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來說的話我大致上終于明白了，”昂熱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你當時死了徒弟卻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的緣故？我還以為你是天性涼薄……”
“喂喂，不要將那種負面的詞語套在我的身上啊，身為牛仔的我可是義薄云天的存在！”老牛仔按了按牛仔帽，嘴角微歪，如果再吊上一支點燃的雪茄，腰間配上兩把左輪,胯下再騎著一匹駿馬的話，大概就真的是……
不對，那樣也還不是，他得先要把身材從土豆練回八塊腹肌還差不多。
“所以，你……研究了他的軀體么？”
昂熱沉默了會，并沒有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質問老牛仔，而是轉移話題問。
“想什么呢，我只是一個煉金術師，煉金術師你懂么？又不是什么內科醫生！”老牛仔打著哈哈說，“再說了，那位S級的軀體不還在墓地里面么？”
“……好吧，是稍微查看了那么一下下啦，不過也算是滿足我的好奇心，以及為了預防奧丁還有什么后備措施而做準備……”老牛仔在昂熱沉默的注視下眼神略微飄忽，還是將實話給說了出來。
“所以你發現了什么異常？”昂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問。
“沒有異常，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血統優秀的混血種，至少從身體上來說是這樣。”
老牛仔說，“如果不是我對于我布置的煉金陣法有信心的話,可能我都要懷疑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在我的記憶之中還是我親自為那位S級頒發的畢業優秀學生徽章……”昂熱吐了口氣,“而在你的記憶里想必那個人是那位楚天驕。”
“是這樣的,這種力量應該是某種對于規則本身動用的言靈，覆蓋整個世界，于是所有相關的東西全部都被清除，除非是血統足夠優秀到能夠屏蔽這言靈的影響。”老牛仔點頭。
“傳說中的眾神之王奧丁,他是黑王的死敵，也就是能與終焉之末等同的存在,既然是這樣的存在，掌控一種貼近規則的，從精神和物質上抹除某種特性的言靈……好像也說得過去。”
“但是楚子航也記住了。”昂熱說。
“是的，但他的媽媽沒有記住……而楚子航的血統是不如你的，”老牛仔說，“所以我還推測這種另類意義上抹除的言靈只能對不在現場的，且血脈階級不夠高的人生效。”
“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啊……這樣的言靈……效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可怕。”昂熱沉吟，“按照你所說的，楚天驕才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執行部專員。
在他被奧丁擊敗之后就穿戴上那一套奧丁的鎧甲，拿上岡格尼爾，被控制，成為了奧丁手下的‘英靈’的話……那奧丁放出來取代楚天驕的，又是什么東西？”
“這就是問題的嚴重性所在了，但是在沒有手頭實物證據觀察的情況下一切都只能是猜測。”老牛仔說。
“要是說猜測的話……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之前控制的英靈，替換出來之后其實就已經是徹底被他控制的存在了，而想要徹底控制的過程，就是那佩戴奧丁的武器等等。
以奧丁的形態在尼伯龍根里面幫助他尋找更好的英靈……這些被控制后又被放出來混入到人類之中的混血種則會在關鍵時刻起到重要的作用！
這么多年以來，也不知道如此放出多少個了……最可怕的就在于，這件事很有可能那被放出來的‘英靈’本人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奧丁需要的時候再激發！”
“這個消息，絕對不能泄露！”昂熱目光一閃。
試想一下，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不被人相信也就算了，權當一個小故事笑話聽聽，可如果是真的的話……
誰會知道，身邊的人，無論親戚還是朋友，會不會是那所謂的‘英靈’？
亦或者，甚至是自己？
這種消息散播出去只會有害無益，徒增恐慌罷了！
“泄露當然不會泄露，這件事就是你，我，以及墨秋染那邊參與到這起事件里面的人知道。”老牛仔說，“不過，這件事是得要向校董會那邊透露一下的。”
“你怎么會忽然想起關注校董會的事情來？”昂熱一愣。
“廢話，當然是為了要錢了！”老牛仔也不賣關子，罵罵咧咧的，“墨秋染那個家伙一點都不尊師重道，我想要去看看奧丁的馬還有岡格尼爾，居然還要我的錢！可是聽說你直接答應這一次的戰利品是全權交給他們打理了？”
“是這樣的……反正校董會那邊問起來的時候，我就說，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只不過以為是孩子們的玩鬧，所以就沒有在意，”昂熱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一個S級就能夠干掉奧丁……哪怕只是奧丁的英靈的，很有道理對吧？”
“你那滾刀肉一樣的風格還需要問我作甚？”老牛仔擺擺手，“我對你和校董那邊的事情不感興趣，我只是想要研究那些東西！經費當然是由他們來出，到時候你再和他們說一下楚天驕、英靈的事情，他們絕對會同意的！”
“這樣的計劃能夠出自你的口中實在是讓我有些驚訝……還是說，是墨秋染同學提供的建議？”昂熱略帶著點審視的目光看向老牛仔。
“當然是我自己一個人想出來的！墨秋染……好吧，他只是提供了那么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建議，你明白吧，大概只有這么小的一點！”老牛仔做出一個會讓他痛失韓國市場的動作。
“不出所料……好了，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就放心地去吧，后面的事情我都會給你安排好的，”昂熱說，“務必要研究出來那英靈到底是什么情況，要是能夠找到一個有效的篩選方法就更好了……你之前的那個煉金法陣還能夠復刻嗎？”
