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蕭木依,為什么我只看到你的爸爸,卻不見你的媽媽。”
“是呀,是呀,你就是個沒媽的孩子。”
“沒媽的孩子,沒媽的孩子。”
一個約摸著五歲的小姑娘,被一堆小孩圍堵在墻角。
她那雙葡萄般水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快,眼睛里的淚水便落了下來。
她瑟瑟發抖的依偎在墻角,一言不發。
突然,迎面走來一位女子,沖她們大喝道:“誰說她沒有媽媽,伱們都給我滾遠一點。”
聞言,蕭木依楚楚可憐地望著不遠處那個精致的女人,嗚嗚咽咽地喚道:
“表姑姑...”
蘇娉婷上前,將那些可惡的小孩給通通趕跑了,同時蹲在小女孩的跟前,抬起手,拂過她面頰之上的淚珠,安慰道:
“依依乖,你不要聽他們瞎說,你有媽媽,你的媽媽只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治病了,你要相信她,她好了之后,表姑姑帶你去找她可好。”
蕭木依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我的媽媽她是一名了不起的醫生,和表姑姑一樣對不對,這是洋洋哥哥告訴我的,雖然我的爸爸不讓我提起媽媽,但是洋洋哥哥跟我說了很多很多媽媽的故事。”
蘇娉婷起身,只是牽起她的小手,一路往家里的方向走。
她在想,如果慕曉溪還活著的話,她又會在哪里呢。
已經四年了,她還活著嗎?
她送她回到家后,蕭木依始終都悶悶不樂,她將自己反鎖在房間,也不出來。
晚飯期間,她也不出來,而蕭塵寒回來之后,蘇娉婷便和他說了她在學校的情況。
男人聽聞,什么話都沒有說,他悄悄上了樓。
只見蕭木依待在自己房間正抱著一個洋娃娃,坐在沙發旁。
“依依,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男人輕聲問。
聞言,女孩依舊不語。
而蕭塵寒同她一起席地而坐,他側首看著她正輕輕摩挲著洋娃娃的小辮子。
男人又繼續遂問,“依依,你想媽媽了是嗎?”
“是,我想問爸爸,為什么我沒有媽媽,她為什么這么久還沒回來。”蕭木依反問。
話音落,蕭塵寒身子一僵,他也不知道慕曉溪如今在何方。
如果她還活著,是不是已經將他們忘記了。
正當他恍神想著,蕭木依站了起來,她打開自己的小抽屜,拿出一幅畫。
又遞到男人的手中,一邊道:
“爸爸,這個送給你,你是不是也很想媽媽?”
聞言,蕭塵寒接過,看著上面畫的一家三口的畫像,他眼圈紅紅。
抬起手拂了拂她的小腦袋,“依依乖,你有媽媽的,爸爸答應你,媽媽很快就回的。”
“真的嗎?”蕭木依撲進他的懷中。
蕭塵寒,“當然,我一定將她帶回來,只要依依乖,好好吃飯。”
聞言,蕭木依點了點頭,“好,我一定聽話。”
說完,她小手拉著男人的大手,徑直下了樓。
而司蓮和蘇娉婷看著這個小家伙已經無事了,她們總算松了一口氣。
但是蕭塵寒依舊冷冰冰的,不過自這件事后,他決定獨自一人去尋找女孩的下落。
哪怕是死他也想要看到她的尸。
安撫完蕭木依之后,他準備啟程出國。
第一站,便是涂嫚所在的地方。
凌晨一點,他獨自在候機室里等候。
安靜如斯的VIP等候室內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她喚了一聲‘哥哥’,而且就在他的隔壁。
他仔細聆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倏然起了身。
就在這時,他剛一出門,便與一名工作人員撞向。
工作人員手中的資料散落一地。
他蘊著幾分抱歉說了一句‘對不起’,連忙俯身替她拾起。
突然一張隨手寫的書簡映入了他的眼簾。
蕭慕兮兮,我心依依。
他瞳孔猛然一縮,拿起這張書簡,語氣急促地問道:
“這個是誰寫的知道嗎?”
