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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心恒眉頭微微一皺。
身為術修,他比旁人更清楚術法修煉的不易。在江紫云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個不顧所有人勸阻、義無反顧踏上術修之道的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和江紫云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他更清楚,這一戰對金鐘仙門至關重要,容不得他心慈手軟。
傅心恒拋開雜念,萬荒天裂再次出手。
江紫云毫不畏懼,一道火舞天翔迎面而去。
短暫的死寂之后,又是一聲轟然巨響。半空中,空間裂縫消失,耀眼的火光直沖天際。
比試臺上,兩道年輕的身影依舊各立一角,迎面而對,不過情形卻已有了不同。
傅心恒依舊長身玉立,面色如常,而江紫云卻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也變得更加的慘白。
修為的差距太大,這一次交手,她終于落在下風,看樣子受傷不輕。
但是當她抹去嘴角血跡,再次望向傅心恒的時候,目光卻依舊是那么的堅定,那么的絕然。
傅心恒本來還想再勸,但是看到這樣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的,就算是死,江紫云都絕不會主動認輸。
不再猶豫,傅心恒一道道術法接連朝江紫云攻去。
江紫云毫不示弱,一手打著劍訣,一手藏鋒劍連連揮出。
半空之中,一條條空間裂縫交錯縱橫,一匹匹火練閃耀生輝,仿佛末時降臨。
伴著那刺目的火光,驚天動地的轟響一聲接著一聲,就好像一場流星雨自九天墜落大地,整個無上峰都在隨之顫栗。
江紫云口中的鮮血如泉水般汩汩而出,身上也滲出一片片斑駁的血跡,看來是內臟受創,經脈連連破裂。
那張精致之中帶著幾分張揚的小臉,因為痛苦而扭曲,顯出從未有過的柔弱。身形也隨著術法震蕩的氣機搖搖欲墜,便如暴風雨中一株幼小的樹苗。
但是,她的雙腿卻始終牢牢的釘在地面,沒有后退半步。
這一戰,她一定要贏回自信,贏回屬于自己的驕傲,也要為師父,為天道峰贏回曾經的尊嚴,即便豁出性命,她都在所不惜。
對面,傅心恒的臉色也變了。
本以為憑著自己的實力,再加上萬荒天裂這一強大的術法,只需要一劍便能擊敗江紫云,贏得這場比試的勝利。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也根本沒把江紫云放在眼里,他真正的目標,是陸清漓。
誰知道,連連十余道術法出手,江紫云卻依舊屹立不倒,反倒是自己,真元之力不斷的消耗,丹田之中漸漸的竟有幾分空乏之感。
再這樣下去,別說迎戰陸清漓了,能不能擊敗江紫云恐怕都是問題。
他可是金丹后期的強者,若是敗于區區一個金丹初期之手,日后還有臉見人嗎?
傅心恒越想越是不安,也越想越是焦躁,他額頭都浮上了一層冷汗,一股莫名的怒火也從心底升起。
再顧不得惺惺相惜,更顧不得什么憐香惜玉,傅心恒口中怒吼連連,傾盡全力將真元注入長劍,一道道術法帶著裂天之威,朝江紫云當頭落下。
江紫云拼命的打出劍決揮動藏鋒劍,每一次術法的碰撞,她的身體都會猛的一晃,吐出一口鮮血。
經脈也不斷的破裂,混亂的真元如決堤的洪水肆虐,由內而外沖破她的肌體,噴灑出道道血霧,將她一身衣衫染得通紅。
可她的雙腿,依舊牢牢的釘死在地面,半步不退!
“紫云……”江閑云喃喃低語,聲音哽咽著,眼中不知何時已經噙滿了淚水。
陳朝風等無上峰弟子也是熱淚盈眶,不少人扭過頭,不忍心再看下去。
不止是他們,就連對面的金鐘仙門弟子都忘記了為自家師兄吶喊助威,望著渾身浴血、卻又怎么都不肯認輸,不肯后退半步的江紫云,眼中滿是敬意。
不管無上道宗與金鐘仙門之間有著怎樣的恩怨,也無論門主大人此前曾經受到過怎樣的侮辱,溫如玉又是何等的厚顏無恥,但江紫云的堅持和不屈,依舊讓他們感到由衷的欽佩。
可惜,修為的差距太大,單靠堅持顯然是不夠的。
“喀!”又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空間裂縫消失,江紫云的身上同時傳出一聲脆響。
護體罡氣破碎,她終于耗盡最后一絲真元,以劍拄地單膝跪地,鮮血順著手臂、順著長劍流淌下來,在地面上匯聚出一攤血池。
對面的傅心恒也不好受,蒼白的臉上布滿汗水,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身上的護體罡氣也弱到了極點。
看看他那一臉的疲色,施云鶴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堂堂金丹后期的強者,施展的還是地品術法,竟然被一名金丹初期拖到這個地步。
如果兩人實力相當,或者只略勝一籌,傅心恒豈不是早就一敗涂地。
想想聞人出塵紫府之境的修為,想想他那不是地品卻勝似地品的劍技,想想楚清寒以入門術法抗衡三大地品劍技的千幻劍心,想想他的儒家真言,再看看眼前的江紫云……原來,無上道宗的底蘊是如此深厚,實力是如此可怕。
對了還有一個溫如玉……算了他就別想了,好端端的大君六合劍被他用成那樣,再厲害又怎么樣,還不是修真界之恥。
傅心恒同樣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江紫云拖得幾乎耗盡真元,看著對面那張精致卻又青澀的面孔,他除了慚愧,更多的還是憤怒。
雖然這一場贏的人終究還是他,但這樣的勝利,卻是如此的苦澀,對他來說甚至是一種恥辱。
拖著微微踉蹌的腳步,傅心恒雙眼赤紅的朝江紫云走去,眼中滿是戾氣。
“紫云,認輸吧。”聞人出塵嘆了口氣說道。
他看得出來,這時的傅心恒已經徹底的惱羞成怒,如果江紫云還要堅持,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而以江紫云的修為,堅持到一這步完全可以說雖敗猶榮,已經足以讓她證明自己的天資實力,也根本沒有必要再堅持下去。
江閑云嘴唇動了動,也想開口相勸,卻又哽咽著,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觀禮席上,于長安神色復雜的看看江紫云。