“不行，那可是我這么多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一下子用了一半才制作出來的！不然你認為憑什么能夠那么輕松地限制住一個S級？更別說還是針對精神領域上的了！”
老牛仔看向昂熱的眼神就好像是農場主看向一只無法反抗還盯上了自家羊圈的狼。
“……”昂熱略作沉默，他對于老牛仔的無恥是相當了解的，以老牛仔的庫存而言，一半是肯定不至于，不過估摸著應該也有一些分量。
“你忽然問這個做什么？”老牛仔還是忍不住問。
“我想要給我自己來一下。”昂熱從抽屜里拿出一支雪茄，慢條斯理地剪開，點燃，升騰的煙霧沖散了之前那淡淡的茶香，一瞬間從清幽淡雅到火熱肅殺。
“……你是真狠啊……”老牛仔沉默了下說。
“對自己不狠的人早就已經躺在墓地里了，而我還能坐在這抽抽雪茄。”昂熱輕笑。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玩的是一場狼人殺游戲……而游戲范圍是全部混血種？”墨秋染眼中閃爍著興奮，“聽上去就很有意思啊！”
“首先，游戲范圍并不是全體混血種，我更傾向于S級以及A級的這個區間范圍內的混血種才有這個可能……還得是那種A級比較靠近S級的層次。”
芬格爾糾正：“奧丁總不能挑選出一堆炮灰來當英靈，無論是從理論上來分析還是從目前的情況而言，應該只有S級或者頂尖的A級被控制成為英靈之后能夠對他有幫助……
還有，這種事情一點都沒有意思啊，很麻煩啊你明白嗎？”
“實力就是地位，尤其在混血種的世界更是如此，而本就奉行血統階級至上的原則……越是血統階級高，所能夠接觸到的權限，發揮出的戰斗力和作用也就越大。”楚天驕點頭。
“那么現在問題就來了，想要徹查S和A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這個檢測的辦法能夠方便到完全不侵占個人隱私而且是個人都可以做……想想都是很難以完成的事情啊。”芬格爾皺眉。
“是啊，這種事情就只好交給老師來煩惱了，畢竟以他的煉金術造詣要是沒有辦法的話，那可能就得要找煉金術元祖青銅與火之王來幫忙了……不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對吧？”楚天驕說道。
“是啊……好在還有副校長……師兄！你的推理實在是太厲害了！”芬格爾感慨，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樣啊一樣啊，師弟你也一樣！不愧是老師曾經的杰出弟子！”楚天驕也開始吹噓。
“哎呀這種時候什么曾經之類的就沒有必要特地提起來的嘛……”芬格爾哈哈大笑。
兩人就這么開啟了商業互吹模式。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兩個很能說而且分析能力很強了……現在這些東西要怎么處理？”墨秋食指頂著那張刻著各種龍文符文的鐵面旋轉。
雖然是面具，但上面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洞口，眼睛的部位完全就是用另外一種材料制造出來的，墨秋染猜測這應該是將面具下的人的一對黃金瞳顯示出獨目黃金瞳效果的布置。
“話說回來，我忽然想起一個很值得探究的問題。”還沒等芬格爾等人回答，墨秋染接著旋轉手指上那鐵面，問出了一大堆乍一聽上去竟然還給人一種“誒，這卻是是很值得探究的問題”的感覺。
“這面具上又沒有孔，伯父你是怎么解決呼吸問題的？還有，這三年來你需要進食嗎？要是進食的話是吃什么？難道尼伯龍根里面能夠種土豆還是其他的？要是能夠種東西的話，產量如何？對了，如果吃飯的話排泄和洗澡方面又是怎么處理？這甲胄穿上去應該很難脫下來吧？”
一大堆問題讓楚天驕陷入沉思。
這要怎么回答？難道說自己三年完全沒有半點印象就過去了，就是正開著車帶楚子航上高架橋然后眼睛一閉一睜之間就沒了？這樣說會不會太消極了？給人一種自己很弱的感覺？
其實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弱，楚天驕是無所謂的，畢竟執行任務這么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在楚子航面前他現在當然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畢竟聽之前轉述自己好像好不容易在自家兒子面前威風了一把，現在要是慫了的話會不會因為落差太大，所以關系變壞什么的？
楚天驕同志并不知道因為他的黑料記錄儀屬性他的兒子已經多次想過把他塞回去當奧丁干掉算了的事情，此時仍然處于患得患失的權衡之中。
要不然還是正經回答吧……但是這又要怎么回答呢？編造一個？話說這位墨秋染同學提出的問題為何能夠如此奇葩卻又莫名合理？這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奇怪？尼伯龍根種土豆是認真的嗎？怎么不說西伯利亞呢？
楚子航看著明顯陷入邏輯亂流之中的楚天驕，保持沉默，任何人接觸墨秋染大致上都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稍微多個那么幾次可能就可以明白并且習慣了……
此時，仕蘭中學高三教室之中，對此并不知情的路明非同學正在上課。
當然，也并不完全是在上課……他正在用手機反復查看那條短信，看一眼然后就又看向黑板，過一會又忍不住查看。
要是此時此刻在他的面前豎起一個牌子，寫上“此地無銀三百兩”幾個大字，大概是相當貼切的。
路明非此時正在為那條短信的內容而震驚……那是來自工商銀行的短信提示，提示他那張辦理之后一直嗷嗷待哺的銀行卡今天徹底吃撐了。
事實上是差點就要撐爆了，畢竟大額財富來路不明是會有有關部門上門詢問的，只是投食者相當周到地辦理了手續并且遞交了相關部門。
所以路明非才能這么安穩地在教室里時不時地查看自己受到的那筆巨款。
他對于金錢其實概念并不是很大，畢竟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些正版游戲碟和一臺屬于自己的ps主機，想要喝可樂就能喝可樂的人……大致上是那種“夠用就行，多點更好”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