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只有陸清漓自己才知道,每一次看他們一臉崇敬的拿個小本本寫寫劃劃的時候,她有多么的尷尬,多么的羞恥。
太腹黑了,。也難怪溫如玉那么的猥瑣齷齪,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陸清漓也終于找到了原因。
還有江閑云江大峰主,被人抽臉居然還能得意成那樣……服了,這一下陸清漓是真的服了。
步輕辰看著陸清漓那張黑氣彌漫的俏臉,目光中再次流露出深深的憐惜: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居然遇上這樣奇葩的師父和師叔,她也不容易啊。
足足用了兩個時辰,陸清漓和步輕辰才打完最后一道法決,確定禁制完全修復,兩人朝著人群走來。
“清漓你累了吧,要不要喝點水?來你先坐著歇會兒,師叔給你捏捏肩。”江閑云一溜煙小跑來到陸清漓的面前,殷勤的拿出一只水壺,臉上又堆滿了諂媚得令人發指的笑容。
天啊,剛才那道天雷怎么就沒把他活活劈死呢?聞人出塵等人嘴角抽搐著,再次在心里發出充滿了遺憾的無聲吶喊。
“不用了,我們走吧。”陸清漓強忍一腳把閑云踢飛的沖動,對眾人說道。
“清漓,你們一路順風,我就不陪你們一起回去了。”步輕辰對陸清漓說道。
“那你去吧,以我如今的修為,天外天再無人傷得了我,你也不必再為我擔心了。”陸清漓心里滿是不舍,但還是柔聲說道。
雖然步輕辰沒說,但她還是能夠想到,仙盟會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手筆,只是為了避免引起天道感應,這才隱身幕后,扶植其他人來當盟主。
如今龍天放等人身陷邪靈源頭,他也要盡起自己的職責,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仙盟會上。
“還有,在你修為完全恢復之前,我不準備將你的身份公諸于眾。”步輕辰接著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聞人出塵和蕭懷安一眼。自己都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他們總不能繼續裝聾作啞吧,卻不知道他們會是何等尷尬。
可惜,他失望了,聞人出塵和蕭懷安兩人老神在在,就好像瞬間失聰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甚至還用充滿了迷茫的目光呆呆的看著他,看得他一陣尷尬。
果然,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無恥,做人怎么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步輕辰只覺一陣無力,被兩人徹底的打敗。
“我明白。”陸清漓點了點頭說道。
龍天放等八位仙君聯手,都拿邪靈背后那人無可奈何,可以想像那人的實力究竟是何等強橫。
想要與之抗衡,必須天外天所有強者齊心合力才行。不過這些強者出自不同仙門,就算是仙盟會都很難讓他們心悅誠服,關鍵時刻必定各懷心思一團散沙。
如果她和步輕辰依舊是大乘之境的實力,再加上他們一代仙君的威名,倒是可以讓這些人老老實實唯命是從,甚至可以激起他們的高昂戰意。
可他們現在都只有劫變之境的修為,說出昔日的身份根本沒人會相信,就算相信,也只會感到失望,進而徹底的絕望。
所以過早透露她的身份,只有壞處,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兩人曾經生死與共相伴一生,早已心有靈犀,見陸清漓明白自己的心思,步輕辰也不再多說,縱身而起,朝著天外天深處飛掠而去。
“步公子慢走,這次多虧你出手相助,日后若是有空,還請來我無上道宗盤桓幾日,我宗門上上下下必定掃榻相迎恭候大駕。”他一走,聞人出塵和蕭懷安立馬神魂歸位,滿臉笑容的揮手道別。
太無恥了,做人怎么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陸清漓心里發出和步輕辰一樣的吶喊,釋放出仙元之力,護著眾人朝峽谷外飛去。
此時的陸清漓完全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掛在胸口的八門禁魂鈴也閃爍出幽藍的電光,混沌一片的禁制空間里更是電閃雷鳴。
一道又一道天雷,正無情的轟落在元啟虛幻的蜃妖之體上。
照理說,如此強橫的雷威,早該將他轟得灰飛煙滅神魂盡毀才對。可事實卻并非如此,一縷赤紅的光芒,無聲無息的從百寶囊涌入八門禁魂鈴,元啟原本虛幻朦朧的身上,燃燒起熊熊裂焰,竟然漸漸變得有若實質。
一團團蜃霧從他面前飄浮而過,曾經的記憶,如同皮影戲一般,時斷時續飛快的從蜃霧中閃現。
古老的城池,破碎的城墻。火焰,黑煙,哭喊奔逃的百姓。
一只只妖獸放聲咆哮,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揮動鋒利的獸爪。血光閃過,一名名百姓慘叫倒地,鮮血匯流成河。
身形筆直的中年男子手持長劍,擋在他的身前,但那堅實的背影,在妖獸的面前卻顯得如此的緲小。
面色慘白的女子緊緊將他摟在懷中,流下絕望而凄然的淚水。
這時,九天之上,一道婀娜的身影飄然落下,手中長劍輕輕一揮,劍芒如天星灑落,一只只妖獸轟然倒地,瞬息之間生息全無……
元啟一動不動的懸在半空,注視著那一段段久遠殘缺的畫面,空洞的眼眸里,漸漸的綻放出一抹神光,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
突然,蜃霧靜止下來,其中現出一張絕美卻又不失威嚴的面龐。很快,那張面龐消失,又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出現在眼前,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稚氣,卻更讓人親近。
兩張明明大有不同,偏偏神韻又驚人相似的美麗容顏,就這樣不斷的變幻,最后融二為一。
元啟久久的凝視著這張面龐,眼中蜃霧流轉,凝聚成一滴晶瑩的淚珠,隨著他那若虛若實的面頰滾落而下……
和來時的路線一樣,陸清漓等人御劍飛行,先回到金鐘仙門,向于長平師徒幾人道別之后,便馬上踏上傳送陣來到靈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