聞言,工作人員指了指前方,“就是剛剛那位小姐哦,才剛下飛機的。”
話音落,蕭塵寒攥著這張書簡,抬眸一望。
只見一個熟悉纖弱的身姿一閃而過。
他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機場出口路人行色匆匆。
有離別,也有團聚。
男人的視線掠過一層層人群,正尋找著慕曉溪的身影。
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嗡嗡’作響,仿佛有一面銅鑼在他頭腦里轟鳴。
是他的溪兒嗎?
是溪兒回來了嗎?
正當他恍神想著,突然人群中閃過一位女孩的背影。
她黑玉般的長發飄飄渺渺,身著一件奶白色短襖,帽檐邊泛著一層雪白的羽毛,手中推著一個銀白色的行李箱。
模樣像極了慕曉溪。
他上前,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女孩的纖腰被人摟住,她微微露出一張側顏。
可惜并不是她。
蕭塵寒失望了一瞬,突然,語音播報內正在催促他登機
他原路返回,帶著幾分失落的情緒,準備前往Y國。
而就在他回頭之時,女孩剛從洗手間內走了出來,她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怔愣了一瞬。
蕭…塵…寒…
這個名字,她覺得很熟悉。
轉身回到秦清身邊,她細細問道:“哥哥,蕭塵寒這個人我認識嗎?”
聞言,秦清并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因為當年女孩的記憶是他改變的。
只有這樣做,當年的她才肯治療。
如今,他覺得自家的妹妹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也一樣過得很開心。
他的母親也很欣慰。
如果說,那段記憶帶給她的都是一些傷痛。
那他寧愿讓她忘記這一切。
他現在只希望他的妹妹,不要再與過去有任何的關聯。
不過他終究沒有這么想,畢竟促使她活下去的動力便是那個男人的消息。
即使當年,她忘卻了一大半,但提及這個人的名字,她依舊記憶猶新。
想到這里,他微微笑了笑,“傻妹妹,這個名字便是你夢里經常出現的,也沒什么稀奇的。”
“所以我聽見這個類似的名字都會這樣想嗎?那以前的那個夢到底是真的還是不過一場夢境而已呢?”女孩繼續遂問。
“或許吧,我們走吧。”
話音落,慕曉溪左顧右盼地回頭看了看,她心中總覺得空了一塊。
痛痛地,好像弄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翌日。
她正式進入Myrmi集團,和秦清一起負責手中的方案。
這一次,她們的目的是將研制出來的新款珠寶進軍國內市場。
而她便是總負責人,Streammu。
正式入職之時,大家都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認為是空降兵的年輕人。
光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此次的合作商可是商界數一數二難搞的人物,眾人都等著看她的好戲。
三日后,便是上市開幕酒會,到要看看這個總負責人有什么驚人之處。
而蕭塵寒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飛機時間,他抵達了Y國。
直奔涂嫚的住所,可是這棟巧奪天工的別墅卻無人居住。
仿佛被遺棄了許久。
他在保安的口中得知,這里四年無人居住了。
原來慕曉溪消失了四年,涂嫚和秦清也同樣消失了。
追尋無果,他蘊著幾分疲憊坐在公園的長椅之上。
看著廣場的鴿子,腦海里滿滿都是女孩的影子。
她的笑,她的聲音。
突然,他拿出那張書簡,而背面一看,正是女孩的英文名:Streammu。
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這是慕曉溪的名字,在機場錯過的人是溪兒。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嗡嗡’響起。
是羅西打來的。
他接起,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道:“羅西,去查查前天的航班線路,是不是溪兒回來了。”
聞言,羅西慌慌張張地回答:“先生,我正要和說這件事,是慕小姐,她現在已經是Myrmi集團的總負責人,叫Streammu,正好接洽我們的業務。”
話音落,蕭塵寒立即起了身,“我立馬回來。”
“好,你盡快趕回來,明晚就是酒會,慕小姐會來。”
掛完電話之后,男人并沒有一絲停留,他連夜又重新回國。
晚上八點,鉑金酒店內,Myrmi集團開幕酒會正式開啟。
來往賓客皆是D市赫赫有名的豪門。
而蕭塵寒姍姍來遲,他在二樓選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
可以俯瞰整個宴會大廳,仿佛獨立于現場的歡聲笑語之外。
他低垂的目光停在了一個女人身上,那女人正與別家名媛一同談笑。
白色抹胸齊膝長裙,舉止優雅得體,一頭墨色卷發懸于肩上。
蕭塵寒蹙了蹙眉:“溪兒...”
