯,前去支援。
零和芬格爾在走道里狂奔,他們跟隨者大部隊,一路走樓梯前往上層。
那些巨蛇還沒能侵入船艙下,只是在甲板和前幾層晃悠。
“我們需要摩尼亞赫號上的專用武器,這些蛇是龍類亞種,灌了水銀的彈頭效果會更好。”曼斯指揮道:“都去甲板上,在船上的人會把武器箱扔過來。”
“小心!”塞爾瑪咬開了手榴彈的拉環,那顆軍綠色的手雷在走廊中拋出一條直線,落進了一頭巨蛇張開的喉嚨里。
那頭巨蛇甩動蛇頭,撞擊船艙玻璃,它噴吐出青綠色的酸液,淋在金屬的艙壁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冒出白氣。
塞爾瑪抓中了它張開嘴的空隙,把手雷扔進了這家伙的喉嚨里。
“砰”的一聲悶響,蛇的喉嚨處忽然漲大,像是吹鼓的氣球。
但爆炸并沒有讓它當場斃命,它發出尖銳的慘叫聲,瘋狂地扭動身軀,帶著血的酸液從嘴里朝著眾人噴射。
“言靈·無塵之地!”曼斯眼底的金光驟然閃耀,酸液與無形的屏障碰撞,反而被反彈回去,淋到了它自己的鱗片上。
鱗片和血肉被酸液腐蝕,如腐臭的海魚內臟般的味道散發出來,曼斯兩槍擊穿了巨蛇的眼睛。
“這些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塞爾瑪小心地越過地上的酸液,不敢觸碰到這些腐蝕性極強的液體。
“還不明白么?那幅畫上的東西都是真的!”
曼斯繼續帶領隊伍沖鋒。
“死亡之島,又或者叫阿瓦隆,那其實就是一個尼伯龍根!”
“那幅畫用了煉金銘文,那個叫阿諾德·勃克林畫家不是普通人,他懂得很多龍類的知識,他曾經抵達過死亡之島,然后把死亡之島畫了下來。”
“這些蛇...是仆從,他們侍奉尼伯龍根的主人,現在主人回來了,仆人自然要排好隊列出來迎接!”
曼斯推開了通往甲板的最后一扇門,極寒的空氣像是箭一樣射進了船艙。
他凝視著遠處的海面,更多的蛇群從海底游了出來,它們游向了小舟,簇擁在白霧的邊緣,像是海浪的泡沫一般,托著小舟前進,密集的嘶鳴聲像是盛大的進行曲。
芬格爾第二個從船艙里擠過身,他的視線與小舟上披著白衣的死神視線對上。
額頭的灼痛感愈發強烈了,他感覺像是有人舉著燒得通紅的烙鐵往他的額頭上燙。
那艘前進的小舟忽然停下了,蛇群隨之寂靜下來,成千上萬雙冰冷的豎瞳,齊齊地看過來。
周圍變得寂靜無聲,就像是葬禮到了該默哀的時刻。
下一秒,那些白霧忽然像是暴風雪一般,瘋狂地呼嘯,朝著YAMAL號和摩尼亞赫號的方向蔓延,小舟的影子淹沒于白霧之中。
摩尼亞赫號的主炮和YAMAL號的主炮瞄準了小舟,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起,但被白霧吞噬后,卻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連炮彈炸開的聲音都聽不到,仿佛連聲音也被白霧吞噬了。
所有人都無能無力地看著白霧占據了他們周身的空間。
但奇怪的是,他們并不覺得冷,這霧氣,似乎也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傷害。
當所見的一切都被蒼蒼茫茫的白色所淹沒后,他們驚訝地發現,白霧竟然開始散去了。
但當周圍的景色映入眼簾,每個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們抬頭看見天空中遍布著青灰色的云,一束蒼白的光從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島。
和畫中的一樣,那座島呈月牙形,仿佛一個從中間被切開的古羅馬斗獸場。
那些石洞里安放著和畫里一樣的棺材,唯一不同的是,畫中的棺材被布滿青苔的鎖鏈捆綁在古老的石棺里,而如今,那些鎖鏈斷裂了,咬扣的鐵環落在巖土之上,很多的青石棺材板被掀開,其中空無一物。
北極的寒冷在這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溫暖濕潤的空氣,讓人想起古代的地中海。
單單只是這么一座溫暖舒適的島嶼,自然不會讓執行部專員們有多少畏懼。
真正可怕的是島的周圍,那些神秘的白霧邊緣。
小舟從朦朧的白霧里駛進來,緩緩的,慢慢的。
它們從這個尼伯龍根的邊界出發,朝著中心的島行駛。
是的,它們,幾十艘小舟在如琉璃般清澈的海面上行駛,每一艘小舟的船頭都站著乘客,他們披著一樣的白衣,戴著一樣的暗金色面具。
唯有小船上載著的棺材不同,有的和“死亡之島”的畫中一樣,載著一板石棺,有的像是他們在北冰洋上見到的那樣,在船尾拖著一具巨大的冰棺。
