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籠中鳥
黃懷玉順著前沖慣性滑行落地，鞋底與地面劇烈摩擦，聲音刺耳。
及至停下，他左小臂的燒傷已被復原，神智也從噬命的幻覺中恢復過來。
“同化率：28.5；
空間切割lv.8，熟練度81；
回到過去lv.8，熟練度80；
閃爍lv.5，熟練度65；
噬命lv.2。”
一位能級二高階的異種騎士，給他帶來了百分之零點八的同化率增長。
騎士頭顱滾地，脫開頭盔，露出其后一張長滿土黃色鱗片的可怖臉龐。
其頸部流出的血液帶有絲絲金黃，溫度極高，將沾染上的書架硬木燒成黑色。
“呼，不愧是焚燒意志的業火，真是我從未嘗過的折磨。”
黃懷玉長出口氣，呼吸急促。
他手臂雖然不再有傷口，卻依然抖個不停。
換招之時，業火只是輕輕燎到少許，燙傷了表層組織。
但火焚的痛苦如此蝕骨灼心，就像是一根鋼針沿著骨髓神經一路穿刺，直到深入靈魂。
使徒桀驁，其中強者尤是。
黃懷玉曾經奇怪或蠢或瘋的惡業天王們，為何如此畏懼提豐。
現在他對于原因有了初步認識。
黃懷玉站直身子，手臂恢復控制。
騎士拔出長劍，與他遙遙對峙。
“抱歉了，騎士。”
他歉然道，消失在原地。
這一發閃爍毫無預動。
殘影還未在視網膜上散去，極速上撩斬已經深入軀干。
禁衛騎士正要反應，已經指揮不了下半身。
此時，痛覺居然還未在大腦皮層上具現。
“好快……”
騎士喃喃一聲，倒地死去。
劍身上的業火熄滅。
噬命二次發動。
黃懷玉的同化率再度攀升百分之零點九。
“同化率：29.4（鎖定）；
空間切割lv.8，熟練度99（鎖定）；
回到過去lv.8，熟練度99（鎖定）；
閃爍lv.5，熟練度83；
噬命lv.2。”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當前同化率的盡頭。
從第一枚源質鎖定時的14.9到如今的29.4，黃懷玉消耗了大量資糧。
追命、神速、夜后、暴怒、王城之劍格爾達、兩位書庫守衛。
總計兩位能級三、五位能級二。
他的戰力也正式抵達能級二巔峰。
此時的我，應該有了瞬殺偃武祭時白災的能力。
黃懷玉雙掌虛握，默默評估。
四噸左右的極限深蹲，略超過一百二十公里的奔跑極速，單臂彎舉在六百公斤出頭……
閃爍極限距離上升至五十米，空間切割劍刃延伸至一米五，他隱約能看到時間在周圍無生命物體上的痕跡。
撿起地上的手半劍，他隨手折斷，又施以回到過去。
斷掉的劍刃居然重新接續，一如數秒之前。
推己及外物，這是一種質變。
“但相比于龍魔，還是太弱太弱。”
隨手擲劍于地，黃懷玉輕聲判斷道。
半月前，對沖一十八道末日火龍的撼天動地音爆，至今還存于記憶。
土浪、沖擊波、熔巖池……
一切恍如昨日。
這種大范圍、高強度，且無法閃避的aoe輸出，是黃懷玉少數應對不得的招數。
邁過騎士尸體，他快步加速。
黃懷玉沒有循著記憶朝龍魔的大概方向摸索，而是選擇了能最快趕到核心封印的道路。
與惡業二人以及風連云不同，他手上有著王妃贈與的大圖書館結構簡圖。
雖然沒有標明機關和暗道，但迷宮的大致結構應有盡有。
我必須要在惡業之前抵達書庫封印，搶先一步奪取燭九陰與提豐源質。
黃懷玉想到。
燭九陰碎片是他的未來道路，而提豐源質是四兩撥千斤的重要籌碼。
如果能調動惡業為我所用，我便能安然度過最危險的階段。
迷宮之中，他穿梭如流，腳不停步。
“抱歉了，連云兄；我亦是在爭命。”
黃懷玉輕聲嘆息。
“容我先欠你一次。”
萊瑞安東北海濱，與大圖書館遙遙相望。
事件突發十五分鐘后，數百名駐地在市區內的衛戍部隊士兵首先趕到。
槍炮聲轟隆不停，往日的休閑勝地已化作烈焰戰場。
以堤道入口處為中心點，士兵們輻射狀散開，借助裝甲運兵車為掩體，朝前小隊推進。
海面潛波翻涌，一道水柱涌出水面。
水柱頂端，潮汐站于其上，揮手掀起一片十米高的微型海嘯，咆哮登陸，將十幾位士兵卷回水中。
未等這些不幸者窒息，神通力灌注的水體便局部固化，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在大片槍林彈雨追來之前，潮汐又潛入水面。
無數子彈射入水面，打出巨大水花，但海水蔚藍如故，看不到一絲血色。
對高速低質量動能彈頭，厚實的水體是最好的防彈措施。
從手槍到重機槍，從輕步槍到反器材大狙，幾乎任何常規槍支射出的子彈一旦入水，都走不到兩米遠就會翻滾停下。
更別說傷害到本就皮糙肉厚的使徒。
而這個結果，并不會因為開火地點是在水里還是岸上，有任何變化。
與空氣不同，水的密度要大八百倍，粘稠度和阻力都要遠勝空氣，且幾乎無法被壓縮。
凡子彈進入水中，會迅速在前方制造一個高壓區，后方則是低壓區。
兩者之間，是沸水或火藥氣體組成的無水氣泡。
子彈的運動與水的阻隔會將氣體局部二次壓縮，而當這些壓縮氣團爆發時，就會產生難以判定方向的力。
受此影響，常規彈頭會迅速失衡翻滾，完全無法走出一條直線。
這種情況下，再大的槍口動能，也會在子彈與水體的旋轉碰撞中飛速消耗。
（除非換做狹長鋒利帶有尾翼的箭矢型水下專用子彈或者超空泡彈頭）
依靠深度在五到十米之間的人造淺灘，潮汐往來恣意、到處偷襲。
縱然士兵和裝甲車各自集火，也傷不到她一分一毫。
這種時候，原本該用重炮來教她做人——畢竟火炮才是陸軍真正的輸出之王。
但此處畢竟是埃特納首都的核心城區。
將重炮投入戰斗，對著本國最有名氣的濱海景區街道狂轟濫炸，這要付出巨大的政治成本。
其對多摩和埃特納的輿論傷害，恐怕還要遠比大圖書館疑似被洗劫來得大。
最近一年多的板蕩風波下來，弗蘭·多摩的名望在埃特納中低層已經掃地。
如今局面好容易穩定些，他如何愿意輕易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