他兀自從二樓下來,目光一直在尋找著剛剛那名女人的身影。
卻并未發現任何蹤跡,他垂著頭徑直朝廳外走去。
這時,一陣清香夾雜著淡淡的酒味撲入他的鼻中,女人毫無防備地撞入了他的懷中。
“不好意思。”女人微微低頭致歉,她那張清麗的小臉抬起,不覺讓蕭塵寒有些發愣。
他突兀地攥著女人的藕臂,開口問:“溪兒?真的是你?”
女人的眼中滿是茫然,“您是……抱歉,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
話音未落,蕭塵寒不顧她的反抗,卻直接牽起了她的手,徑直走出宴會廳。
慕曉溪非常不習慣被他牽著,一直在掙扎。
“喂,這位先生,你到底要干嘛啊。”
而男人牽著她走到一個無人的走廊上,驀地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她。
他的眼中帶著略微的不解,似乎他牽她的手是理所當然。
“溪兒,我是蕭塵寒,你的蕭哥哥,你的老公,你難道真的忘記我了?”
聞言,女孩搖了搖頭,“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說的她是誰?”
聲音落下,她趁著他的手松懈下來,解脫了他的桎梏。
而男人又靠近了她幾分,幾乎將她逼近到墻壁上。
他一只手將她的下顎托起,極為用心地盯著她臉上那錯愕的眼神。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雖然我知道之前是我忘記你了,我現在跟你道歉,行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慕曉溪惱怒地推開他。
蕭塵寒卻緊緊地將她的手腕禁固住了,使她想掙脫卻不得其法。
女孩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此膽大妄為。
只見掙扎不得,她瞬間停止了舉動,遂問:
“你說的人到底是誰?我的確不知道。”
蕭塵寒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蕭塵寒的妻子,蕭木依的母親。”
聞言,女孩不覺‘咯噔’一下,心跳就在這一刻猛地往下一沉,隨后開始快速地跳動。
她腦海之中仿佛出現零碎的畫面。
她十分不自然地道:“這個人真的是我嗎?”
“是你,一直都是你。”蕭塵寒輕輕在她耳邊回答道。
話音落,他兩瓣冰涼的薄唇卻覆了上去,不容她反抗的迅速加深。
女孩瞬間如觸電般全身酥麻。
完全被他亂了陣腳。
緊接著,女孩狠狠地朝男人唇上咬了一口。
蕭塵寒這才移開唇瓣,瞬間他的嘴角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他眼中的溫熱很快降低了溫度,“溪兒,你……”
“流氓,不要臉。”
她看他的目光都冷了下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像割在他心上的刀一般,凜凜閃著寒光。
隨后她就準備邁步離開。
而男人怎么會放她走,他伸出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一路往外面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女孩不解。
“去見木依,你看到她,你就會知道。”男人一邊說,一邊按下電梯鍵。
女孩在他的強制之下來到一樓,可是她并不情愿。
但是被他牽著的感覺她并不討厭,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她莫名一種熟悉感。
二人兜兜轉轉來到停車場,離開宴會廳時女孩只身著一襲晚禮裙。
此刻,她凍得有些發抖,男人見此,連忙褪下外套為她披上。
她的聲音蘊著幾分抱歉,“溪兒,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唐突就將你帶出來…”
話音未落,突然身后一道沉穩的聲音倏然打斷了他。
“妹妹,原來你已經準備走了是嗎?為什么不等哥哥?”
他才剛剛說完,抬眸間,只見是蕭塵寒站在女孩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