站在小舟上的乘客沒有一個理會摩尼亞赫號和YAMAL號,他們像是在執行機械式的命令,頭也不回地將棺材運送到島的周圍。
有一艘小舟航行在最前面,抵達了孤島。
那披著白衣的人,從月牙般的天然港口下船,徑直走到了棺中躺下,好像那是甜蜜柔軟的床,能讓他做一個好夢。
有巨蛇蠕動著爬行到棺材邊,用長長的蛇尾卷起了棺材板,像是為他蓋上棉被般蓋上了棺材。
接著,港口邊,蛇群像是潮水般涌到了小舟上,那座石棺被淹沒在蛇群中,消失不見。
一切都顯得詭異又荒誕,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一聲噗通的水聲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
一艘橡皮艇從YAMAL號的船上落入了海面。
文森特莫名其妙從昏睡中醒來了,黑色的匣子綁在他的胸前,他撐著橡皮艇,哭泣著說:“元首啊!偉大的元首!是你的靈魂指引我道路!”
他努力地搖動木漿,朝著死亡之島前進。
“見鬼!”薩沙大吼:“船長快回來!那些蛇會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的!”
他雖然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用腳后跟想也能知道登上那座島的結果,絕不會是那顆頭骨忽然長出嫩紅的血肉,然后帝國元首重獲新生。
“別想我停下!”文森特神經質地尖叫道:“它們是元首的使者!你們等著吧,等到元首復活,帝國就會重建,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他賣力地揮動木漿,好像沖刺的馬拉松選手,勝利的紅色緞帶就在眼前。
島邊的蛇群似乎被他吸引了,朝著橡皮艇匯聚。
蛇的視力很差,但它們能感受到熱信號,進入一定范圍后,文森特的體溫就吸引了它們。
但文森特對此絲毫不畏懼,反而愈發興奮。
他堅信蛇群是帝國的使者,死亡之島上的一切,都是元首曾經布置好的。
“來吧!文森特等這一天很久了!”他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像是要迎接擁抱。
就連曼斯,也真的有那么一瞬間被他的自信所打動了,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這些人太過固執了。
畢竟Hitler曾經是一個國家的最高話事人,掌握著無數的資源,也許這座島真的是他為自己的復活所布置的。
但這種懷疑也僅僅出現了一瞬,因為蛇群下一秒就把橡皮艇淹沒,海面有一片被染成了深紅色。
幾秒后,一切都歸于寂靜,只剩下那個小黑匣子在海面上漂浮。
“唉...”薩沙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其實跟了文森特這么多年,他真沒感覺這個人有多邪惡,但就是...太蠢了...
曼斯沒時間去為這個老家伙的死活默哀。
摩尼亞赫號那邊的人用拼接的鋼板,在與YAMAL號的縫隙之間搭了一座橋,他們再度回到了摩尼亞赫號。
雖然來到了尼伯龍根里,但蛇群和那些披著白衣的使者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沒空理會他們,他們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沒有蛇群來打擾。
但他們也不太敢輕舉妄動,怕像文森特一樣,被蛇群之海吞噬。
就目前所觀測到的數量和密度推測,海面下的蛇群如果一擁而上,就算彈藥耗盡,他們也不可能將完成屠蛇大舉,等著他們的只有彈盡糧絕,然后被活活耗死。
這還得算那些白衣使者不干擾的情況下,這些撐著小舟一言不發的家伙,給人的威脅度才是最高的。
不過他們也不是在原地發呆,雖然說和外界的通訊斷掉了,但仍然有人拿著儀器測量空氣中的濕度溫度,分析成分,專門的記錄員用攝像頭拍下這詭異的一幕。
處在這么一個陌生詭異的環境,大家難免會有些緊張。
可芬格爾,來到這里之后,面色明顯紅潤了不少,精氣神都有了,就連額頭上傷疤的灼痛感也消失不見。
他忽然找上了曼斯,要求曼斯去單獨的房間和他商談。
“老頭子,我大概搞明白了為什么蛇群不襲擊我們。”芬格爾面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