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無手換彈”那一幕舉一反三，黃懷玉心里立刻浮現出饕餮能力的許多其他應用。
譬如在不造成二次傷害的情況下清理傷口碎骨、取出彈頭，或者隔著墻角拉動敵人腰間的手雷拉環。
“手槍五十米速射打九點九環，可真有你的！”
黃懷玉不吝贊美，準備收拾好射擊臺。
“行了，比賽結束。”
但這時，他聽到與風連云不同的腳步聲靠近。
是剛剛還拒絕比試的禁閉。
“怎么，手癢了？”
黃懷玉也不覺惱怒，紳士地讓開位置。
禁閉沉默上步，站到桌前，將槍管微熱的手槍細細摩挲。
一個呼吸后，他換上彈夾，上膛子彈。
射擊開始。
禁閉沒有按下計時器，用均勻而穩定的姿態打完七發后，便放下手槍。
按照黃懷玉心算，大概用時一點五秒。
數秒后，報靶器報出成績。
7發76環，平均10.9環。
這把觀戰的兩人都給聽懵了。
這把“代理人3”是賽級軍用手槍，精度確實過人，用固定架測試，平均散布在4moa左右（minuteofangle，角分，即1度的60分之1）。
50米距離上，其散布相當于半徑5.816厘米的圓。
換句話說，這把槍理論上多發射擊最高只可能打出10.7環左右的成績。
射手打出的成績比固定架還高，只能用“駭人聽聞”來形容……
也難怪禁閉只打了七發——他的射擊水平要遠比風連云和黃懷玉更高。
當然，他也是開掛的。
黃懷玉看得分明，剛剛禁閉在射擊時，手槍槍管前有金色虛影浮現，朝前延展了一段。
開明獸的核心能力之一，結界術。
這相當于手槍被臨時加長槍管，改造成了發射手槍彈的步槍。
只要他手穩，子彈不僅威力大，中近距離上精準度也堪比狙擊步槍。
“行，你倆各有擅場，我甘拜下風。”
黃懷玉拱手宣布結果。
射術不如人并未讓他惱怒，這本就不是他的強項。
“生死比斗，我不是你對手。”
卻是回到工位的禁閉低頭說道——他正在給拆開的槍機抹油。
這是黃懷玉第一次聽到這人說話。
與想象中相反，禁閉的聲線很柔和溫暖，與他肅殺的外形截然相反。
娛興比賽結束，三人繼續工作。
不久后，清單上所需要的武器補給都被按順序裝箱。
之前從字母會渠道購買的五枚rd3型子彈也被黃懷玉放入口袋。
三人推著小車前往停車場。
在那里，這些東西會一一裝車，然后被完整運回維爾夏宮。
但就在機庫之外，三人卻被攔下。
一位穿著制服的機場安全官員帶著幾位工作人員提前候在此處，擋住了去路。
“有什么事嗎？”
黃懷玉問道。
“抱歉，三位閣下，我們奉命需要檢查所有帶出機場的物品。”
官員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和言說道。
三位超凡者同時皺眉。
除非面對不可抗力，使徒是不接受搜身的。
何況他們還披著東華特處局的大旗。
“我們走東華外交通道，豁免一切檢查。”
風連云說道。
“是的，否決先生，之前確實是這樣。”
官員再度欠身行禮，解釋道。
“但是很抱歉，政策有了變化。”
“政策有變化”這句話，黃懷玉前世聽得不少。
但在這一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邊上，禁閉雖然面色不變，手指卻在褲腿邊打起了節奏——這是他不耐煩時的表現。
里世界，實力才是政策。
“進出豁免檢查是貴國國王與我方高層達成的協議，而我沒接到通知說這項協議有變化。”
風連云再次質疑。
三位超凡者的視線同時落在了凡人官員臉上。
這給了后者很大壓力，但他還是嘗試堅持。
“閣下，我也是今天才接到通知，要求我們按照新政策辦理。”
“煩請三位稍等片刻，不然我們會很為難……”
但他話還沒說完，黃懷玉便將之打斷。
“多摩王室是要改變與東華的合作關系嗎？”
他劈臉問道。
“這超過了我的層級，我只是負責……”
官員滿頭是汗——外交辭令不是他的專長。
明知道多說多錯，他卻不得不說。
“好了，既然知道超過你的層級，就老實讓開吧。”
黃懷玉說道，沒有讓這人為難。
他上前一步，直接用柔力推開攔路的凡人，拉著拖車往停車場走去。
這時候，兩位正裝革履的埃特納男子帶著三位士兵，從邊上的塔樓出來，朝著這邊快步奔跑。
顯然機庫外的這一幕一直被他們看在眼里。
“旅者閣下稍安勿躁！”
來者靠到近前，朗聲說道。
“我們是王室高級密探拜爾斯，臨時派駐此處，負責安保篩查。”
但東華三人腳步不停。
“因為王宮被入侵，王妃與王長子的安全受到直接威脅；所以國王陛下勒令，讓我們務必加強安全把控！”
密探急聲解釋道。
“三位閣下，國王陛下的意志是埃特納的最高優先，還請配合！”
眼見黃懷玉不理，他一把抓住推車，強行逼停。
“好吧，拜爾斯先生。”
黃懷玉搖頭道，終于停下腳步。
但還未等密探們心中的喜悅浮現到臉上，一把冰冷槍口已經頂在他額頭。
正是剛剛那把夜鷹出品的“代理人3”自衛手槍。
場中氣氛霎時降到冰點。
圍在一旁的安保人員和密探們本能將手按上配槍，但想到對手的身份，居然不敢拔槍在手。
對于縱橫鐵錘半島百無禁忌的王室密探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羞辱。
“聽清楚我的話：這三個箱子內有東華高密級的資料和先進武器，你如果要強行檢查，我將視為間諜行為。”
黃懷玉冷冷說道，手上發力，用槍管在密探額頭上頂出紅印。
“按照東華法律，作為特處局特聘行動人員，我有權擊斃你，并豁免附帶的所有刑事與民事責任。”
橫風掃過機場，帶來海上浪濤翻卷之聲。
“旅者閣下，我很抱歉。”
高級密探強頂住一口心氣不泄，不卑不亢道。
“但您正站在埃特納的領土，這里只適用埃特納的法律！”
話音未落，槍聲響起，驚得諸位埃特納人心頭一跳。
好在他們沒有看到血。
卻是黃懷玉在扣下扳機一剎那將槍口別開，擦著密探的太陽穴打出子彈。
金屬彈丸雖然擊空，但噴出槍膛的火藥射流卻將他皮膚燒得通紅。
“土地沒有姓氏，宣稱全憑力量。”
黃懷玉哂笑，思緒飄飛。
“如果你們有實力用法律約束我們，那我們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在這。”
他伸手按住身前之人的肩膀，發力將他推到一邊。
這一次，失魂落魄的密探沒有第三次攔截——他的內心已被屈辱填滿。
三人拉著板車大步前行。
這一次，再沒有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